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丫头。”宋氏轻轻抚着小女儿的头发,心疼道:“娘没事,能够应付的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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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间,傅文渊回来听说了母亲的想法,果然不肯同意,皱眉道:“嫡就是嫡、庶就是庶,好好的都乱了身份做什么?咱们这种人家,传出去岂不是叫人看笑话?”摆了摆手,“这事儿不行,你跟娘婉转一点说吧。”
----这几天正为朝堂的事烦心,哪里还顾得上这些小事?
宋氏见丈夫表了态,心下落定笑道:“放心,我会跟娘说清楚的。”----反正说一千道一万,都是丈夫的意思,自己不过是个传话儿的。
次日送走了丈夫去上朝,宋氏去上房请了安,等马氏和女儿们都走了,方才与傅母说道:“昨儿娘说的那件事,我已经跟文渊说过了。”
傅母听见儿媳这种开场白,心下便有些打鼓,----莫非事qíng又不成了?她不是个沉得住气的,忙问:“怎么……,难道老大不愿意?”又有一点疑心,恼火道:“昨儿当着我的面儿,你可是都答应了。”
“我和文渊都是愿意的。”宋氏也不恼,解释道:“只是文渊的意思,若是三个丫头都算作嫡出,有些多了,别人难免会说咱家嫡庶不分。若是只改了珍姐儿一个人的,那她的两个姐姐又吃亏了。”
傅母不以为然道:“容姐儿和芸姐儿不过是丫头养的,珍姐儿怎么能一样?那可是你表妹亲生的,若是一辈子都是庶出岂不委屈了?”
----表妹?盘算着做傅家长房继室的表妹。
宋氏心下冷笑,也不打算再跟婆婆讲道理,只拿定了一个“哄”字诀,缓和了声音笑道:“娘你放心,珍姐儿在我心里自然是不一样的。”往旁边坐了坐,“只是我和文渊都考虑过了,若论嫡庶也是珍姐儿出嫁的时候,现今又不着急,还不如先养在何姨娘身边,彼此母女俩也亲近。”
傅母有些疑惑,“什么意思……”
“我想不如这事儿先停一停,等回头珍姐儿大了,临出嫁前在认在我的名下,岂不两全其美?”宋氏怕婆婆不肯,还加了一句,“文渊也是这个意思。”
傅母有点迟疑不定,问道:“会不会有点晚了?”
“不晚。”宋氏笑道:“这样的话,珍姐儿又能跟何姨娘亲近,她的两个姐姐也不会心里不平,平日里大家相处的就更和睦了。”
傅母有些被说动了。
如果现在就把初珍认作嫡女,初容和初芸肯定心里不平,卢姨娘和陶姨娘也会生出不满,----眼下初珍还不到三岁,离出嫁至少还有十年,这十年都被人盯着,岂不是一路磕磕绊绊的?媳妇的话,似乎也不无道理。
最后又被宋氏哄了哄,便答应下来。
等到事后何九儿得了信儿,心下暗暗叫苦不已。
十年后,鬼知道是个什么光景?到那会儿,姑母还在不在都是个问题,即便在,谁知道说话还有几分份量?
况且临出嫁才认作嫡女,那这十来年都依旧是庶出的待遇,两者怎么能一样?姑母糊里糊涂被人哄了,还自为得意,自己虽然心下着恼却又不能说。
不然得罪了姑母,还有谁肯一门心思的给自己撑腰?
何九儿一腔的委屈不满,忍到回了房,才撵了丫头关上门,蒙在被子里狠狠的哭了一场。起来照照镜子,眼圈儿都是红红肿肿的,----又正是十八、九岁的好年纪,瞧着甚是楚楚可怜。
这几年来,表哥的心一直都是淡淡的。
对自己说不上好,当然也说不上不好,----暗地里仔细观察了,发觉他虽有几分喜爱自己年轻俏丽,却并谈不上如何上心,说透了心思根本不在后宅。
一个月来的次数有限,更不可能做出宠妾灭妻的事来。
如今自己有姑母作为依仗,日子还好过一些,将来……,何九儿叹了口气,说什么都是虚的,只有生下儿子才是真的。
宋氏再过几年都四十岁了,应该不会再生了。
而自己还年轻,再生二十年都没有问题。
只要自己生下儿子,哪怕只有一个,就可以和傅兆臣平分家产,自己的地位也断然不一样,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委委屈屈。
初珍有了亲兄弟做依靠,将来嫁了人也硬气一些。
思来想去到最后,还是得多笼络住丈夫的心才行,只有丈夫常来自己这儿,才能有更多生儿子的机会。
想到此处,何九儿便不再哭了。
没有那个男人喜欢整天哭哭啼啼、对镜自怜的女人,趁着自己年轻青chūn,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这样才能吸引住丈夫的目光。
只可惜,这几天傅文渊一直在为谢家的事奔跑,何九儿就是打扮成天仙,眼下也顾不上欣赏,媚眼儿都抛给瞎子看了。
作者有话要说:呃……,初盈很快还会再长几岁的,这个时间段,主要是为了jiāo代谢家和男主、男配~~
PS:大家都出来冒个泡泡吧~~~握拳,会继续努力码字的!
16、chūn光(下)
何九儿自怨自艾了好些日子,终于等到了丈夫到来。
一夜婉转承欢过后,小心翼翼提了提想把初珍改做嫡出的事,----在她看来,这一切都是宋氏在耍心眼儿,丈夫应该是不知qíng的,因此想着趁机上点眼药。
一面打量着丈夫的反应,一面柔声道:“老爷……,我这也是为了珍姐儿着想。”
傅文渊的心思早不知道去了哪儿,半晌才“嗯”了一声,回道:“既然太太说了将来认珍姐儿做嫡出,那便等一等,珍姐儿现今还不到三岁,你又着什么急?”
三个庶女都改做嫡出当然不行,但是看在母亲的面子上,若是宋氏不计较,将来给小女儿一个等同嫡出的名分,自己也是无所谓的。
“妾身知道了。”何九儿不料鱼水之欢过后,丈夫依旧一如平常,而且看起来,自己再努力事qíng也没有转机,怕说多了惹恼了丈夫,只得喃喃道:“是我着急了些,那就等将来再说吧。”
难道宋氏事先就告诉了表哥,得了他的准话?
何九儿感到一阵心凉,本来就被主母厌恶,若是再拢不住丈夫的心,自己将来还有什么盼头?再回头一看,身边的男人早已沉沉睡去。
----自己怎么就这么命苦?
何九儿只觉得悲从中来,当初自己也是清清白白的官家小姐,原本有无限美好的人生等着,却因为一次意外落到如此田地!
若是那天马车没有出事……
毫无缘由的,何九儿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说起来那天也是奇怪,刚好有人在楼上打架闹事,而且傅家的马车一长串,又刚好砸中了自己的马车!
时隔四年,此时尘埃落定后才开始有所怀疑。
难道说是有人故意的?甚至有可能……,那个背后的人就是宋氏!----她多半是听到了风声,或者是看出了姑母的意图,所以就……,先下手为qiáng!
何九儿越想越心惊,越想越骇然。
难道说,自己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困窘地步,都是宋氏一手算计的?!难怪自己做了姨娘以后,她的“病”就慢慢好起来了。
----是的,一定是这样的!
天底下哪有那么多巧合的事?刚好就有人打架了,刚好就砸中自己的车了,刚好就被泼皮抢了包袱。若是背后没有人主使,那泼皮怎么会那么大胆,居然敢上门攀诬官家小姐?!而且后来听说,没多久就跟烟霞一起离开京城了。
原来……,这一切都是被人害的!
只是她却忘了,原本是自己觊觎别人的东西在先,做妾也是自己愿意,并非宋氏qiáng摁着她的头,bī着她做傅家长房姨娘。
此时此刻,何九儿恨不得放声大哭一场,然后再提把刀去找宋氏拼命,可惜看了看身边丈夫,再想了想自己的女儿,心又软了下来。
继而升起一股恨意,……自己决不能白白的被人算计,便宜了那个毒妇,她害得自己这般凄苦,自己也不会便宜了她!
----该自己的,终究还是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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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盈留心观察了几天,前几日何九儿过来给母亲请安时,总是一脸惴惴不安,又像是在期盼着什么。
一直到那天母亲去给祖母请安后,单独留下说了话,第二天何九儿的脸色便暗了下来,并且神色消沉了好长一段时间。
看着何九儿吃瘪,初盈心里比谁都来得更痛快一些。
毕竟对于现在母亲和哥哥姐姐来说,并没有前世的记忆,而自己看着何九儿脸色过的十年日子,那些记忆依旧真真切切。
“又在走神?”初慧敲了敲桌子沿儿,----宋氏一面督促大女儿绣嫁妆、学规矩,又怕把人给累坏了,所以让她每天下午腾出一个时辰,教妹妹们写写字、念念书,算是换换脑子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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