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这么着了,娘还说好婚事。”敏君摇了摇头,对着赵家她实在没什么好感。
孟氏伸出手指头点了敏君额头一下,嗔道:“为着一个苏娴,你就是沙子迷了眼不成?那赵家怎么不好了?门楣儿算得一等,那赵玉才gān相貌也是一等,便添了两个老妇人,又能如何?只要能把得住自己相公的心,便再多的小妾通房,一样能站得住身的。再者,这赵玉也不是个没心肝的,他又是男子,自有才gān,既是许了婚事,心底自然有数儿,对着这姻亲添上的光彩只怕也早有计较,这般一来,他老娘祖母所做的事儿落在他眼底,少不得会对未来的妻房有些愧疚的。有了这点子qíng绪在,只要那苏娴立身正,贤惠孝顺,让人找不出一丝儿差池来,那赵玉断然不会与她难堪的,也会维护一二。有了这些,还不足够?”
“这话我也与苏姐姐提过的。”敏君略有些迟疑:“只是,这也是说不准的事儿。要是那赵玉是个贪花好色的人,哪里还有什么愧疚啊,只怕心满意足得很呢。”
“你既是这么想,过两日便去苏家一趟,问一问苏瑾那赵玉为人如何。”孟氏摇了摇头,看着自己女儿对着苏娴的事儿颇为在意,再想一想她也是好些日子不曾去苏家一趟,又是婚期将近,听得这些只怕也有些耿耿于心的,索xing便让她往苏家走一趟:“苏瑾其兄与那赵玉往来甚密,jiāoqíng极好的。想来苏瑾也不会不知道他的xingqíng。到时候,你索xing问一问他,该是个怎么样的,不就是一清二楚了?”
“娘说的也是。”敏君听得点了点头,觉得这话说得有些道理,便点了点头,应道:“那女儿明儿就送个帖子过去,后日便去一趟?”
“这你自行处置便是。”孟氏对此倒是没有太在意,苏家待自己女儿着实十分的好,连着她这个做母亲的看着也只有点头的份,因此对于到苏家去的事儿,她向来没有太gān涉的:“只是好些日子不去,多少带一点子自己的针线活儿过去,旁的什么你自己瞧一瞧,一并带过去,礼数上面可不能少了的。”
敏君闻言,自是点头,母女两人又是说了半晌子的话,方是散了。而她自打回去,坐着想了许久,就是令锦鹭青鸾两人备下纸墨,取来一张洒花笺子,用簪花小楷细细地写了,等着墨迹gān透了,才是将它放在一侧的匣子里头:“明儿让张妈妈走一趟,送到苏瑾家那里。”
“姑娘后儿出门子呢?”锦鹭听得有些讶然:“近来天色热,闷不透气的,姑娘可是过两日再去?今儿走了一趟,已是累得慌,仔细身子受不住。”
“没事儿,出门就是坐车,来来回回也不过一小段路,比之今日短多了。再者,也是好些日子不曾过去了,再不走动走动,只怕冯姨那里有些话儿。又是有事儿,竟还是早些完了的好。”
“姑娘可是担心那苏姑娘的事儿,想着去问一问呢?”青鸾虽说有些时候不通窍,可是对着这些人qíng事理记得尤其紧,想一想今日的行程,又记着那苏瑾苏瑜与赵家那个什么赵玉的关系,立时也有几分明了:“可是苏姑娘那里,真个有什么不好的?”
“说着赵家那里有了侍奉的丫鬟,还有个通房也是有了身孕。苏姐姐真是为这个堵心呢。”敏君与她们两个多年相处,自然也是信任她们的。锦鹭不必说,竟是个蚌儿,一丝儿fèng儿也难找,而青鸾虽说嘴碎爱八卦,可是自己的紧要事儿不说,就是那琐碎的小事儿,她也少和婆子丫鬟念叨,便是说的那些,也是自己的喜好并好话儿。由此,敏君直接就是将事儿说了出来:“照着道理来说,这也不是个规矩。只是那赵家的夫人、老夫人看不起苏姐姐的家身,心里头不痛快,便直接发作出来。因着也不是正经的小妾,不过是丫鬟,连着通房也就一个两个的,她们说起来也不算太过。苏姐姐自是不能发作的,这些事儿,女子就是说两句,也是妒忌,便是忍不住闹出来或是推了这婚事,这名声还要不要?我瞧着她,竟是比往日少了好些jīng神呢。”
“自来就是如此的。”锦鹭听得也有些心有戚戚,毕竟都是女孩儿,多少有些兔死狐悲之感,她也由不得叹道:“这世道,女子艰难,尤其是这上头的婆婆心头不顺的,便是相公再好,也有些受不住的。且苏姑娘出嫁后,娘家的家世差夫家老远呢。”
“不是说那赵家的公子怎么怎么好么?连着老一辈都是没什么妾室的,门风也好,又是嫡子,人也有才gān……”说到这里,青鸾略略顿了顿,倒是有些讪讪起来:“我真真是个没个脑子的,嘴里说着,倒是脑子里头没有过一遍儿,赵家说的也没错,那些都是通房丫鬟的,不是妾室,跟当初说得一样儿。”
“我只可怜苏姐姐罢了。她比照着例子说起来,容貌、身段、女红、管家、xing子、谈吐、才学、手艺样样都是上得了台面的,只一个身家不高,便是被婆家挑剔,真真是遇错了人家。”敏君说起这些,都是有些皱眉:“再者,苏姐姐家里虽说眼下家势中等,比不得那赵家。可是日后能有多少武事?苏家自能往上爬,可赵家能不能往上爬不说,就是再往上爬,会不会惹了忌讳?那还是两说呢。偏生那赵家的夫人、老夫人都是心底没个成算的,只想着眼前的事儿,也不看人如何,就是挑剔这个,挑剔那个的,变着法儿与她难看。”
“姑娘这话说得有些道理,可是那赵家想的也是道理啊。文臣人家,能选个出身更好的也不难,何必就是选苏姑娘呢?且赵夫人的名声儿也有些厉害,说不得为了这个打压也不一定呢。”锦鹭摇了摇头,与敏君端了一盏茶吃,一面细细的道来:“您也忘了,当初苏姑娘的婚事,还是赵夫人拿着旧日的恩qíng得来的。赵夫人素来xing子高傲的,过去的时候指不定说了什么话,那赵家多想一点儿,也是有的。”
“便是这个,也不当做到这份上……”青鸾却还是摇头,回头想了想,方有些迟疑着道:“前番战事闹的极大,其实要是从这里说起来,赵家做点事,想着留个种子,也是有的。只是不晓得那通房是什么时候有的。若是这个缘故,少不得对着苏姑娘有些不好意思的。”
“唉,若是如此,也还罢了。”敏君皱了皱眉头,在心底想了想,还是道:“过了后日,能知道的,也就知道了,不能知道的,咱们也不清楚。只盼着那赵玉对着苏姐姐还有几分心思,若是能添三分软和,这事儿也好办些。”
“姑娘,这事儿,您能做的也就是这样了。旁的都是要看着苏姑娘如何想的。再怎么好,这上面也是外人,竟还是少cha手的好,免得日后平白落了埋怨。”锦鹭见着敏君回过神来,便劝了两句:“不论怎么样,您回头与苏姑娘都是往好的地方说,她这会子已是惶急起来,若是再添了什么不好的信儿,过门后见着什么都是带刺儿的,成了刺猬,那可糟了。总让她往好处想才好,到底这赵家夫人、老夫人梗着,她心底也是明白的。”
敏君点了点头,觉得锦鹭所说也是颇有道理,当即点了点头。三人又是说了一阵子,做了点针线活儿,便也早早睡了去。
第三十三章宽慰上
待得第二日,敏君就是令人送了帖子过去,再自己翻了翻素日做的针线活儿,挑出自己刺绣的东西——两把宫扇,两个荷包,再添上几样东西。
“姑娘这宫扇颜色也素了些,竟选个更富丽的好。”宫扇是送与冯氏的,荷包是给苏瑾的,锦鹭瞧一眼荷包颜色端正,花纹不多,倒也没说什么,只是瞧着这宫扇,一样是山泉桐影仕女望月图,一样是云雾松溪图,不说这颜色素淡,实在来说,连着图样儿也不大好的,毕竟送的是冯夫人,您未来的婆母,怎么着也当送些寓意繁华、平安、富贵之类的图样,或是玉堂富贵,或是竹报平安,或是杏花、或是桃花,总归看着颜色要鲜艳,意韵好的才是行。这仕女望月占的素雅,松溪图占的高远,但两者都不是送人的好花样儿。
由此,锦鹭才是这么说来。但敏君听得后,却是摇了摇头,只道:“你且瞧着荷包怎么样儿?”
“荷包儿的纹样,一个是莲花,一个是松云,都是好的,颜色也合纹路……”锦鹭开口说了两句,就是反应过来:“难道姑娘是特特与冯夫人送这样的扇子?知道她喜欢这样的?可便是如此,这松溪图也就罢了,那仕女图还是换一个,竟是挑个和松溪图差不多的好。那仕女望月,到底有些怨愤的意思在,自己选来随意用着也罢了,送与冯夫人……”
“我倒是忘了这个。”敏君听得略略一愣,冯氏与苏曜的关系,只要是个人,都是能看得出来的,她更是明白的,自然知道这会子自己挑的不大好,便将那仕女望月的宫扇给拿出去,重头选了一色素雅的双蝶猫戏白玉兰的宫扇:“也罢,这个颜色也素净,寓意也好,想来送过去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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