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红妆_薄慕颜【完结】(1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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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女俩说了好一会儿话,方才分开。

  初盈等着丈夫回来吃晚饭,哪知道等到天黑还没回来,不免担心,叫了甘糙,“让厨房的人晚点开饭,我过去看看你们大爷。”

  猛地一起身,一阵头晕眼花赶忙慌乱抓人。

  “奶奶!”甘糙扶住她,担心道:“书房那边水气重,奶奶身子骨弱别去了,我去请大爷回来就是。”

  简妈妈却道:“要不要叫大夫过来瞧瞧?”

  “不用。”初盈摆手,----小叔子才死,婆婆病倒,自己要是这会儿叫大夫,不知道还以为故意装病,说出去不知道生多少口舌。

  简妈妈心里也是大致明白,眼下的确不是请大夫的好时机,只能留心观察着,不免有些焦躁,----本来大夫还让好生静养的,可是眼下哪里能够?无奈道:“奶奶歇着,我过去看看大爷。”

  正说着,就听外面的小丫头喊道:“大爷回来了。”

  初盈迎了上去,“怎么这么晚?”

  谢长珩淡声道:“宫里送出来消息,太后薨了。”

  ----如果兄弟没有去世,母亲没有病倒,自己或许还能高兴几分,只是眼下哪里还顾得上?自己家的事都乱成一锅粥了。

  一想到年纪轻轻去世的兄弟,心内又是一阵绞痛。

  “太后薨了?”初盈怔了怔,不会是……,反正太后这一去,对傅家、谢家都是好消息,对皇帝也是,孙家的牵绊再也不复存在。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龙年好~~~~~~~O(∩_∩)O~

  142、将倾(中)

  孙家很快又了动作,孙厚以自己年高体迈、身体渐老为由,上折辞去所有官职,言明要在家颐养天年。

  ----算是明智的,不然等待皇帝发作多半就是抄家。

  皇帝假意挽留了一番,同意了孙厚的请辞,仍然保留着忠毅伯的恩爵,毕竟这只是个虚名儿,朝廷不过多花一点银子的事儿。

  孙厚再怎么说都是他的舅舅,不好在太后刚走的qíng况下,就赶尽杀绝,更何况还有南边燕王的事吊着,孙家早就不是关心的重点。

  一番jiāo接,居然进行的十分客气平和。

  到了八月里,嫁去田家的谢姝有了身孕,田家的人过来报喜,孙家二房也跟着来人走动,颇有几分亲戚间的熟络劲头。

  只可惜赶上谢家出了丧事,谢夫人只说了一声“知道了”。

  初盈本来身体就不好,还要伺候婆婆,照看丈夫和儿子,也没有空亲自过去,只是按着规矩送了东西,给小姑子道喜。

  接下来,喜事一件挨着一件的不停歇。

  九月里傅兆昌娶了媳妇文氏,初容总算生下了一个儿子,取名全哥儿。

  没隔几天,又出了一件天大的喜事。

  “是个皇子!”初盈声音欣喜,----姐姐又给皇帝生下了一个皇子,虽说前头有两个了,但是谁会嫌儿子多呢?特别还是作为一国之母的皇后,只有皇子多,在后宫里的份量才够重,地位才更加牢固。

  “皇上赐了名字,叫禄哥儿。”谢长珩的眸子深处,始终带着一丝黯然伤神,这些喜事教他提不起兴趣,只淡淡道:“洗三的时候,你正好可以进宫去瞧瞧。”

  “嗯。”初盈知道丈夫的心qíng,没再多提这件事,转身去逗爬来爬去的儿子,拿着拨làng鼓诱使他往前走,“过来。”

  重哥儿抓了几下抓不着,急了,咧了嘴就要哭。

  “给你。”初盈赶忙把拨làng鼓递给他,微笑道:“不哭,不哭。”

  重哥儿坐在榻上,一手抓了拨làng鼓胡乱摇着,“咚咚”乱响,惹得他一阵笑声,露出一对小白牙,不过乐呵一阵又不玩儿了。

  谢长珩站在旁边,看着神色温柔似水的妻子,天真无邪的儿子,心里软了软,----总算还有一处让人休憩的地方。

  眼前那单薄好似chūn花的身躯,纤细娇弱,再想起方才只顾自己的qíng绪,还要让妻子来体谅避讳,觉得有些小小愧疚。

  ----又有一些诧异。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自己居然放下了壁垒,在妻子面前这样放肆心中qíng绪,又觉得荒唐可笑,总归是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把担子推给妇人扛着?

  “阿盈……”

  初盈慢慢回头,觉得对方的qíng绪有些奇怪,但还是微笑着,“怎么了?”她并不知道丈夫的心思,只是笑道:“你瞧重哥儿,仿佛上面也要开始扎牙了。”

  “嗯。”谢长珩轻声,从后面温柔的抱住了她。

  初盈觉得气氛和平常有些不一样,正在私下琢磨着,没还没想明白,对面的重哥儿就不愿意了。像是被人抢了心爱的东西,依依呀呀的,一头扎进了母亲的怀里,好像在说母亲是属于自己的。

  惹得初盈一阵大笑,“好乖乖,还知道争人呢。”

  谢长珩的心qíng也好了点,在儿子的小屁股上轻轻拍了一把,“臭小子。”末了又试了试,自己一搂着妻子,儿子就不愿意,一离开又安生了。

  初盈过后说与简妈妈听,两个人笑了好几天。

  不过因为谢长瑜去世的缘故,还有婆婆谢夫人正病着,从来不在丈夫面前说笑,只在背后缓解一下qíng绪。

  简妈妈私下道:“大爷总是这么闷在心里也不好,奶奶有空多劝劝。”

  劝?怎么劝?

  自己从来就不喜欢谢长瑜,甚至因为前世的事,反而舒了一口气,可是丈夫却是失去了同胞兄弟,怎么会不伤心呢?

  置身处地想一想,若是换做姐姐和大哥……

  初盈赶紧打住念头,至亲的人,便是想一想都不行,别说真的发生了。

  禄哥儿洗三礼的那天,初盈进宫去瞧了姐姐,一番礼仪忙完,才和母亲一起进了寝阁,留下来说话。

  初慧扎了红头巾躺在chuáng上,身边是大红襁褓的小皇子,目光爱怜,“我还想着是个丫头,没想到又是个小子。”

  “小皇子是有福气的。”宋氏忙道:“前头有两个哥哥照应着,将来顺顺当当,皇后娘娘也少cao点心。”

  初盈笑道:“娘说得是。”

  孙太后没了,孙家的势力倒台了。

  皇帝出了南边的燕王心患,朝中已经dàng平,可以自由自在的伸展手脚,----要不是赶上太后国丧,只怕立刻就有人建议填实后宫。

  国丧只得一年,初慧能赶在这之前生下皇子,避免了和新人竞争,对后位又多了一层保障,只要小心翼翼不出错就行。

  ----少了同仇敌忾的对手,帝后间反倒生分了些许。

  下半年里,后面又出了三件喜事,十月里初珍出嫁,十一月里谢六奶奶进门,一件喜事挨着一件。

  不过这一切,都消散不了长房的低沉气氛。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因为刚巧赶上了太后的国丧,皇帝不好用兵,燕王也不便轻举妄动,----虽然借口病重没有入京奔丧,但总算相安无事。

  一眨眼,就到了年根儿。

  谢夫人的病不但不见起色,反倒有越发沉重的迹象,虽说她的年纪不大,但到底不是什么好兆头,府里的气氛越发低迷。

  晏氏自丈夫去了以后,出了每天的晨昏定省,就一直躲在屋里不出门。

  平日即便是见了人,也没什么话说。

  像是一朵开得正娇艳的花朵,突然失去了养分,失了生机,眼神里少了平日的灵动机敏,说话做事都慢了半拍。

  初盈自己的jīng神就不大好,更无暇顾及旁人。

  和盛二奶奶商量起过年的事,今年不好热闹大办,不过是按照往年的旧例,倒也没费多少周章,一个下午就拍了板。

  日子寂寂无声,唯一给大家带来点欢乐的,便是重哥儿。

  他是正月初一出生的,马上就要周岁了。

  上半个月里,就对走路开始很有兴趣,最喜欢扶着chuáng沿来回挪步,也不嫌累,章奶娘去抱他,还会用他唯一会说的话,来表达不满。

  “不,不不……”重哥儿挣扎不过,十分愤怒。

  初盈在旁边笑道:“怎么先学会这么一个字?就知道不。”

  章奶娘搂了重哥儿在怀里,哄道:“重哥儿乖,你现在年纪还小不能走太多,咱们把骨头长结实了,慢慢儿来。”

  重哥儿眼睛一直瞅着地上,挥舞着一双小胳膊,还想下地去。

  还是简妈妈端了桂花糕过来,递了一块儿,方才哄住了他,“又松又软,吃上小半块儿都没事。”

  哪知道重哥儿吃着香甜,吃完了好要。

  初盈柔声道:“不吃了,等下晚上还要吃饭呢。”

  重哥儿不愿意,坚持还要吃桂花糕,母子两个僵持了一会儿,最终以重哥儿抗议无效,哇哇大哭而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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