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安听罢,便笑着扬眉,瞧向殿中众人,道:“诸位可都听到了安济伯这话了,且给妾身做个见证才好。”
众人不知慧安要做什么,见有热闹可看,自是纷纷响应,慧安便上前两步冲宁王道:“听闻宁王府上收集了一只转轮手铳,可否借来一用?”
宁王闻言一诧,接着才冲婢女挥手道:“去本王书房去了那手铳来。”那婢女应声而去,宁王已是等不及地问道:“夫人这是yù要作何?”
慧安见众人皆诧,连那安济伯也蹙眉望来,便笑着道:“待得手铳拿来,诸位自然知晓。”
片刻那婢女便抱着一个长长的红木盒子过来,宁王示意她奉给慧安,慧安接过那盒子,已有人开口了。
“早听闻宁王收集了一只极jīng致的转轮火铳,今儿总算有幸一瞧了!”
“听闻此手铳威力不低,却不知是否犹如传闻。”
慧安将那红木盒子接过,只觉得双臂一沉,她挑了挑眉,将盒子打开,便见里面躺着一只长约一臂的转轮火铳,统管的筒部较细但口部却略宽,呈碗口状,统身和转轮皆是铜造,上头还有jīng美的花纹。慧安瞧着不觉眉宇飞扬,笑着道:“果真名不虚传,听闻王爷这手铳she程可达六到十步,不知是否能允妾身一试?”
大辉军队已有火器,如火球类火器,引火球,毒药烟球,火箭等物已不算稀罕之物,可这手铳却是少见得紧,大辉专门设有将作监,之专研火器制造,大辉虽是有手铳,但威力却不大,she程也不过五到十步不等,实则没什么使用价值,又是铜造,极为沉笨,故而这种手铳多是唬人用的,也多被人作为玩收藏,如宁王这支转轮,惦着怕是有一岁孩童的重量,有那娇弱女子抱着已是吃力,故而众人见慧安竟要一试这手铳,登时殿中便是一静。
关元鹤闻言瞧向慧安,却是挑着眉,眸中闪过几分趣味,这手铳旁人不提,凤阳侯府却定不陌生,只因大辉最出名的火铳队便出自沈家军。慧安是凤阳候府的独女,又岂会对此物陌生?只关元鹤却也不知道慧安这般意yù为何。
在座的不少人却从未见过这手铳的,宁王尚未发话,已有人叫嚷了起来,宁王见此,便笑着道:“夫人请。”
慧安见他允了,便将红木盒子jiāo给关元鹤,“夫君且帮妾身拿上一拿。”
待关元鹤接过,慧安便将手里头的手铳取了出来,又自红木盒子中取了一颗铁珠子放进来转轮中,接着她目光流转四顾殿中,却在扫向安济伯时顿住。她冲安济伯却是一笑,错了错身子,筒口对准了安济伯身后两步外席面上放着的一个铜碗。
她瞧向婢女,那婢女忙将火石送上,慧安单臂撑着手铳,接过火石点燃了手铳上的火绳,那火绳引燃起来,众人不觉目光又亮了几分,眼见火绳引燃地差不多,慧安将夹着火绳的铜质弯钩用手一拨,往火门里推压了下,那火绳便点燃了黑火药,随着一声沉闷的巨响,方才装载转轮中的铁弹丸已被推了出去,伴着咚的一声响,那弹丸便直直she入了铜碗,震动那碗哐当一下翻到,碗中冰镇的紫葡萄滚了一桌,而那铜碗停下时,其上赫然被穿了个大dòng。
慧安不觉扬唇一笑,心道效果不错,瞧见这一幕,殿中瞬间静匿,接着才响起了惊叹声。
"好大的威力!“
“难怪陛下这两年越发器重将作监,年年都要千万亲自作监查看。”
宁王见此却是哈哈一笑,拍起手来赞道:“旁人能端起这手铳来已是不易,关夫人好漂亮的手法!到底是将门之后,女候血脉啊!”
慧安闻言只做一笑,自顾从关元鹤捧着的红木盒子中又取出一枚铁弹丸放进了转轮膛中,拨动了两下转轮,却是猛然瞧向安济伯,道:“这转轮中能放五枚弹丸,如今里头却唯有一颗,安济伯和我各自转动此转轮,令对方引燃火绳瞄准自己she击,此番三轮,若然皆是空堂我便依照安济伯方才所言带那浮红回府,若然你我中有人不幸中弹,也无关恩怨,谁也莫要寻仇,自认命便是,却不知这个局安济伯敢不敢和妾身一赌?”
第172章生死赌局
殿中本就因慧安的那一枪而沸腾了起来,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那殿中端着手铳巧笑嫣然的女子身上,而见慧安朝着安济伯笑语,众人的议论声便本能地一下子终止了,殿中极静谧,慧安的声音清越响亮,带着笑意,掷地有声。她那话含着笑意,语气轻松明朗,似在说笑一般,随着她的笑语,众人也本能地面带微笑听着,待那声音落下,片刻,众人才似一下子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一般,登时抽气声不断,盯着慧安的那些饱含惊叹和热度的眼睛瞬间同时睁大,众人尽皆一脸地不置信起来。
那安济伯原是本能地想接口,张开嘴才意识到慧安说的是什么意思,当即面容便扭曲了起来,慧安见他眼中闪现过惊吓,不觉笑容越发甜美起来,神采飞扬地冲安济伯扬了扬眉,而她身边的关元鹤却紧蹙了眉头。可关元鹤见慧安神色从容,举止优雅,那话语也似开玩笑般轻松,虽是心中一紧,然而此刻也万没开口阻止,落慧安威风的道理。而慧安见安济伯瞪大了眼睛,她不觉又是一笑,将端着的手铳那碗大的枪口往安济伯眼前凑了凑,又道:“怎么?安济伯不敢吗?”
安济伯虽是无甚本事,但到底是老纨绔,在玩儿上向来是自命不凡的紧,方才他已摆明了姿态,气焰嚣张的很,如今被慧安连连相bī,哪里能说得出不敢二字来,可要叫他硬着头皮装胆量,到底他还是害怕的,尤其是瞧见了方才那一幕,那铜碗上的大dòng到现在还似在他眼前晃啊晃着的。
安济伯面色难看,沉默不语,宁王却是反应了过来,提声问道:“关夫人这可是在和我们开玩笑?”
慧安闻言这才偏过头瞧向宁王,诧异地挑眉道:“王爷是天朝贵胄,妾身便是开玩笑,也实不敢再王爷您的夜宴上开啊,妾身虽是女子,但说出的话还是会作数的。”
她言罢大殿上登时便又沸腾了起来,众人瞧着慧安议论纷纷,慧安却只盯着安济伯,笑着道:“伯爷,这人呐一辈子短的很,最主要的还是活一张脸,可以不留名史册,但最起码说话却不能信口开河,男子汉就当一个唾沫一口钉才不会叫人瞧不起。妾身虽是女流之辈,但我凤阳侯府的女子历来还算有些担当和胆量,今儿既是宁王的寿辰,安济伯又非要和妾身赌上一局,妾身便也豁出去了,陪着安济伯玩上这么一遭,也算是给这夜宴填个彩儿,给宁王祝寿了。安济伯以为如何,不会是不敢了吧?”
安济伯闻言面色难看的瞧向慧安,只觉得面前巧笑嫣然的女子简直堪比鬼煞,他咬着牙,等着眼就是说不出话来,可这殿中和宁王jiāo好之人,多是走狗斗jī、唯恐天下不乱之辈,如今又有刺激的鲜儿能瞧,哪里有不添上一把柴的道理,当即便有人呢吆喝起来。
“安济伯快应下吧,岂能输给一个小女子!”
“安济伯,出来玩可不是输了阵势,却是会一辈子抬不起头来的。”
“依我看这关夫人不过是和你比胆量,你真应下,她未必敢真和你比。”
“安济伯,莫要丢了体面,叫人瞧不起了啊。”
“安济伯不会是怕了吧,若是怕了,就赶紧地早早认了输回去搂着媳妇喊娘。”
安济伯迟迟不语,殿中起哄的话便也越说越难听,此番qíng景,哪里还容得了安济伯退缩,他咬了咬牙,发了狠地将目光从那手铳碗口大的筒上挪开,盯住慧安,道:“东亭侯夫人可莫要忘了方才的赌注!”慧安闻言一笑:“那是自然,这么说安济伯是应下妾身此赌了?”
安济伯见慧安竟真要玩,不觉得心又是一颤,接着才外qiáng中gān地道:“爷还你呢个怕了你不成!”
慧安便又点头一笑,道:“安济伯是我大辉功勋之后,自也英雄了得,一会子还得请安济伯手下留qíng,只不知你我是谁先来呢?”
安济伯只觉得慧安的话满含了讥讽,迎着她盈盈瞧来的目光,他只气得鼻梁跳动,可此刻却也是万不是冲能耐的时候,故而他只犹豫了一下,便沉声道:“你是女子,我让你先……你拨,我来she。”
他一言,慧安噗哧一笑,殿中众人也是一阵哄笑,安济伯被这笑声臊地老脸通红,慧安却动都没动那转轮,便将手铳递给了安济伯,道:“妾身谢安济伯相让,既如此,安济伯便先请把。”
安济伯听慧安应了,忙接过那手铳,他虽没有玩过这手铳,但却也没什么难的。只需将火绳点燃,待火绳燃地差不多时便将铜管上的弯钩扳动推压进火门,让火绳点燃火药便可。而慧安便站在五步开外,是个人就能瞄准。
52书库推荐浏览: 素素雪 穿越重生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