年二十九,一大早,我就醒了,胃里有些不舒服。
赶紧爬起来,gān呕了几下,也没事。
真是奇怪,最近经常会这样,可人还是好好的,也没哪里不对劲。
算了,我也懒得管。
家里,不知道谁吩咐的,依旧塞满了满满一大冰箱的各色食品,年货,不少啊。
我安静的看书,错题集,一遍遍的重复,课文一遍遍的背。
我,很安静,很自在。
“都来米......”
电话响了,我犹如离弦之箭,飞快的跑到卧室,书房,阳台,客厅......电话铃声还在继续,继续,声声急。
我,有些着急。
一个人时间久了,也会想听听同类的声音,听听亲戚朋友的声音,这,大概是人的社会xing决定的。
真正一个人能闷半个月,大概极少。
“都来米......”
电话咏叹调,还在继续。
站在卧室门口,想想每一个可能放电话的角落,耳朵动一下,似乎是在卫生间。
赶紧跑进去一看,还真是......
拿着电话,已经停止了催促。号码,不认识……
您好
空气,再次陷入宁静,脑子里,回想着刚才的铃声,
“回家。”
除夕夜了,他,会回家吗?也许不会,我想。
一早上网看新闻了,殷氏旗下二大龙头制药厂和酒店同时出现资金问题,年报可能会亏损。
舆论反响非常qiáng烈,评论员文章,对此作了深刻的分析。
我不懂,不过,想也知道,殷亦桀现在一定忙的焦头烂额。
哦,看来这件事qíng闹了许久,大概是真的。
不过我还是蛮奇怪的,殷氏如此庞大,除了这二个龙头外,还有许多小龙头,也许没这么庞大,也许没这么有名,但未必没这么挣钱。
还有啊,他不是要弄什么有机食品吗?老县城那么多一块地方......
抱着电话,看着陌生的号码,我忽然嗅出,一点儿yīn谋的味道。
呵,yīn谋,这个世界本身就是上帝的yīn谋,看着人类生死挣扎,乐在云端中,这就是个yīn谋。
不管,拿着电话,我思来想去,不如,给舒服打一个吧。
刚才玉立说要过来,我怎能忘记我家的舒服呢?不论因为什么样的因果,舒服还是非常照顾我的,过年了,他出院了吗?彻底好了吗?哦,长大了,就要懂得关心别人,我想。
很简单很果断很单纯的,我翻出舒服的电话,按下去......
“喂,您好。”
舒服的声音,古今无波,一如既往的安静,让人有瞌睡的冲动。
不过我困意全无。
“您好……”
您好,舒服失忆了?
换电话了?戴面具了?
我的电话号码他不知道?我不这样以为。
我的电话是他给我的,平时他管家的时候,对账目电话什么都记得很清楚,我不觉的,在正常可预见的qíng况下,他会忘了我的电话号码,然后丢给我一句
“您好。”
电话里,一片嘈杂声,没有进到我耳朵,我周围,被“您好”设立了一道屏障,隔离。
陌生女子是谁?
“还是我来吧。我找人帮忙,这一次一定将他找出来。”
殷亦桀声音平平,没那么冷,但也没温度,是平,一种近乎没感qíng的平。
“找几年了一点消息都没有,还你来。监护期一过,你准备怎么办?你到底有没有将你爸爸放在心上?啊?”
一个极为陌生的女人的声音,清清冷冷的,微微含着些怒,似有些恨铁不成钢味道。
光从这电话里传来了一声半响的,也判断不出什么,我只能竖着耳朵,听!
“不是已经给玉少了嘛。两相撇开,也不算亏。”
殷亦桀竟然,竟然,有那么的一点儿讨好的意思?还是低头奉承?未见其境,不敢妄自断言。
“哦,好了,多谢记挂。”
舒服淡淡的声音响在耳畔。
安静的,又感觉是莫名其妙的。
他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似乎又保持着无形的距离,我们,似乎比电话两端还要遥远。
我,哦......好了,我点点头,好了就好,好了就好......大家都好着,那就好。
“那丫头你怎么玩我都不管。我只管你爸爸的事qíng,十年了......”
那个女人,似乎和我有仇。
“知道了。今儿过年......”
殷亦桀声音低了下去。
或许也不是,是舒服走远了吧,他大概不便在殷亦桀说事儿的时候接私人电话。
“恩,暂时在家忙点事儿,改天再登门致谢......给你拜个早年......”
舒服说完,挂了电话。
我,自始自终,未发一言。
看着电话,默。
舒服,知道是我,他一定知道,否则不会装得这么熟悉。
舒服,知道我的意思,否则不会如此隐晦的告诉我,今儿,是别指望等他们了。
舒服,知道我听见了殷亦桀的话,顺水推舟,让我多听了几句,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要不然,我根本停不了这么久。
.
陌生女子是谁?2
殷亦桀,什么意思?
他爸爸,他的爸爸......出什么事了?
我一无所知。
我对自己的爸爸知道也不多,管人家爸爸做什么。
那个女人是谁?殷亦桀为什么要哪个态度对她?殷亦桀,从来都是冷冷的,就算面对四少那个级数的妖孽的时候也不假辞色,对一向骄纵的范彡彡也没有好言语;除了百般哄我以外,有的,就是对电话里这个女人如此的……
这是个猜猜猜的世界,我,不是一个热心的猜客。
我只知道,今日,我将一个人过。
我独自过了一天,等于一人过了一年。
我的世界,只有我一个人。
殷亦桀的世界,将我“给了”玉壶冰,我,不过他一件旧衣服,一件高价卖出的旧衣服。
恩,很划得来。
我听着不怎么像。
不知道他要找谁,怎么和我扯到一块了。
不过,我不管。
我是个卑微的人,尚不能肯定,是否能很好的自立,比的,都统统靠边站。
自立,是一件很重大的问题。
活着,闲了,才能去关心那些不打粮食的事儿。
放下电话,我想,我的意思已经达到,我没有啰嗦,没有讨人嫌,我长大了。
长大的我,明天就是十八岁了,我要自己坚qiáng,照顾好自己,我可以的。
如果,将一年当做一天看,过起来,也不会太难。
我们,都是卑微的存在,守着已有的就好。
放下电话,走进厨房,我们家,应有尽有。
我的监护人,给了我一个殷实富足的生活,物质的,和jīng神的。
将jīng神那部分先收起来,我开始摆弄物质这部分。
过年嘛,也给自己好好准备一下,图个新年新气象。
一大桌的饭菜是不用了,但四凉四热,不算多吧,吃不了的,放明年,正所谓“年年有余。”
我一个人,二天就能吃完。
.
父亲的电话
这样的天,只要不开空调,二天放不坏,大年初一用微波炉热一热,吃掉,是不是,感觉不错呢?
有人说了,生活是一面镜子,你对着她笑,她就对你笑。
我没事一个人不用对着镜子傻笑,不过,也没必要对着镜子哭吧。
就这样自自然然的,不是很好吗?顾影自怜,我很可怜吗?
“都来米......当地当......”
电话又响了。
今儿竟然有人想起我来?稀罕事,我看看去!
电话拿起来,又是个不认识的号码,和刚才那个不认识还不是一对,接不接?或者,接吧。
电话骚扰听过,电话杀人,没听过,我没这么弱吧。
接......手指按下去......
“可人,是我,爸爸。”
北风那个chuī,北雪那个飘,北雪那个飘飘呀,年来到。
爹出门去躲帐,整七那个天,三十那个晚上还没回还。
大婶给了玉jiāo子面,我盼我的爹爹回家过年......
哦,今儿是二十九,三十还得明天。
我,盼的也不是爹爹,而是我的监护人。
我的监护人,不是我爹爹,是一个与我毫无gān系的人,毫无gān系,毫无......
“可人,和爸爸一块过年吧。刚好将那件事qíng告诉你,还有些别的事儿。过完年十八了,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告诉你,也能懂了。”
北风呼呼chuī,爸爸的声音漏风,听得有点儿困难。
52书库推荐浏览: 甲乙明堂 豪门总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