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母亲和姐姐的眼里,自己始终都是一个小丫头吧。
初盈觉得气氛太过凝重,故做得意,“那当然,我可聪明着呢。”转身去添了热水,拧了一把递给姐姐,“可让我瞧见姐姐做花脸猫的时候了。”
宋氏嗔道:“越说越没个边儿。”
“没事。”初慧擦了脸,有母亲和妹妹一起劝解,又发泄哭了一回,qíng绪已然平复的差不多,微笑道:“平日也难得有人跟我说笑。”
这话说的,母女几人心里都是一阵心酸。
初盈赶忙转身,去给母亲拧了一把热水,末了自己也擦了擦,方才过来坐下,“姐,你可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那个梦?就是从前跟谢家订亲的时候……”
初慧凝神想了想,片刻后道:“你放心,我明白的。”
见母亲一头雾水的表qíng,初盈便把前世当做梦境再说了一遍,反正已经嫁到谢家,不怕母亲以为自己在瞎编拒亲,末了道:“有姐姐,才会有两位皇子的立足之地。”
----没有母后的嫡皇子,前朝的太子重瑞便是活生生的例子。
“你怎么会做这么奇怪的梦?”宋氏诧异了一句,继而收回心神,对大女儿道:“阿盈说的没错,你可万万不能为此伤心伤神。”
初慧颔首道:“女儿心里明白。”
而且孙昭媛的身份,是完全足以胜任继后的,现今的孙太后不就是先帝继后吗?或许孙家正是打着这个念头,所以才会……
或者这一次不是太后?是蒋昭仪?是其他人?
初慧在心里摇了摇头,要在御膳房安cha人手找机会,使得福哥儿的rǔ母吃错东西,还要在景阳大殿点一把火,----这不是一般嫔妃能做到的。
皇帝才登基一、两年,嫔妃们在后宫的人脉没有如此深厚。
只是这件事牵扯的太多,不是自己一个人就能够做决定的,多说下去,只会让母亲和妹妹白担心,因而道:“今儿年三十的大喜日子,不光宫里头我有事,你们也要各自回去招呼年夜饭,歇一会儿就回去吧。”
宋氏和初盈都是舍不得,但最后还是不得不早早的告安而去。
刚出宫门,就见谢长珩迎了上来,先见了礼,“岳母。”然后对初盈道:“前头的宴席也结束了,等下一起回去。”
宋氏对女婿的关心万分满意,忙道:“正好,你们两个一路也有个伴儿。”
初盈和谢长珩送她先走了,小夫妻俩才转身上车。
放下帘子,马车“得得得”的走出了好长一段儿,谢长珩才问道:“听说景阳大殿走水了?到底后面是个什么qíng况,有没有出事?”
初盈挽了他的胳膊,轻轻靠了过去,“一言难尽,回去再慢慢说吧。”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还想写写谢狐狸的,夜深头疼还是算了~~
叹气,以后不写这种超长篇了,每次写到这种阶段就开始各种倦怠,每天都要抽打自己,才能码字,而且再也没有飚文的速度~~~泪流~~~~~~~~~~~~~
99、凛冽(下)
谢长珩目光惊动,看着面前有些脱力的小娇妻。
太后的骄狂,皇帝的隐忍,皇后的无奈,以及两个懵懂不知事的小皇子,----那些话语从她嘴中说出很是平平,不过几句话的事,但可以想象的出,当时qíng况有多么的惊心动魄!
初盈坐在椅子里,难过道:“我竟不知道,姐姐的处境已经艰难如斯。”
谢长珩不好对皇室发表意见,给她倒了一碗热茶。
当时自己听说景阳大殿走了水,想着妻子在里面,着急却又不能进去看,宴席一结束便在宫门口等着。
哪知道里面还出了那么多事,等了好长时间才见到人,----直到看见妻子毫发无损的出来,心里的石头方才落了地。
以当时混乱紧急的qíng况,妻子的决断算是很不错的,即便是自己在,一时间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阿盈,你已经做得很好。”
初盈却高兴不起来。
这一次赟哥儿没有事实乃大幸,否则的话……
皇上现在还羽翼未丰,眼下根本不可能跟太后硬碰硬,更不会为了一个皇子,对太后有什么不敬,----儿子要紧不假,不过自己的皇位更加要紧。
能够在百忙之中赶过来,就算是qíng分了。
虽然姐姐一共有两个儿子,以后也还能够再生,但失子之痛岂是好承受的?姐姐不光伤心伤神,还会对皇帝的态度生出怨怼,再被有心人挑唆一下,那么皇后之位岌岌危矣。
而三皇子福哥儿还不足两岁,在风雨飘零的环境中,能不能长大都是两说,更别说将来登基大宝,一切都可能化作泡影。
到时候孙昭媛再被扶为继后,生下嫡出的皇子,----孙家的人就该笑开花了。
至于将来皇帝坐稳了位置,念及旧qíng感伤,再追赠追谥追封什么的,又还有什么实际意义?自古以来的那些忠臣良将,即便平冤昭雪,不也弄得家破人亡了吗?真是越想越心惊,越想越生出惶恐和害怕。
之于朝堂、社稷,傅家和谢家都只是一叶浮萍,不得不在其中随波逐流。
“别多想了。”谢长珩上前在旁边坐下,揽了她,“晚上还有年夜饭,你先躺下歇一歇,免得jīng神不济,反倒惹得其他人胡乱猜疑,再传出风言风语。”
“嗯。”初盈点了点头,满目担心发愁道:“眼下正好赶在过年,这件事肯定会暂时压下去,最近你也不能进宫,连个消息都打听不到。”想要回娘家问问,日子不巧,“十一请子婿,十二女归宁……”
再等十天,自己先要等得煎熬坏了。
谢长珩轻声道:“别着急。”替她掠了掠发丝,“等下我就去傅家一趟,和岳父他们商量个章程,听听太公他老人家的意见,你在家等着我的消息。”
初盈茫然点头,“好。”
谢长珩陪她坐了一会儿,方道:“听话,你先过去躺躺。”安顿妻子躺进被窝,还顺手撒了一把安神香,jiāo待简妈妈和凝珠好好照看,自己心qíng沉重出了院子。
天空里飘起了零星的小雪花,洁白如絮、纷乱扑来。
方才没有对妻子说的是,----如果这件事真的是孙太后所为,那么肯定早就准备好了替罪羊,还不知道会牵扯到谁,只怕最后的结果不会太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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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傅家的人一样进不了宫,消息暂时也传不出来。
谢长珩赶在年夜饭前回家,带回来一个决定,----傅家老爷子拍了板,不管这件事皇帝怎么处理,皇后都不能有一点微词,只能听之任之。
决不能让帝后关系受损,便宜了别人。
用完了没滋没味的年夜饭,小夫妻俩回到里屋,谢长珩安慰妻子道:“皇后娘娘是个稳重有主见的,明儿必定有消息递出来。”
话是这么说,可是初盈哪里还能够睡得着?
一夜翻来覆去,后来还是被丈夫搂进了怀里,像小孩子似的哄了会儿,方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哪知道半夜做了一个噩梦,猛地惊出一头汗。
“阿盈,阿盈。”谢长珩轻轻摇她,声音温和,“看着我,不要去想梦里的事。”
“长珩……”初盈慢慢从梦境中清醒,抬头看向他,----忽然间感受到了丈夫的重要xing,是自己往后一辈子,任何时候都可以依靠的人啊。
窗外风雪之声呜呜咽咽,感受着那宽厚胸膛的融融暖意,像这样彼此相拥、缠绵温柔,一颗心早被融化成了一团chūn水。
“别怕。”他的声音很轻,却透着让人安心的从容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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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起来,又是充满希望的崭新一年。
眼下谢长珩在家闲着,初盈却又忙得不行,各种人qíng来往、宾客迎接,各家各户都得打点好了。
心里还悬挂着皇宫里的事,----过了几日,总算是传出了确切的消息。
“方嬷嬷雪地脚滑不慎失足?”
这是何等蹩脚的解释?初盈虽然早有心里准备,但还是不甘心问道:“就算二皇子没有出事,这边按了下来,那景阳大殿走水的事呢?福哥儿吐奶的事呢?”
“三皇子的事还不清楚。”谢长珩微微皱眉,“至于景阳大殿走水,听说当天就自缢了两个小太监,再查下去……,除非皇上肯跟太后撕破脸。”
初盈没有言语,心头涌起一阵qiáng烈的无力感。
自己尚且如此难受,姐姐处在第一位又该是何感想?两个儿子都被人算计,却只能就这么忍气吞声的算了?还不能对皇帝的做法有任何不满,否则连娘家人都不支持,想一想都替姐姐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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