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还是将这信笺送到那严家一趟吧。他们知道了这赵务池是什么货色,自然不会将姑娘嫁过去。”敏君琢磨了半晌,却又有些皱眉:“只是不晓得,这家的人会不会信这些。若是不信,可也是一桩麻烦事。”
“这个jiāo给我去做便好。”朱欣想了想,思及自家也有几门亲眷,仿佛有一位是余杭那边的,就是将这事儿揽了过来:“仿佛我有一门亲眷是余杭那边的。请他们做这件事儿,想来是不难的。这同在一地做官,说到起来也是比我们贸贸然的登门去说来的妥当。”
敏君听得这话,思量半晌也是点了点头,笑着道:“如此,姐姐也顺势打听打听,或是能和那严家联手。他们原是在那里做官的,能做的也多。这严家姑娘差点儿就是葬送了一辈子的幸福,我便不信那严家知道详qíng之后不会报复。到底,那赵务池可不是什么有背景的人。不论严家是疼女儿的,还是爱脸面的,必定不会轻易放过的。”
“你这话说得倒也有几分道理。”朱欣想了想,也是点头:“那科举之事,虽说大有违逆常理之处,可能做这般事儿的人必定不是能轻易动摇的。却不能贸贸然动手。倒是这一件事,一举两得,该是好好筹划一番。那严家为官一方,同僚姻亲也是有的,说不得比我们两个更容易动手。”
“正是这个理儿。”敏君笑着点头,一面道:“旁的事我们再四打听打听,好生筹划一番,必定能为琼玉报仇的。”两人又是说了一番话,朱欣又是提及请敏君将这件事儿与琼玉之母佟氏说一说。敏君思量半晌,也是应了。
第十九章水xing中
毕竟,朱欣也是表态了,佟氏那里她会寄个帖子过去,请她到徐家一趟的。只不过因着其母的缘故,不好亲自到那蒋家去罢了。既是已然cha手其中,饶是察觉到朱欣对于那蒋家仍旧有几分疑窦,但敏君想着这件事佟氏做为母亲,有个明白也是好的,旁的什么,那也是蒋家的事儿,她能做的也就这么一点罢了。
存了这般心思,敏君方应承下来,待得第二日,便是寄了个帖子与蒋家,说道是与蒋琼玉有旧,正有些东西送回与佟氏,也是留念之用。对此,蒋家自是接了帖子,再过两日,蒋琼玉之母佟氏便亲自坐车到了徐家。
这佟氏三十许的人,容貌秀丽,气度端庄闲雅,只是她年岁不大,一头乌发却有些许银丝,连着穿着也透着暗沉的冷色调——深青暗莲荷纹褙子,玉色衫子,沉绿裙,瞧着极是端庄郑重。敏君见着她抬头之时那一双无喜无悲的眸子,如此淡漠,连带着眼角周围的皱纹都有些透着沉寂的味道。
“佟夫人,您来了。”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敏君这晌子倒是有些犹豫起来——这位佟氏夫人瞧着神qíng淡漠,仿佛佛前念经千百度的老僧,真要与她说那个真相,将她心底的疤痕重头挑破,真是合适吗?心里头这么想着,她却是忙就是请佟氏坐下,又是令丫鬟端茶送点心过来。
佟氏听闻这话,却是淡淡一笑,眉眼之间,一片柔和温然:“徐姑娘客气了,说来我也就是玉儿这么个女儿,心里最是记挂的便是她。只是她去的可怜又可悲,家里的人也不愿提,我自是不能说来平白搅和大伙儿的兴致,倒是不曾与人多说她的事儿。不曾想,你与她不过见过几面,竟还记着她,我这心里,也是极欢喜的。”说及这里,她微微偏过头,一滴泪珠便似清晨剔透的露珠从那叶子上滴落,带着凄艳的华美。
敏君见着心里头一跳,再也无法说一句话,只讪讪然凑上来,低声道:“佟姨,您莫要如此,这件事……”她瞧了瞧周围,那佟氏带来的人竟早就是退了下去,她见着心头微微一跳,忙就是与锦鹭等人使了个眼色,令她们出去,自己则是用将一方帕子递与佟氏,低声道:“您放心,既是特特请您过来了……”
说到这里,她看着抬起头的佟氏,从自己的袖中取出信笺,递与佟氏:“这所有的事,都尽在这里了。但这也不过一部分,有些事儿,也是含含糊糊夹杂不清了。”
“我知道的。”佟氏听得这话,神qíng却是颇为镇定,她一面接过那信笺,一面默默滴泪着道:“就是我,这一年又能如何呢?还不是自己眼瞅着、眼瞅着那些人的嘴脸……”她是早就是有些想法的,只不过碍于这些日子以来,家中那些人的防备,她自己的防备,却是愣是不能派人打探。此时看到了这信笺之后,她的手指却是有些发颤起来了。
“佟姨。”敏君有些不落忍,看着她那发红的眼圈,颤抖的身体,便伸出手握住她的手,低声劝道:“您、您也放宽心一些,若是琼玉有灵,见着了知道了,她如何能去得安心?这信就在这里了,你且将这个看一看,该是如何处置便如何处置,莫要为这不打紧的畜生,亏了自己的身子。”
“我知道的,知道的。”佟氏伸手拍了拍敏君的手,压抑住心神慢慢地翻看这信笺上写的一字一句,但越是看下去,她越是脸色发白,及至到了最后,脸上已是一片青一片白起来:“这些、这些查了几日?”
“差不多月余的日子。”敏君目光略略暗沉,心里已经有几分把握,这蒋家大概真是有几分猫腻的。只是不晓得这内里究竟有多少的细故:“原是因为扯到功臣赵家,也是与赵家的人提了提,他们一并查出来的。”
“是吗?”佟氏收敛了神色,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抬头起身,郑重地要与与敏君行了大礼,敏君见着忙不迭搀扶,一面连声道:“您大可不必如此,这些事儿,原也是与琼玉尽一份心力罢了。我们旧日也有一段缘分,听得她如此,稍稍援力一二也是应当的。”
“琼玉闺中的朋友不少,一面之缘更是多了,但除却你并朱欣之外,又有几个人还在意我那可怜的女儿,会想着与她讨一份公道?我只道,我那女儿,也就我一个人记着了的。现在才是知道,还有你们几个想着记着她呢。”佟氏低首将那信笺一点点压平,一面轻声说着话,但神色目光却是慢慢地柔和沉静下来。
她本是大家出身的,行事言谈无不老成,此时就是絮絮叨叨说着话,也是透着些让人安宁的恬谧之感。敏君听得她慢慢地说着琼玉的事qíng,一件件一桩桩的小事,极是细致,心里头也是有些软和——做为母亲,的确是呕心沥血,佟氏只一个女儿,想来更是将她搁在心尖尖的地方,只盼着她过得好。没想到,琼玉竟是那么个结果。
想到这里,敏君也少不得想起孟氏,由此看着佟氏的时候,心里更是有些怜悯,也是陪着她一点一点地说着旧日的事,偶尔询问一两句,声音柔和,与佟氏越是说下去,越是投合。
还是外头的人听得里头说了半日的话,敏君这边的婆子丫鬟倒也罢了,并不将这个放在心上,倒是蒋家中的一个婆子稍稍动了动身体,脸上露出几分探寻,倒也不敢闯进屋子里,只百般问锦鹭等人。锦鹭听得她说来说去,都是将敏君扯在话里头,便知道这婆子有些不对头,只是碍着不是自家的人,便也没多说什么训斥的话,只不软不硬地挡了回去:“姑娘的事儿,我们如何敢说呢?嬷嬷也是知道的,咱们都是做下人的,该知道的就会知道,不该知道的怎么也不会知道的。”
见着锦鹭这般说,这婆子倒是越发的有些旁的念头,思来想去,竟是悄悄地想要往院子里走去——好偷偷到那窗子底下去听一句两句。青鸾见着推了推锦鹭的手,锦鹭见着,却是撇了撇嘴,道:“随她去”
第十九章水xing下
要知道,敏君在现代看连续剧,可没少见啥米被偷听的qíng节,也是因此,对着偷听这一方面十分防范,每次若是与人说机密事
项,都是要使人在说话的窗外看着,又在与人言谈最多的小花厅外头的窗下多栽种密密竹林与各色有刺的小灌木,生生将那一片地
方给遮掩住了。
也是这般缘故,那婆子自以为偷偷从人眼中逃出来,能够探听到三两句话的时候,便是被人厉声喝止了:“什么人”说话间
,两个绿衫丫鬟就是跑了过来。这婆子吃了一惊,忙就是想要转身逃离,却不想那边窗户一推,敏君与佟氏将她看了正着。佟氏眯
了眯眼,就是喝道:“站住”
这婆子见着一时被佟氏瞧见了,脸色微微一白,却也没再逃,只低头站在那里行了个礼,不高不低着道:“奶奶,原是大爷令
奴婢要经心奶奶的一举一动,并非奴婢存心。”
“拿着大爷来压我?”佟氏冷笑了一声,脸上一片淡漠:“行了,藏婆子,你以为我不晓得你是什么人?这脚下站着什么地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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