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元鹤结舌,瞪着慧安,气的直发抖,可也不能来qiáng的啊,瞪了一会见慧安竟是一点妥协的意思都没有,他由不得扑到慧安身上对着她的唇便是狠狠一咬,沉声道:“你个狠心的!”
言罢却是往chuáng边一趟,侧身背对着慧安生起气来,慧安瞧着不由便笑了,对着幔帐发了一会儿呆,这才松开被子侧身过去从后面抱住了关元鹤的腰。
关元鹤身子僵了下,但也明白慧安今晚是打定了主意不满足自己,他心里发闷,可她那小手小胳膊环着自己,到底叫他心生怜惜,过了一阵他才冷哼了一声,又转过身来将人拉进了怀里。
慧安扬唇笑了笑,闭上眼睛很快便睡着了。
关元鹤每每逗弄慧安,慧安都享受其中,半推半就,他这才会放肆不已。可今晚关元鹤发现慧安是真的不愿意,故而虽是想的要命,但到底他也不是个没脸皮qiáng求女人的,这便qiáng忍了下来。而如今慧安竟这般快就沉睡了过去,这叫关元鹤心里更不痛快了,他有些烦躁地挥了挥拳头,心中苦笑,再这么被她折腾几次只怕真要弄出毛病来了!又过了一阵感觉下身那股疼痛过去,这才叹息一声紧了紧怀抱闭上了眼睛。他自边疆一路赶回来便忙着大婚事宜,本就劳累,如今身子的倦意袭上来,很快也睡了过去。
可今夜的关府却注定是个不眠夜,定国夫人的福德院。
燕喜嬷嬷从dòng房出来,便捧着装了白绫的匣子,匆匆进了福德院。
如今天色已是不早,可福德院的门却还开着,姜嬷嬷站在院门口张望,见燕嬷嬷过来手中还捧着个紫檀匣子,不由面上一喜,笑了起来。那婆子见了姜嬷嬷也是一笑,道:“我琢磨着老太君只怕就没安歇。”
两人说着话,姜嬷嬷便将燕喜婆子带进了屋,屋中灯火通明,定国夫人正靠在chuáng上闭着眼睛假寐,听到动静便抬了抬身子,一脸焦急地瞧向门口,见姜嬷嬷带着燕喜嬷嬷进来,不由笑开了脸。
姜嬷嬷已是笑着抢先道:“恭喜老太君,不日只怕便能抱上小重孙了。”她说着便接过燕喜嬷嬷手中的匣子送了过去,定国夫人打开瞧了一眼,见那元帕上星星点点的红,不由笑的越发脸若jú花,忙道:“赏!重重的赏!”燕喜嬷嬷面上一喜,忙跪下谢了赏,这才又收了那匣子退下,拿到祠堂去焚。
姜嬷嬷挥退了丫头,上前伺候着定国夫人脱了外衣,笑着道:“早和老祖宗说了,叫您甭担心,您偏就放心不下。瞧,这不是好好的,少奶奶是三爷一心娶回来的可意人,哪能有错的!”
定国夫人便笑,点头道:“哎,你也知道,这孩子当年……总归是心里埋了yīn影,这些年他又不叫女子近身,连身边伺候的都是小厮长随,任是哪个姑娘也没个好脸色……这都二十老大了,偏还是个闷葫芦不开窍的,别个儿公子哥儿别说二十,便是那十五六还没开荤的都是奇谈了。老太爷似锦奴这般年纪,老大都学做策论了,我怎能不着急?这心里放心不下啊,总怕这孩子落了毛病。”
姜嬷嬷闻言一叹,扶着定国夫人躺下,又劝着道:“老太君莫要担心了,三爷如今也成家了,以后等少奶奶再给您添个大胖重孙,也就都齐了。有了孙子,老爷没有不疼着的,这哪家的孩子不是送欢喜的,将来有了孩子调和着,老爷和三爷的关系也能缓和,慢慢就好了。到底是亲父子,还能结一辈子的怨不成?”
定国夫人点头而笑,复又叹了一声,道:“锦奴这孩子心里头捂着恨呢……”姜嬷嬷便又道:“奴婢瞧着少奶奶是个聪慧灵透的,又是三爷的心头ròu,将来叫少奶奶多劝着些,定然会好的。老太君宅心仁厚,菩萨保佑着我们关府呢。莫要多想了,儿孙自有儿孙福。”
定国夫人这才松了眉头,突然又想着一事来,瞧着姜嬷嬷道:“方才我听你和巧萍丫头在外头嚼耳朵,可是出了什么事?”
姜嬷嬷闻言便道:“是梅院里的云姑娘,说是吃坏了东西,吐她晕了过去,已叫了大夫瞧过了。”
定国夫人听罢蹙了眉,姜嬷嬷便又道:“翠烟跑去棋风院请三爷,被少奶奶的陪房方嬷嬷挡了回去。”
定国夫人面色便有些冷,半晌才哼了一声,道:“最近真是越发不安宁了,真当我老婆子是半死的人了不成?”
姜嬷嬷见她生气忙劝道:“老太君何必为这些小事生气,如今卓哥儿越发大了,夫人又怎会不为卓哥儿多想着。”
定国夫人闻言便讥笑道:“真是个蠢的!卓哥儿如今才十二,便被她宠的越发没正行,和屋子里的丫头不gān不净的,将来能是个什么好的?锦奴如今已成家立业,她若然宅心仁厚,卓哥儿到底是锦奴的亲兄弟,将来没有不帮衬着的道理!有锦奴护着,拉扯着,那卓哥儿能差了?不定将来锦奴自己挣了份家业,这府上的东西还入不了眼呢。她这般是想gān什么,非要弄得兄弟萧墙不成?怎就是这么个眼皮子浅的货!”
姜嬷嬷一叹,道:“老太君说的是,可这世上有几个人能真想的通透,看得清利弊得失的……老太君快别气了,早些安置了吧。”
定国夫人哼了两声,这才又道:“倒是委屈了梅院那丫头,平白被人做了伐子,也不知如今如何了,她也是个可怜的,你明儿过去瞧瞧。”
姜嬷嬷应了声,定国夫人才闭上眼睛,只半晌还叹息一声。
梅院正房,云怡正半撑着身体从chuáng上往下迈脚,苍白的脸上豆大的汗珠往下淌着,她的rǔ娘仇妈妈进来正瞧见这一幕,一惊之下忙放下手中的药碗奔了过去,扶住云怡,急声道:“姑娘这是要做什么!都吐的晕了两趟了,怎还不安宁的躺着,这身子骨儿本就弱,再折腾下去,只怕将养出的底子又给消磨没了。快躺下,听rǔ娘的话,天大的事都得明儿好了再说。”
云怡却是摇头,纤细的手指按住仇嬷嬷的手虚弱道:“我想想还是不放心,今儿是关将军的好日子,若然嫂嫂因我的事和他闹将起来,这可叫我如何安心……”
仇嬷嬷闻言便是一叹,硬将她推回chuáng上,劝道:“老奴已支了喜儿去棋风院外瞧了,姑娘先宽宽心,今儿这事都怨老奴,只想着那燕窝能补身子,却是害了姑娘!姑娘这一吐,老奴心就慌了,也没看好院子,这才叫翠烟溜了出去。千防万防的倒没想到今儿出了这么大的岔子,老奴对不住姑娘的重托!”
仇嬷嬷说着便跪了下去,云怡瞧着忙扶了她,道:“rǔ娘别这么说,这些年若是没有rǔ娘,我早就活不下去了。人家挖空心思的要算计咱们,哪里能防的住,只是这些年一直承蒙关将军的庇护,我却只给人家添麻烦,若是叫嫂嫂生了嫌隙,我可如何自处……”
仇嬷嬷见她蹙着眉,一脸担忧,便劝道:“姑娘放心吧,听说少奶奶是关将军自个儿看重的,能入得了关将军的眼,定然是个聪慧的。明儿姑娘说清楚便是了,再说姑娘这会子跑去棋风院算个什么事儿?反倒叫少奶奶多想,这会子天色己经这么晚了,只怕关将军和少奶奶已经安歇了,姑娘去了反倒不美。”
云怡听了面色一怔,接着才笑了,摇头道:“是我一着急就想岔了……”
她说着便不再坚持,躺在了chuáng上,任由仇嬷嬷给她盖上了被子,仇嬷嬷瞧她面色苍白如纸,心中将那下毒之人恨得骂了祖宗八代,心疼的道:“早知这寄人篱下的日子如此难过,早先rǔ娘便是拼了老命也该护着姑娘在兴安过下去。”
云怡却闭着眼睛轻声一叹,只道:“rǔ娘别说了,我这般模样若然是在兴安,只怕早已不知落得什么结局了……何况这京城我是定要来的,我不会叫哥哥白白冤死!”
仇嬷嬷瞧着云怡那虽苍白却难掩绝色的面庞,不由就叹了口气。
姑娘这般容貌,偏少爷又去了,兴安只有那两三个不远不近的亲戚,又都是见利忘义的,姑娘说的是啊,这般好模样,若然没个护着的人,哪里能活的成。只有在关府这样的诗礼人家,上头有关将军庇护着,才能平平安安的。虽是寄人篱下,遭人白眼,又处处不得自由,如履薄冰,但到底不必担忧被人糟蹋。少爷的冤屈,姑娘心里的想法,她多少也能猜到一些,可那宫中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啊,这相府之中她们整日深居简出,尤且不得安宁,更何况是那宫里!姑娘这身子骨,真要进了宫,又没有雄厚的家族做依持,岂能活的下去?只怕还没能为少爷洗清冤屈,便要香消玉殒在那层层宫墙中……
仇嬷嬷想着面色就不好了起来,只她瞧见这一会儿工夫云怡己是沉睡了过去,不觉就心疼的红了眼,给她压了压被子,这才坐在一旁就着昏huáng的灯fèng起衣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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