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心慈整个人已被慧安打懵了,虽在那里半晌竟都不知反应,而周围更是一片抽气之声,接着便是死一般的沉寂,连谢云芝都禁不住瞪大了眼睛盯着慧安,筒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没有人会想到慧安竟敢如此嚣张,姜红玉闻讯赶来时正瞧见这一幕,她一愣之下这才最先反应过来,大吼一声:“沈慧安,你竟敢在侯府中打小慈妹妹,你竟敢如此nüè待庶妹!”
而孙心慈也终于回过神来,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她只觉又疼又羞恼,又丢人又委屈,起身便哭着冲到了姜红玉身边。
姜红玉由不得拉住她,一面吩咐丫头给她瞧瞧,一面怒目瞪向慧安。这时候两日来杜美晴对她的谆谆教导已被她丢在了九霄云外。
这里的人谁不知道孙心慈和她威钦侯府的关系,如今慧安竟敢在威钦侯府公然扇孙心慈的耳光,这简直就和打她的脸没什么两样!姜红玉怎么可能不气!
慧安被她瞪着却也不怕,两步也下了台阶走出小亭,对着嘤嘤哭泣的孙心慈大骂道:“孙心慈你除了会装弱者,你还会gān什么!我今儿就是打你了,就是教训你了怎么样!你有本事再将你方才污蔑我的话说一遍啊!我自问对得起你和你那姨娘,非但将你们从府外迎进了府,还做主升了你生母的位份。可你是怎么回报我的?前些时日便在国子监诋毁我,明着暗着的说我nüè待你。那日在宫里更是故意撞我下水,害我险些丢了xing命,我瞧在父亲的面子上不和你一般见识,今儿照样带你出府。你倒是好,如今竟又在这里污蔑我对父亲不孝!”
慧安说着连连摇头,用冰冷的眼神死死盯着孙心慈,道:“我对父亲如何,天地可鉴。说句不敬的话,我若真是那不孝的,当初就不会叫你和珂姨娘进我凤阳侯府!我有这个能耐!若非瞧着你是父亲的骨血,而姨娘又为父亲生养了你,我会允你们这样恶毒的进府?没得脏了我侯府的地面儿!”
慧安说着又步步紧bī,直在孙心慈跟前儿停下,道:“孙心慈你老是装出一副可怜样儿四处博取同qíng不觉着腻味吗?我沈慧安是凤阳侯府正正经经的主子,侯府中哪个奴才不是姓沈的,我若要nüè待你,你还能舔着你这张骗人的小脸蛋子活到今日今时吗?哈哈,我nüè待你,简直笑话!我告诉你,我今儿就是打你了,你若再敢污蔑我,挑拨我和父亲之间的父女亲qíng,我还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你说一句,我今儿必再打你一掌!我沈慧安本就有粗野之名在外,我行事从来都是直来直往的,我还告诉你,我沈慧安收拾你,不需要耍什么yīn的,你算个什么东西,还不够格儿叫我那般费心思!”
慧安这一通骂,登时便将连姜红玉在内的贵女们给惊住了,她满脸都是愤怒,浑身都散发着qiáng大的气场,那双眼睛更是如刀般锐利,充满了戾气,直bī着孙心慈。但是这样的她却吓得孙心慈再不敢出声,只能死死咬着唇隐隐抽泣着。也是这样的她,不由叫这些贵女们深信了她的话。是啊,沈慧安那是凤阳侯府真正的主子,若要真nüè待庶母庶妹,她们早都不知被吃的剩下几根骨头了,怎么还能这么嚣张的在这里编排慧安的坏话。若是慧安真是个不孝的,孙心慈母女就进不了府,孙心慈母女的存在不就己经说明沈慧安是个体恤父亲的好女儿了吗。毕竟当年杜美珂的事,这里的贵女们可都是知道的,也都知道她和沈清多年打的官司。这般想着便又想刭那日宫宴上孙心慈的各种表现,以及最近两日传言她在嫡亲姐姐脱险后面上显出失望等神qíng的流言,登时大家看向孙心慈的目光就不一样了。却反倒觉着慧安是个真xingqíng的,若是这事放在自己身上,只怕也会气成这般。
便是姜红玉也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张了几次嘴,都说不出话来,最后见孙心慈一副要晕倒的模样,只能先吩咐丫头将她扶下去擦药。
这边出了这等事,孙心慈一离开,那些贵女们或是感觉尴尬,或是不愿多参合,便纷纷离开,没一会儿这小亭附近就没了人。慧安见谢云芝和聂霜霜几个还留在这里,心知她们是担心自己被姜红玉欺负,由不得走过去,对她们道:“你们不用担心我,我有几句话想和明霞郡主说说……冬儿也去吧。”
聂霜霜是知道慧安的能耐的,故而闻言只笑着点了点头,便和谢云芝、水轻灵几个先行离去了。慧安这才步入亭中坐下,笑着冲厅外面色不善的美红玉道:“我和郡主打个赌,若是我输了任凭郡主处置。若是郡主输了,咱们之间的恩怨便一笔勾销,如何?”
姜红玉不知慧安又要做什么,由不得面带警惕得瞪着她,慧安却是咯咯一笑,连:“怎么?明霞郡主不是一向以胆量大而闻名吗,这可是威钦侯府,郡主怕什么?”
姜红玉见慧安得意,自是不想输了场子的,冷声道:“谁怕了!打什么赌,你说!”
慧安见她进了亭子,便一手支起右臂,将脑袋靠在手腕上,懒详详的道:“就赌你一会子还会不会对我发怒,你藏到那边树丛后面去,不许出声,不许露面,只听我和孙心慈说几句话便可。”
姜红玉闻言冷笑一声,道:“我倒要瞧瞧你能玩出什么鬼把戏来。记住你的话,若是你输了可要认罚才好!”
慧安便起身道:“我沈家人便是女子也是一言九鼎的!”
“好!”姜红玉又冷眼瞧了慧安一眼这才依她说的藏在了树丛后面。
没一会儿姜红玉那婢女便陪着处理了伤口的孙心慈回来,见姜红玉已不在这里,那婢女不由讶异的道:“我们郡主呢?”
慧安便道:“方才你们夫人请郡主到前面去了,这位姐姐可否回避下,我有几句话想和我这妹妹私聊。”
那婢女听姜红玉走了自不会多管孙心慈,闻言快步便往前面去了,孙心慈见她丢下自己离开,瞧着慧安不由退了两步这才道:“你还想gān什么,你这**!打了我你开心了,看我出丑你乐意了!怎么会有你这么yīn毒的人,你老实说,那目在宫中我被太后斥骂,是不是你设计的?!”
她一口一个**,说话极粗野又无礼,对慧安这个长姐真是一点的敬意都没有。慧安却也不与她计较,只道:“我如何算计你?我又不知道太后会临时决定出席宫宴,更是不知道你准备的作品竟是染了花粉的,我怎么算计你?倒是你,自从进府就对我没有半点敬意,处处与我作对,处心积虑地要坏我名声,还撺掇明霞郡主来对付我,你到底为何要如此,难道你就不将我当成姐姐吗?我们身上可还留着同样的血呢!”
她的话语中颇有一些不解和质问之意,孙心慈却当即bào跳了起来,怒声道:“姐姐?笑话,你我并非一母所生,你母亲抢走了我的父亲,抢走了本该属于我娘的正室之位,我才应该是父亲的嫡长女,我为什么要对你存敬意,我为什么要将你这个qiáng盗当成姐姐!哼!”
慧安闻言便道:“那你便撺掇着明霞郡主来对付我,无中生有的说我nüè待你们母女吗?你就不怕因自己而使得明霞郡主担上泼辣不讲理,任xing妄为的骂名吗?你这不是利用她嘛,她可是你的嫡亲表姐呢。”
孙心慈闻言却是讥讽一笑,接着便道:“嫡亲表姐,哈哈,她是未来平王妃,在我面前从来都颐指气使,高高在上的,我就是利用她怎样,她若真当我是妹妹,今日又怎会任由你打骂我,她要真将我看成血亲,又怎么会眼睁睁看着我和我娘受苦,还要被你压在脚下!她帮我也就是为了她自己的美名,被我利用,那是她蠢!呵呵,大姐姐,怎么样,我寻的这枪很好用吧,玉姐姐可也给你不少绊子呢。”
慧安听她说出这话,心里已是笑翻了,由不得悲悯的瞧了孙心慈一眼。今儿可真是事事顺心啊,若非孙心慈被她当众殴打,此刻正处在愤恨的边缘,只怕还不能叫她说出这些话来呢。
慧安想着正yù扬声叫姜红玉出来,谁知姜红玉已是忍不住自己冲了出来,一阵风般进了亭子对着孙心慈便也是两个耳光,那势头却是比方才慧安要来的猛,直打的孙心慈一个不稳摔倒在地。姜红玉却只红着眼睛看了她一眼,也不再搭理慧安,摸着眼泪冲出了小亭。“玉姐姐,你听我解释!”孙心慈一愣,接着面色惨白,忙爬起身来连声喊着追赶姜红玉去了。
慧安瞧着两人的背影,只道这可真真是两个孩子,一个比一个气xing儿,只她瞧了这么一出jīng彩的狗咬狗戏幕心里当真乐的不行,先是咧开了嘴无声而笑,接着便越笑越大声,没片刻便捂着肚子笑的弯了腰。她这边笑的正开怀,却突然听刭身后紧贴着传来一声含笑且隐带讥诮和些许宠溺的男声:“戏弄了两个蠢笨如牛的,值当你乐成这般?没出息!”
那声音就在耳后,慧安根本不知何时身边有了人,一下子被这突然出现的声音给吓了一跳,由不得啊的一声。她那欢xing的笑声便嘎然而止还被一口冷气给噎了个够呛,当即便弯着腰咳了起来,没两下便咳的满脸涨红,两行清泪哗啦啦的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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