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嫡女_素素雪【完结+番外】(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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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慧安听到这个信儿时,心中真是五味杂陈。孙熙祥虽不是死在她手,但却祸起她送的那袋银子,他的死慧安虽是觉得可悲,但却不曾后悔半分。这一切都是孙熙祥咎由自取,更何况当年母亲沈清被孙熙祥毒害,而且他还确实起了毁她清白,谋害她这个女儿xing命的歹心,慧安对仇人历来没有多少悲悯之心。

  只是没了孙熙祥,慧安一个孤女守着偌大的凤阳侯府,这便如锦衣夜行,便若孩提手抱金元宝立于闹市,任谁瞧见都会动那哄抢算计之心。

  虽有沈峰一家在,但到底他们不在京城,而她虽已和关元鹤主定亲,但未曾成婚之前却仍旧是随时都能断了牵扯的两家人。所以说当年也全赖太后为慧安提供了一个坚固的港湾,这才叫她得以守住了侯府,也得以越过越好。太后只怕也是因这些原因才推拒了文景玉这样的嫡亲血脉,却独独恩赐她随行东都的。

  而这两年来,慧安按着当年的思谋寻到了擅治马病的刘老伯,每每离开东都到柳城来跟着刘老伯学习医马技艺,太后也从未多做过问,对她甚为包容。

  便在上个月,慧安在东都皇宫中举行了及笄礼,太后更是请了东都两个世家吕家和王家的两位老太君进宫观礼,又亲自给她cha了钗。太后这两年对她的疼爱,和太后赏下的这份体面,叫慧安心中充满了感动。只太后她老人家身份贵重,慧安便是有心却也无力回报万一。故而她除了对太后更加用心之外,也在心中暗自发誓,一定不叫太后失望,定要活的出息,将来但凡鼎北王府能用得着她的地方,定要竭力以报。

  这些略过不提,但说现下慧安推开刘老伯家的门板,瞧着朴素的小院,心中便升起一阵不舍来。这怕是她最后一次到这里来了,年前京城关府便送来了信儿,慧安和关元鹤的婚期已定,正定在今年的六月十五。童氏早在婚期一定便进了京,坐镇凤阳侯府只为给慧安准备嫁妆,料理琐事,如今才二月初,童氏已往东都送了几次信儿,连连催着慧安回京。慧安虽留恋柳城的质朴清净,悠闲自在,但到底抵不住童氏的连番催促,已回信儿说择日便启程,而这次却是要和刘老伯辞别来了。

  想到这些慧安瞧着小院的面上不免就带上了几分不舍和伤感来,夏儿在一旁瞧着不由劝她道:“柳城离东都这般近,关府在东都又有别院,将来姑娘少不得要往东都来。想到柳城也就半天的功夫,定然是有机会的。”

  慧安闻言点头,这才迈步进了院子,刘老伯这院子不大,他老伴儿早逝,三个儿子又各自成了家。刘老伯不愿意往儿子家去,便自己还住在这老院子中,院子只四间瓦房,正房两间是起居室,而院子东边西边各建着一幢瓦房,西边的做了灶房,东面却是一间堆放杂物的储物房。门虚掩着,从外头能瞧见堆放在墙角的一些水桶、扁担、铁锹之类的东西。

  慧安径直走过去,推开门瞧了瞧,便料理起里面散乱的药材来。夏儿在一边搭了把手,还没收拾齐整,便闻院子外传来一声吆喝:“可是老刘头的家?救命啊!俺家的马不知咋的了,快给俺看看吧。”那是个老汉的声音,语调中带着焦急,慧安闻言忙快步而出,却见一个两鬓斑白的老头牵着匹毛色掺杂,体格矮小的成年马正站在院子里冲正房张望。见慧安和夏儿相继而出,一下子愣在了那里。

  “大爷,你这马怎么了,我来看看。”慧安说着已行了过去,唇边带着温和的笑意。那老汉这才惊醒过来,狐疑的瞧了慧安两眼,嘟囔一声:“莫不是狐仙儿……”他那一声虽是不大,但慧安和夏儿却也是听到了的,慧安见夏儿yù言,瞧了她一眼,这才冲老汉笑道:“大爷,这大白天的哪里来的狐仙儿,我长这么大可还没瞧见过狐仙儿长什么样儿呢,也叫我瞧瞧?”

  夏儿见慧安不生气,反倒笑了起来,瞧着慧安那一张因笑意而更显明媚的脸,由不得暗念一声,也难怪这老汉会作此想法。这小破屋中,偏就出来自己姑娘这么个穿戴和长相皆不凡的,不乱想才是奇怪。

  慧安一言,那老汉才觉失了嘴,瞧着慧安忙做一笑,接着又诧异地瞧瞧了,道:“姑娘,这可是shòu医刘老汉的家?”

  刘老伯名唤刘三德,却是这柳城方圆数百里医治六畜的一把好手,他虽是没有坐诊的医铺,但寻常多有慕名过来寻他过去给家中生病的畜生瞧病的。当年慧安到柳城来寻人,还真就没费多大工夫。

  这两年慧安跟着刘老伯学习医治马病,也时常碰到有人领着病畜来看诊的,故而这老汉牵着马过来,那刘老伯又恰巧不在,慧安便直接迎了过来。

  她听闻老汉的话却是未答,只仔细瞧了瞧那牵着的那匹病马。那马瞧着确实不好,jīng神沉郁,怏怏地高昂着头,似不能站立,两只前蹄伸向前方,两只后肢伸入腹下呈蹲坐姿势。慧安瞧了两眼,便回身抽出夏儿腰间别着的马鞭,对着那马使劲抽了一鞭子。却见那马行动极其困难,步样紧张,肌ròu震颤。

  她这一鞭子下去倒是把那老汉给吓了一跳,愣过之后当即就黑了脸,上前一步挡在身前,将那马死死护在身后,两目眼瞪着盯向慧安,愤怒着道:“你这丫头怎么回事!这马可是我老汉的命,若然马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和你没完!”

  慧安却是只作不见,笑着道:“大爷,您这马是得了急xing蹄叶炎,还有些轻微的伤料,没啥大事。”老汉闻言一愣,接着才狐疑地瞧着慧安,一脸不相信的道:“小丫头诓我老汉,你能会瞧马病?”

  “大爷,我是刘老伯收的徒弟,自然会瞧马病。您这马只需放放血,我给它弄两日药,回去喂了就无事了。”慧安说着便吩咐夏儿去取她的医箱。

  片刻,夏儿将小红木箱子打开,取了薄片刀出来,那老伯却是死活不叫慧安接近他的马。慧安也不多言,只冲夏儿道:“取一锭金子来。”待夏儿从荷包中摸出一块小金饼子来,慧安接过笑着冲那老汉道:“大爷,这马我给您医了,若然医好了我分文不取,若是医坏了,这金饼子便算赔偿,您瞧如何?”

  老汉这辈子还真没见过金饼子,闻言盯着慧安手中的金子瞧了又瞧,心里盘算了起来。大辉的马比较稀缺,故而卖的也贵,一匹老马尚且能卖到三四十两银子,他的这匹马虽不是老马,但体格和毛色都不好,买着却也是花了五十八两银子。而这金饼子瞧怎么也有十两的样子,能换八十两白银,这八十两白银却是能买一匹毛色好许多的马了。老汉想着这生意是只赚不亏,这才道:“你说的可是当真?”

  慧安点头,老汉这才让开,慧安便取了根长约两指的银针对着马儿的天门、伏兔二xué分别扎了两针,那马儿便腿一软躺倒在了地上,慧安笑着瞧了眼一脸紧张的老汉,道:“这马这两日是不是食yù明显减少,还呼吸变快,jīng神不济?”

  老汉见慧安说对,不由心中微定,点了点头,道:“这畜生是我全家的命根子,买它回来俺还欠了一身的债,自打买回来就没敢叫它gān重活,整日里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却还是生了病,这两日啥都不愿吃,急的俺这嘴都生了疮。”

  慧安闻言一笑,却道:“大爷家中几个儿子啊?”

  老汉听慧安这般问,便会心一笑,道:“就一个独子,是俺老郑家的命根子啊。今年刚二十四,还没能说上媳妇呢!这不,朝廷对北边用兵呢,要服兵役,只俺老郑家主就这么一根独苗,便是砸锅卖铁也不能叫他去啊。这就咬了咬牙,东拼西凑地买了这匹马回来,这可是俺们村头一匹!自打俺家买了这马,村里头的姑娘都活络了,见天的往俺们家门口晃呢,那媒婆只差没将俺家的门槛儿给踏折了呢。“

  夏儿闻言便笑了,捂着嘴道:“那大爷你娶着儿媳妇没啊?”

  慧安见两人聊了起来,老汉眉飞色舞地说着自己儿子多受欢迎,不由也跟着笑了。大辉本就缺马,因和北胡开战,这两年军马就更是紧张。朝廷颁了复马令,百姓之家凡是养有一匹马的便能免一个壮丁的兵役,这老汉家的儿子如今不用再征兵上战场,村里的姑娘们自是赶着要嫁进门的。

  老汉那边说着,慧安已是用那薄刀片敲打了两下马蹄,马儿吃疼低鸣了一声,老汉立马便瞧了过来。慧安便道:“没事,大爷摸摸它的蹄子热的很,这是疼痛肿胀的。”

  慧安说着便用刀刃将马蹄划开了道口子,登时血便流了出来,那老汉一惊,慧安却道:“放血泻了热才好的快,大爷放心吧,您这马放了血只会越长越jīng神。”她言罢冲夏儿道:“去取些棉布来,再端一盘子冷水来。”

  夏儿应声而去,慧安便又冲老汉道:“大爷,您这马是照料的太好了,养出来的病。这喂马只喂jīng料却是不行,不仅làng费,而且容易生这蹄叶炎,而且您总不叫它gān活,它活动不开,使役太少,这也容易生蹄叶炎。还有这马要经常修蹄才好,修蹄很简单的,瞧,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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