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娘说的是,我们姑娘这几日只差熬坏了眼睛,怎么劝也是不听的,急得我们只差与奶奶、姑娘说去了。”边上繁君的丫鬟碧绫听得敏君说的又是在理,又是能劝服繁君,不等繁君开口,就是忙忙先cha了两句话,她眉头紧皱,很是有几分担心的样子。
“瞧瞧你身边的丫头都瞧着不入眼了,只怕你受累。你倒是不在意自个身子,没得累坏了身子,损了根本,日后纵然后悔,可也是自个受罪的。再者,哥哥并以后的嫂子听到了这事儿,岂有不惭愧自责的?”敏君听了这话,又是添了三两句话:“想想我说的,你素日不是那等死心眼的人,必定能听得进去。不过,你若还是如此,说不得我便是要娘过来说两句了的。”
“好好好。”繁君听得敏君如此这番说了一通,连带着自己的丫鬟也是添几句,当即心头有些暖意,也有几分无可奈何,立时应了:“姐姐这般说了,qíng理俱全的,我岂有不应的。若是再不应,就是这丫头,只怕也要与我脸色看了呢。这两日我做得活计多,她不是说话就是打岔的,越发得让我累得慌。”
“那也是为着你好。我倒是觉得这丫头不错呢。能顺着你的意思的,虽说好,却也不过会看眼色罢了,能劝着你的,才是真正体贴你心肠的呢。”见着繁君应承下来,眉眼间的疲惫之色也少了些,敏君用帕子擦了擦嘴,脸上也露出笑容来:“明儿我们可是要去那边府里看看大姐姐,二姐姐的。你今儿可得早些睡,那些针线活儿也且搁着先,实在不行,明儿回来后,我过来帮你一把便是。”
“倒是忘了这一桩事。还得备下些东西送过去呢。只怕这会子大姐姐心里头也是不好过呢。二姐姐更别说,先前那一桩婚事可都是将贴儿散开了的。忽而就是打散了场子,脸上如何过得去,又有大伯的事儿夹在里头。唉”繁君听得叹了一口气,脸上露出几分怜悯之色。虽说她这些年瞧着婉君并不顺眼,心里厌烦,可想着她先前兴致冲冲面有得色地自己过来送喜帖,欢天喜地的没边儿,眼下却竹篮子打水一场空不说,连带着自个名声也有些不好,日后还不知道前程如何,心里自然有些同qíng。到底,虽说qíng分浅些,也是这么些年相处过来的。
“如何不是呢。”敏君听得也是有些摇头,只是说及这上面,她倒是想起一件事,叹道:“说起这个,大姐姐倒是有些福缘。虽说先前吃了些苦,可这位未来的大姐夫却是个心xing厚道又极重qíng义的。饶是大伯闹出了这么的风波,二姐姐那边的婚事出了这么些风声,他那边还是没有一丝儿动摇,据说,还特特送了帖子过去,安抚大姐姐的呢。大姐姐这般也算是苦尽甘来,想来终身得靠,以后的日子不必十分担心了。”
繁君听得也是点头,她们前些日子才是与璧君婉君见了面,平日里也有些信笺往来,璧君之事也是从中得知。说来璧君这些年行事言谈,心xing素养都是一等一的,她们自然也是高兴她能有这般福气:“那也是大姐姐积得yīn德,心善,行事又妥当,方能有此福缘。”
第二十一章备婚中
也是。若繁君的婚事没有那么大张旗鼓,今儿也不会落得出大笑话的地步。敏君眉梢一挑,虽说对于繁君所言颇有几分不以为然,但还是点了点头,笑着道:“不说这些闲话了,明日过去,除却说话之外,还得帮着她们预备一番。说着大伯不是后日,也是这两日,就要回来了。到时候是什么缘故,能有个什么结果,也是看着陛下圣裁啦。”
繁君点了点头,也觉得这话说的不错。两人又是商量了明日如何说话,如何行事,说完这些,敏君瞧着天色也不早了,便站起身来笑着道:“在这里闲坐了半日,也该是回去了。不然我那屋子半日见不着我,只怕要出来寻了呢。”
繁君闻言点了点头,将敏君送到院子里头,眼瞅着她慢慢的消失在花木扶疏之处,方回转过来。边上的碧绫见着,忙伸手搀扶,两人一前一后回到屋子里来后,繁君揉了揉眉头,便是道:“这新鲜的针线活儿也得了两三样,花色都还妥当,不用理会。将我旧日做的活计取出来,我们翻找翻找,凑个四色针线,想来也就好了。”
碧绫笑着应了,转过头看着一侧的红绸站在那里正没事儿做,便将她叫了过去,两人一并将繁君近来做的针线活儿寻出来,放到榻上。而繁君坐在那里揉了揉眉头,侧过脸打了哈气,也觉得眼儿发涩,手指发酸,便站起身来道:“你们不必急,慢慢寻出来就好,我先回房歪一歪,过个把时辰再叫我起来。”
这碧绫听了,越发得欢喜,立时笑眯眯的应了。繁君瞅着她满脸笑容,心里也是一阵柔软:这碧绫真真是贴心贴肺的,说不得日后要与她一个好前程,也免得辜负了这一段qíng分。
这繁君是做此想法,另一侧的敏君也是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抬头就是看着锦鹭预备打发人去寻自己,当下笑了笑,将人给散了:“不过出去时间长了些,哪里用着如此大张旗鼓。”
“瞧姑娘说的,您说去院子里走走,多半也就小半个时辰就回来的。今儿都快一个多时辰了,奴婢能不担心吗?”锦鹭一面帮着青鸾扶着敏君,待得她坐下,又端了一盏茶过去:“这不是想着您在哪里耽搁了么?若是出了点事儿,可怎么得了。”
“好好好,我知道错了。”敏君笑着接过茶盏,抿了两口,便是搁下:“原是走累了,瞅着繁君那里近,便过去坐了坐,又说了一会子闲话,便耽搁了时辰,也忘了使人过来与你说一声。待得想起来,我这不立时赶回来么。”
锦鹭撇了撇嘴,没有再说什么,只端了点心过来,让敏君吃点垫垫肚子:“姑娘日后早点儿想起来就好了。也省得奴婢牵肠挂肚的。”这话之中还透着一点子生气的意思。还是敏君略微有些心虚,知道这次人带的少,又走得时辰长了些,锦鹭担心也是自然之理,便好言好语答应了,又逗了她几句话。这锦鹭方渐渐转回来。
此后,照着往日与孟氏请安,用膳,陪着说笑,这一日也便过去了。第二日去了那边的徐家大宅一趟,帮着璧君婉君两人收缀一番,又是陪着开解开解心思,说谈半日,敏君繁君回来后,就是预备着见那尚宁未来娘子的母亲,张家的刘氏夫人于下晌子一个合适的时辰过来了。
敏君繁君早就准备妥当,一色的衣衫都是浅色的,首饰也不多,不过样式jīng巧,妆扮jīng致得体。待得张氏一过来,孟氏使人唤了她们过来,她们便不疾不徐地搭着丫鬟的手,徐徐而来。
张氏抬头看着敏君繁君一对姐妹花踏入屋子里,眼前顿时一亮,心里也生出几分喜欢来。这敏君身着淡粉折枝玉兰纹的衫子,玉色百褶裙,乌压压的发髻簪着一支嵌玉金钗、两支云纹小玉簪,并不露多少奢华,但也显得秀丽素雅,并不显得太过郑重。繁君则选了藕荷色纱衫,白绫裙,发髻上也就cha着一支五彩蝶恋花金钗并一朵纱花,与敏君并肩而立之时,真真是相得益彰,各有秀色。
“府上两位姑娘真真极好,瞧着容貌身段,我那女儿竟是比不得了。”张氏先前还想着自家女儿是嫡出的,配个庶出的略有些不足,但想着孟氏言谈行止不差,又有自家老爷的话在,方心有不足地许了。此时瞧着徐家两位姑娘,容貌极好,又有孟氏这么个出挑的母亲在,这xing子言谈,才gān本事想来都是不差的,这会子倒略有些担心自家女儿过来做媳妇,说不得会被人看低了去。
孟氏听得这话,自然是欢喜的,但她也不是那等眼皮子浅的,自然不会将这场面上的恭维话全然当真的,面上带着笑,可嘴里少不得推辞:“当不得这般话。我瞧着颖玉却是比她们两个娴静些。这两个丫头原是见了客方敛神屏气的,平日里再不会安安静静的。不过心地倒还好,也是极喜欢与人说话的,旁的不说,先前得了贵家姑娘送与她们的荷包针线,也自己备下了几样做回礼。想来待得媳妇进了门成了大嫂子,必定是姑嫂和睦的。”
这话一说,张氏心里立时生出几分欢喜。说来女儿出门,嫁与人家做媳妇,一个愁的是婆母,第二个便是小姑子刁难了。这徐家家风瞧着不错,两个姑娘也是眉眼温和,柔婉平顺的模样,并不是像是那等爱刁难挑剔的。细细想来,这一门婚事,头一个婆婆素来名声便好,第二个那徐尚宁也是颇为上进,家里也有几分权势,第三样小姑子也是和气人的模样,她心里转了一圈,越发得高兴,忙就是拿出一车的好话,笑着恭维半晌。孟氏也是有来有往陪着说笑半日,见着那张氏渐渐有些想要将话头转到婚事的细故上面,便随口寻了两个借口打发了敏君繁君两人。
这边张氏见着心中暗自点头,果是经历老道会做事的当家奶奶,原都是有心人,竟不要再说什么拐着弯的话才好。心里这么想着,她将手中端着的茶盏搁下,一面用帕子擦了擦嘴,笑着道:“亲家太太,要不咱们便早些定了婚事,也是完了一桩心事。日后,这些兄弟姐妹的大事儿也好早些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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