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可以让管家另外制备了马车,可一来慧安觉着自己把马车让出来倒显得怯场,再来让她让马车给孙心慈,慧安心里就过不了这道坎。
罢了,反正孙心慈也不乐见到她,她们两看两相厌,谁也舒服不了就是。
谁知道还未等慧安走到孙心慈面前,她便笑着道:“大姐姐可算来了,小慈还等着大姐姐一道出发呢。昨儿小慈占了大姐姐的马车,害的大姐姐挨雪骑马,小慈这心里难受了一天,我怕大姐姐今儿还要绕道,便央爹爹给又制备了一辆马车,大姐姐快上车吧。”
冬儿听罢直气的浑身微抖!
什么叫她占了姑娘的马车,害姑娘挨雪!这分明是在暗指姑娘不愿和她同车,还说什么怕姑娘今儿又要绕道,分明就是暗指慧安排斥庶妹!
还有,周总管是怎么做事的,给孙心慈制备马车的事,便是有老爷的吩咐也该及时通知姑娘一声,竟然瞒得一丝不露,简直可恶!
慧安闻言向门外看去,果见前面并排两辆马车,她心中冷笑。
好你个周宝兴,可真是出息了,看本姑娘以后怎么收拾你!
“真是多谢妹妹关心了。”慧安也不多言,丢下一句便带着冬儿二人出了府门,孙心慈却也忙带着两个丫鬟先一步登上了那辆较破旧的马车。
慧安见她抢着上车也不言语,只眯了眯眼,便也上了车。
一路无话,两人到国子监时却刚巧刘青青也从自家的马车上下来,看到慧安和孙心慈分别乘坐一辆马车,微微一诧便叫住了孙心慈。
“怎么还坐了两辆车,你们凤阳侯府还真是奇怪。”
“大姐姐喜欢在车中休息,我怕扰了大姐姐,就求爹爹给我又制备了马车。”
慧安正yù下车,便闻后面传来刘青青和孙心慈的说话声,那孙心慈的语气充满了胆怯和彷徨,倒似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便是不回头看,慧安都能想到她此刻定是一脸娇怯地瞄着自己,暗示刘青青往歪处想。
“是不是她不愿和你同车?真是……”
“青青姐别这么说,真的是小慈主动要这样的……”
慧安对这一幕倒是一点都不意外,在府门前看到孙心慈抢着上那旧车,便有些猜到她在玩什么把戏了。
“姑娘,真可恶!瞧她那幅小媳妇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怎么nüè待她了呢,不行,我要过去和大家说清楚!”冬儿气呼呼地瞪着后面对刘青青装委屈的孙心慈,说着便要冲过去理论。
第25章车中闲谈
见冬儿说话间便要往上冲,慧安忙拉住她,冷声道:“你与她计较什么,这会子过去倒坐实了我们欺负她的事,岂不反倒让她得逞?且先由着她吧。”
冬儿闻言虽知慧安说的有理,但却有些怒意难平,chūn儿也蹙眉道。
“总不能由着她败坏姑娘的名声吧!”
清晨聚贤门外停满了各府来送主子的马车,熙熙攘攘异常热闹,各府都是只派一辆车一道送了府中的少爷小姐们过来,只有凤阳侯府两辆车一并开了过来,这本就已惹得有心人侧目了。
这会子孙心慈又故意说了那些话,慧安发现果然有些不善的目光从四面八方she了过来。
慧安心头恼恨,可要怪只能怪她大意,明明知道侯府总管周宝兴有问题,却忘了使人盯着。舒了一口气,慧安缓声道。
“清者自清,且由她吧,容她再多哄骗一段时间倒也好,大家被骗的越厉害,待谎言拆穿的那一天便会越愤怒,而她也越会被人厌恶不是?”慧安言罢,大步便进了聚贤门,兀自离去。
身后冬儿愣了下望着慧安远去的背影两眼冒光地笑了起来:“chūn儿,chūn儿,我发现姑娘越来越聪明了,我可真崇拜咱们姑娘!”
chūn儿亦是一笑,撇了眼那边还在兀自装着委屈的孙心慈,仰头无比骄傲地道:“那是,我们的姑娘又怎会是凡人!哼,那种货色也配和我们姑娘jiāo手!?”
孙心慈见慧安竟不上当,不声不响地离开了,登时便有些郁郁,狠狠地咬了咬牙,心道,沈慧安,你躲得了一次躲不了第二次,这会子你不入套,倒要看看下午你是不是还能这么清醒!
这日慧安本以为孙心慈在学堂还要找人狠狠地诉一番苦,谁知她竟再无动静,两人到放学一直都相安无事。
回府的路上,文景心邀了慧安同乘,两人在车中有说有笑,倒是令慧安这些日子的yīn霾心qíng好转了很多。说起下月文景心在文府设宴庆生的事,慧安不仅想起有次到鼎北王府吃的新鲜鱼鲙。
那鱼ròu切的又薄又细,对着盘子轻轻一chuī,竟能飘得起来,夹起一片来在酱汁中沾上一下,吃进嘴里,那味道……
慧安至今想起口中还犹有鲜美的鱼香味,当即嘴中酸水直冒,抓着文景心的胳膊便笑着道:“好景心,我记得你家有个厨子做鱼鲙非常了得,这回你生辰,可一定要把他请出来好让我过过眼瘾,解解馋瘾。”
文景心闻言一愣,眼睛瞪得老大看向慧安,“奇怪了,那做鱼鲙的厨子可是上个月大伯才从川北郡买回来的,我也只尝了一次,从未招待过外人,你是怎么知道这事的?”
慧安闻言却是傻了,她只记得前世在鼎北王府吃过美味非常的鱼鲙,依稀就是自己十二三岁的时候,这下想起来此事被馋虫引得当即便说了出来,那里想到这么许多。
忙掩饰地清咳了一声,嘿嘿一笑,道:“你还不知道我,就喜欢舞枪弄棒的,那做鲜鱼鲙刀工可得一流,我也是好这口,别人一说便就记住了……”
文景心犹自狐疑地看了眼慧安,却在此时车外传来一阵喧哗声,慧安忙转头推开车窗,道:“咿?出了什么事,这么热闹!”
好在文景心也被吸引了注意力,没再继续追问慧安。慧安暗自摸了摸头,心道幸亏那厨子已经到了鼎北王府,不然她可怎么圆谎啊。
却说慧安和文景心刚推开车窗,外面文思存便打马飞驰了上来,面上犹自挂着欢喜的笑容。车后又传来一阵阵的笑语声,少年们慡朗的声音中带着分明的轻快和飞扬。
文景心闻声,又见文思存满脸含笑地过来,忙问他:“二哥哥,外面怎么这么热闹,出了什么事?”
文思存微微勒缰,令身下马儿小跑着跟着马车,眉彩飞扬地道:“前儿不是跟你说文轩大哥哥要回京了吗,这不新得来的消息,说是大军已经到了甘南道,明儿就要进京了。柳院士闻言,放了咱们一日假,明儿我们都能去端门瞅热闹了!”
文景心和慧安俱是一愣,倒没想到是为这事,怪不得外面气氛那么热烈。少年心xing,意气风发,说起来这次大军攻占东姜国,可是大辉建朝以来取得的最大胜利,更何况关元鹤还生擒了东姜国王。
这次进京献俘,可谓大辉的一件盛事,少年们崇慕英雄,亦壮志酬筹渴望有一日自做英雄,也怨不得听闻这事反应会如此之大。
只是慧安就奇怪了,前几日还不定大军何时归来呢,怎么这突然就到了甘南道了。
她将惊奇问出,文思存一笑,道:“听说是那东姜国王到了平湖郡就有些水土不服,不知怎的又生了伤寒,如今已是灯枯油尽,为了献俘的气势更足,皇上下令让文轩大哥押着那东姜国王领了东征军jīng锐星夜驰骋先行归京了。”
慧安闻言,倒是奇怪了,前世的她虽没能看成这次热闹,但也没听说那东姜国的国王进京时快不行了啊,依稀记得那国王被软禁在承宁塔过了四五年好像才郁郁而终了的。
不过这事反正和自己也没什么关系,再加上前世慧安对此事的了解也不算多,如今她虽觉奇怪,但也不会多想。
那边文景心已是笑着感叹了起来,“说起来,也有六年没见过文轩大哥哥了,我记得小时候二哥总爱跟着文轩大哥哥身后跑,二哥哥的骑she是不是还是文轩大哥哥教的呢?”
文思存闻言倒是难得的微红了下脸,撇了慧安一眼腼腆一笑,满脸追忆地道:“是啊,不过那时候可不只我一个爱跟在文轩大哥屁股后面跑,端宁可还天天缠着他说要长大给他当媳妇呢。”
慧安听他们闲聊,这才想起,那关元鹤的父亲娶的是襄阳顾氏的嫡女,而鼎北王府的老太君,还有文思存的母亲都出自顾氏,虽她们并非出自一房,但论起来文冲和关元鹤的父亲关白泽倒也算的上是连襟了。
两家攀着亲,文思存和文景心识得关元鹤也是应该。不过文思存的骑she在京城可是一等一的好,慧安原以为是文家请了专门的武师傅督练出的,倒没想到竟是关元鹤教他的。
想那关元鹤不过比文思存大上四五岁,竟能做文氏嫡子的授业武师,想来骑she定然颇为了得,倒不知有没有机会见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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