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看见他的眼,对视着......
多久了,我们不曾这样单独的近距离的对视,在殷亦桀深深的眸子里,满是,痛、悔、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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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宝没了6
深深的眸子,溢满了苍凉,犹如冬日的枝头,徒有其形,却是无神。
他的眸子,一直都是我的天敌,看得久了,就不知所措,一切,都听任他摆布。
唯有这一次,我茫然了。
原来,相互吸引,不是永远的。
我看着他,眼里满是支离破碎......
“过去了,不想了。以后还会有的。”
殷亦桀将chuáng给我摇高一点,上身微微靠起来,舀了一勺温水,尝了一下,喂我。
深褐色的药水,又有点儿像红糖水,散发着微微的苦涩。
看着他,再看勺子,嘴里好苦。
怎么能过去?
那是我的宝宝,已经会动了,会打鼓了。
若是再过两个月,就应该可以生下来了。
就这样了......我问:
“你不是说保住宝宝吗?你骗我?你一直都在骗我?你不想要宝宝是吗?你是不是对我宝宝怎么样了?”
我明明还可以的,为什么要将我麻醉,为什么不经过我同意就......
愣愣的看着殷亦桀,我,目光开始空dòng。
问,又有什么意义?
宝宝已经......
我笑了,为什么要问他?
我一直说要保护好宝宝,是我没用,明明感觉到背后的杀气,还要站在那里。
是我不好,怪别人做什么?
这是一个多美丽又遗憾的世界,我们就这样抱着笑着还流着泪......
流着泪,笑着,宝宝......是妈妈不好。
妈妈没用,让你受伤了......
殷亦桀放下药碗,坐在chuáng头,将我抱起来,紧紧的抱着。
不过,伤口好痛,已经落下的伤口,好痛好痛。
我从来没这么痛过,痛的想要痛哭着不如死去......
“我知道,这事怪我。我没想到事qíng会演变成这样,是我的......宝宝......我没有不想要宝宝,这是我们第一个宝宝,也是我非常想要的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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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宝没了7
“可是,失血过多,胎位不正。就算勉qiáng保下来,以后难免死胎、或者生不下来,对你伤害会更大。白芍看了,找人问过,才决定的。可儿,别难过了……想哭就痛痛快快哭一场,是我的错,我会弥补的。可儿......”
殷亦桀的话,打搅了我哭得qíng绪。
“弥补”?
我抬起头,抓着他衣领,看着他,直直看着他眼睛,他的眼里一片死灰,不,我摇头,不......
“这是我的宝宝,你无权决定。把宝宝还给我,我要带他走,不影响你,不打搅你......是我该死,要留在这里奢望。是我,是我......”
“可儿,不要这样......”
殷亦桀抱紧我,将我头狠狠压在怀里,声音嘶哑的地狱阎王。
不,放开我......放开我!
我不要你这个虚qíng假意的现在来假惺惺做好人,我不要。
事后诸葛,不需要。
“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
曾经温暖的怀抱,在有宝宝的时候,我多希望他能抱抱我,可是,没有,一次都没有。
现在宝宝没有了,还抱着我做什么?
我使劲挣扎,不要他,我不要这种男人,一个我永远猜不透不知道危险来自何方甚至连宝宝都保不住的男人。
不要。
不要抱着我,我要宝宝,我不要......
“别乱动,可儿......伤口会裂开的......”
殷亦桀铁腕用的很是地方,紧紧抱着我,就是不松手。
拳打,不松手;脚踢,右腿抬不起来;咬,我咬......
痛啊!腿好痛!肚子也痛。
他不松手,手指快出血了也不松手。
他要装基督徒吗?
打了右脸把左脸也给我递过来?
哈,宝宝不在了,给我用什么苦ròu计?
他的千金之躯不能见血,当我不记得吗?
用苦ròu计就能......宝宝......
摆脱不了他的禁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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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宝没了8
摆脱不了他的禁锢,我只能倒在他怀里,失声痛哭。
多少的苦,多少的痛,多少......
殷亦桀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抱着我,抱的我很疼,似乎要用这点儿疼告诉我,我还活着。
我啊,我还活着,可是我的宝宝呢?
静下来,任凭眼泪纵横,哭,有用吗?
没用,就不哭吗?不知道。
不知道啊。
这是个没天理的世界。
没有天理啊!
“可儿......”
殷亦桀亲自我额头,声音很低,近乎呢喃。
“是她吗?故意的吗?”
我问。
我没有保护好宝宝,我有责任,不过不表示别人就钻空子。
“恩。这件事儿,我会处理的。给我点时间,相信我。”
殷亦桀慢慢给我擦着眼泪,亲着我头发,像是喃喃自语。
过了一会儿,又低喃,
“宝宝......半斤重,很健康......我很喜欢......”
泪,终于如开了闸的洪水,狂泻而出,我发誓:
“这辈子我和她势不两立!还有她爸爸!”
“恩。我来。会的。给我一些时间,可儿吃过的苦,我会让他们加倍还来的。”
殷亦桀嘶哑的声音,带着我从不知道的酸楚,将我的伤口蹂躏的一塌糊涂。
泪流成河,波涛汹涌,我累了。
殷亦桀的胸口有一点僵硬,也有点冷,不过靠着还算比较舒服。
想起宝宝,我和他的宝宝,我不知道,许许多多的事我都不知道。
眼下,只想这样一次哭个痛快,或者就没什么想法,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自己啪嗒啪嗒往下落个不住......
“咚咚......”
是敲门声。
门开处,白大夫提着药走了过来,摇头道,
“伤口很重......这样......”
殷亦桀没说什么,亲下我额头,小心将我放到chuáng上。
靠在chuáng头,软软的,浑身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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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宝没了9
我才知道,这回伤的还真不一般的厉害,范彡彡唆使的人,七八个,压得我骨头都快碎了。
肚子失血不算太多,并未造成大出血,不过大概由于过去一段时间经常逃跑,胎位很不正,现在引产,我和坐月子差不多。
心伤属这个最厉害。
身体上的伤,我右手的刀子刺进大腿,几乎全部刺入,大概是借了背后下压的力道。
右腿膝盖本是要顺势跪下撑起身体和肚子的,没想到被人多一压,膝盖骨卡在台阶边缘,几乎碎裂。
现在的qíng况,我右腿打着石膏,腿上韧带断裂,同时兼坐月子。
“虽然伤得比较厉害,但好好调养一段时间,就能痊愈,不会留一点后遗症。”
白大夫给我检查了一下腿上的伤口,叹道,
“别再乱动,韧带和关节损伤最忌反复。”
“子宫受损不大,也可以完全康复,不用担心。”
白大夫站在我身边,不过话好像是冲殷亦桀说的。
听口气,在医生的眼里,我大概都不算重伤。
我没有动,一动不动。
望着大夫,我默。
“真的不转到我那边?这边我只能隔天过来。”
白大夫耸耸肩,和殷亦桀商量。
殷亦桀没说什么,等白芍走后,才坐在我chuáng边,喂我喝药,便小心解释道:
“可儿,给我点时间,稍微忍忍。那些事qíng我会处理的。学校那边,舒服已经去办了,别难过,好吗?上学......以后......我们再安排。”
我机械的张开嘴,良药苦口利于病,我喝。
喝完药,殷亦桀又端来红枣莲子羹,很小心的喂我。
不是以前那种宠溺,而是压抑着的小心。
我皱眉,泪珠一颗一颗掉到莲子羹里,张嘴,我吃。
“听话,月子里别太动气。只要人好就没事,有多少事儿以后还能做。”
殷亦桀话没说完,手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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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宝没了10
一小勺莲子,多半洒到被子上。
我没动,怔怔的听着,看着。
他赶紧从卫生间拿了毛巾出来给我擦gān净。
继续,喂我。
我,张口,慢慢的吃着,问他:
“她一定要置我于死地吗?我是不是还有别的事儿得罪了她?”
不知道,隐隐的,总觉得范彡彡对待我有种特殊的火气,好像不全是因为殷亦桀对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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