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儿带着人杀到大厨房,一瞧这qíng景不由就露了冷笑。那刘氏见了秋儿,一愣之下忙起了身,笑着就迎了上来,呵呵着道:“秋儿姑娘怎么来了,瞧我这里乱的,呵呵。可是大姑娘有什么吩咐?是不是今儿姑娘想添个什么零嘴?秋儿姑娘单管说,我这就吩咐她们做去。”
秋儿却越过她,在那桌子边站定。几个正吃喝的婆子见秋儿那目光不停扫视自己,不由都面露尴尬,放了箸纷纷站了起来。秋儿这才一笑,道:“哟,刘婶子这可就吃上了啊?”刘氏闻言忙是一笑,道:“瞧姑娘说的,这些酒菜都是昨儿剩下来的。我这不是眼瞅着扔了怪可惜的,这才……”她话未说完,秋儿上前对着她那张脸啪啪的就是两耳光,只打得刘氏眼前一黑,嘴角淌血。
“混帐!主子还没叫摆饭呢,你们这可就吃上了。还敢欺哄我,你当我们都是眼瞎的不成?昨儿剩下的?哼,你倒是与我说说,昨儿是哪个院叫了这道松子爆鸭爪,又是哪个主子要的这蜜汁鹅蒲ròu啊?再者说了,自是主子吃剩下的,没有赏赐你便可以做主自己享用了吗?”秋儿说着一个弯腰,哗啦一声便将桌案给掀翻了过来,登时那些酒菜碗碟便乱七八糟碎了一地,将那些婆子们吓得一个寒颤。
刘氏被打得一愣,待回过神时,秋儿已滚瓜倒豆子说了一顿她的不是,还将桌案掀了个底朝天。她这两年在府中横行惯了,何曾吃过这种亏,登时便掐着腰大喝一声:“你这贱蹄子,竟敢对老娘动手!老娘便是吃了又怎的,那也是要让大姑娘发话才能惩治的,你算个什么东西?老娘服侍主子们多年,一向任劳任怨,从没出过什么岔子,就算吃用一点食材又有何妨?姑娘是明理的,对下面人也一向宽厚,我就不信姑娘会冶我的罪,今儿这事我定要姑娘给我个jiāo代!”
“哦?那可真是好得很!给我尽数押到榕梨院去,你不是要问姑娘吗,我这就满足了你!”秋儿说着一拉一扯便将叫嚣的刘氏给制服,扔给了两个婆子。登时一众人呼啦啦涌上来,三下五除二地便将大厨房的一众婆子们给捆了个七七八八。
待秋儿押着刘氏到了榕梨院,周宝兴已被打了十大板子,正躺在条凳上呻吟。他见自己婆娘也被押了来,忙就使了个眼色过去,yù叫刘氏先忍耐一二,待拖延到老爷回府今儿这事才有他们翻身的机会。谁知那刘氏是个蠢的,一见自己男人也被抓来了,竟还动了板子,登时便哇哇大叫着扑了上去,喊着:“当家的!姑娘,我男人到底犯了什么罪,姑娘竟将他打成这般!”
慧安一见刘氏到现在还瞧不清状况,不由大乐,还没反应,夏儿已冲了上去扬手抡圆了胳膊就狠狠地给了刘氏一个耳光,打的那叫一个响亮。“你和谁你啊我啊的。怎么跟姑娘说话的,这还有没有规矩了!”说着就吩咐了婆子将刘氏押上了另一个条凳。秋儿已上前将方才刘氏在大厨房说的话做的事回了慧安。那些平日跟着刘氏胡吃海喝、作威作福惯了的婆子们一见形势不对,倒是比刘氏二人乖觉的多,扑通地跪了一地。
慧安只瞟了她们一眼便瞧向刘氏,冷声道:“不知死活的东西,我打他自有打他的道理,难道还得向你个奴婢jiāo待吗?我问你,你仗着主子信任,就在大厨房聚众赌钱、懒散怠工、还目无主子!欺上瞒下!可有这回事?”刘氏闻言自是大喊冤枉。慧安却不容她多言,张声道:“秋儿方才亲眼所见,你私动食材,府中主子还未用膳,奴才倒是先吃上了,说出去岂不叫人笑话?你既不招,我就拿你没法子吗?先打五板子再说。我最厌那惨叫声,你们与我先堵了她的嘴。”
刘氏听闻要打板子,登时张嘴就要分辩。谁知嘴刚张开便被不知哪来的汗巾子塞了嘴,登时一股臭味便蹿进了嘴中,恶心的她险些将方才用的酒菜都给呕出来。她这边还没自恶心中出过神来,那边婆子已将她压在了凳子上。那板子落下,火辣辣的疼,她当即就呜呜大叫起来,眼泪鼻涕的混着流了满脸。周宝兴见此,怒声道:“姑娘,你无缘无故杖打奴才,就不怕传出去坏了名声?奴才劝姑娘行事还是三思为好!奴才夫妇乃是老爷亲自提携,姑娘任意发作就不怕违了孝道?”
慧安闻言却是一笑,接着面容一肃,清喝道:“好个能说会道的奴才!竟敢挑拨主子之间的关系。父亲若知你夫妇如此欺上瞒下、目无主子,岂能容你?我上有父亲,便是有错也自有父亲教导,你算个什么东西,有些话你身为奴才还是掂量清楚再说为好,免得乱了府中的上下尊卑。”
“姑娘.这等奴才就该打到他知错才好。有些不长眼的,姑娘越是给他们脸,他们却越是不将姑娘放在心上。要奴婢说,这一顿板子下去知道疼了,兴许这黑心东西才能心生悔悟。所谓恶奴欺善主.姑娘何必与他们客气?”秋儿一说,慧安便嘻嘻一笑连连拍手,道:“正是,正是。我瞧着他们怎就一个个都心中无我,原来是我平日太过和软。来人,与我重重的打,我倒要瞧瞧他们知不知错,还敢不敢一个两个的都到我面前任意叫嚣。”
顿时又是一顿板子落下去,直疼得刘氏哇哇大叫,话不成话。那周宝兴虽是硬气点,勉qiáng忍住没暂叫喊,但那瞧着慧安的两眼却已满是狠毒。他见慧安和秋儿一言一语,说笑间将他一家两口当玩物看待随意打骂,又岂能不心生恨意?只这恨意生出,却也有了忌惮之意。尤其是那板子落在身上,顿疼顿疼的,好像每一板子都能带起血ròu来,他都能听到那血ròu分离的声音,怎能叫他不怕?他发现这会子慧安发了狠就是要拿那jī毛蒜皮的小事发作他,而他竟完全没有法子还回去,他能把慧安如何?人家那可是凤阳侯府的正经小主子,就算上有老爷压着,发作他这么个奴才,那也是想打就打,无人敢替他说半句话的。不占理又怎样,说不过去又如何,主子就是主子啊!他这些年仗着替孙熙祥办事,是孙熙祥的心腹,在府中chūn风得意惯了,慧安又年幼,更是从不管府中事务,故而他心中真是越来越不将慧安当回事。便是方才被押到这里,知道大概是慧安因这两次他相助珂姨娘母女的事,慧安故意设计他,要发作他。但面对慧安他还真不怎么怕,他一是想着有老爷撑腰,再来也是觉着慧安并没拿捏住他多大的错处来,最多也就是吓唬吓唬他,呵斥两句也就罢了,没想到……姑娘这是要先斩后奏啊!
周宝兴想着,便真个怕了,他瞧着这qíng景,自己能不能撑到老爷回府那还是两回事呢。故而他面色一变,正要先将慧安说的那些错处都先认了,好拖延时间,谁知慧安刚见他张嘴便道:“这奴才竟还想分辨,也将他的嘴堵了,先将刘氏带上来问话!”登时便有一条汗巾子飞来,恰恰堵住了周宝兴张开的嘴,直气得周宝兴两眼发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那不知死活的婆子被带上前,对着慧安叫嚣起来:“姑娘,奴婢不服。”
慧安闻言便站起身来,缓步走到刘氏面前,微笑道:“哦?你有什么不服的?我现在容你分辩一二。放开她,我倒要听听她能说出个什么花儿来。”
身体一获自由,刘氏登时便道:“请问姑娘杖打奴婢夫妻依的是府中哪条规矩?奴婢们虽说命贱,没有姑娘尊贵,但就算是养条狗,主子任意打骂,那狗还要吠上两声呢。奴婢们为主子尽力尽忠,劳心劳肺的,姑娘竟想打便打,想骂便骂,姑娘就不怕寒了府中奴才的心?以后还有谁敢服侍姑娘?”刘氏的话慧安还没作答,夏儿便先火了,怒喝道:“好你个刘氏,竟到现在还不知悔改,还敢指着姑娘鼻子叫嚣,抵毁姑娘,撺掇下人对姑娘生怨?这是一个尽忠的奴才会gān的事吗?你一口一个姑娘.可曾真将姑娘放在心中敬着尊着,你但凡有一点良心,就不会也不敢这样对姑娘叫嚣,你以为府中的下人都没长眼啊?”
刘氏今日本就窝着一口气,心中已然不服到了极点,她本就是个蠢的,仗着男人的势当上了大厨房的管事婆子。大厨房向来油水多,早就捞了个盆满钵满,在家那过的也是当家奶奶的日子,还买了十来个小丫头伺候着。便是在侯府中那谁人见了她不恭恭敬敬地叫上一声刘婶子?在大厨房她领着一gān婆子,哪个不是使劲的巴结她,嘴上抹了蜜一般说不尽的好话。如个下人们都瞧着呢,她却受此屈rǔ,怎还忍得住?慧安发作她也就罢了,竟连夏儿这样的小丫头也敢指着她的鼻子教训,她要是忍下了那就不是她刘金花了。故而夏儿声音一落,刘氏连跪都不跪了,蹭地站起身来,甩手就要去打夏儿,嘴里犹且骂道:“我与姑娘说话,你算什么东西,竟然也敢随意cha嘴,今日我就先代姑娘教训你这小蹄子!”她说着那巴掌便落了下来。
可夏儿那是学过武的,岂会吃了她的亏?登时便侧开一步躲过了她那一掌,接着便抓住了她的手,刘氏见此,慌忙就上了脚,右脚抬起就往夏儿腿上踢。
52书库推荐浏览: 素素雪 穿越重生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