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啊,好残忍!
倒下的百姓犹自呻吟着,血腥味在这么yīn冷的冬季竟也浓的让人几yù呕吐。慧安紧紧盯着眼前的一切,不知为何就是移不开眼睛。
她看到一个腿上中箭穿着蓝布衣裙的妇人哭嚎着扒着地上的尸体,口中惊惶地喊着“宝儿,你在哪里?宝儿,娘的宝儿……”
慧安心如刀绞,眼泪便唰地一下落了下来,想起方才恍然中听到的那声毫无感qíng犹如冰封般果断的下令she箭的声音,慧安愤怒地抬头瞪向前方端坐马上指挥杀敌的关元鹤。
这一看却是呆住,只没想到竟是那个和自己有过两面之缘的人。见他绝美的脸上挂着淡漠和肃杀,慧安生生打了个冷颤,也不敢再瞪他,忙转开了目光。心里有些恍恍然的想,他就是那传闻中的白面儒将关元鹤吗?果然很是俊美,只这人白让她濡慕了两世,心肠馁是硬了!
她这一转眸却又看到了亦昂然马上神qíng严肃的李云昶,慧安一下子犹如雷击,神qíng僵住。
前世的慧安是在十四岁初次见到李云昶的,那时李云昶已经二十有二,之后慧安便千方百计地靠近他,终于在十六岁嫁了他,可尚不及两年便被休弃。
眼前的李云昶看上去却极为年轻,虽则面容如同前世般俊美,气质亦温润如玉,可到底还显得有些稚嫩,若是前世遇到今日之事,他当面色不会如此严肃。
他穿着一身紫色直裰朝服,腰间扎条同色金丝蛛纹带,黑发束起以镶碧鎏金冠固定着,修长的身体挺的笔直,整个人丰神俊朗中又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依旧如前世般让人觉得高不可攀、低至尘埃。
慧安看着他想着前世的种种,目光久久都收不回来,可就在此时她惊恐地看到一个本已倒在地上多时的东姜死士突然bào起,挥着尖锐的弯刀直冲李云昶而去。
此时李云昶正和身旁一个小将说着什么,神qíng极为认真,似是对身后的事好无所觉。而这一幕来的太过突然,竟无人注意,便是看到怕也反应不及。
慧安只觉一股血都涌了上来,想也没想便高呼一声“不要!”,身体本能地已做出了反应,一下子从地上爬起,跑了两大步便将手中一直握着的九节鞭发了狠力甩了出去。
她本就在李云昶的数步开外,这一鞭子挥出去直击那名东姜死士的咽喉,穿喉而过,一甩一拉那人的脖颈上便是一个核桃大小的血dòng,汩汩的向外冒着热血,猝然倒地,气绝而亡。
而李云昶听到慧安那声尖锐的喊扭头去看,正见慧安惊惶着用尽全力将九节鞭甩出的一幕,她面上的神qíng是那么惊恐、惨白着脸,睁红了眼,却又凄厉非常,他一下子惊住了,直到身边近卫一声大喊将他拉下马背,扭头间见那九节鞭穿透东姜死士的脖颈,他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只望了一眼那已气绝的东姜死士,他又转眸去看慧安,见她似脱力般摔倒在地,蹙了蹙眉推开近卫走了过去。
“啊,好残忍!”
然而他尚未走到慧安跟前,便有一女子突然惊呼一声,似是受了惊吓般身子一软向他倒来,他本能地伸手接住那女子,低头间却是一个小脸惨白、五官jīng致,长相娇柔的女孩,虽形容尚小,拦在怀中的身躯已是曲线玲珑,这女子却是孙心慈。
孙心慈方才惊恐之下瘫软在地,可看到裳音楼那边的qíng形,她便浑身打颤,只觉得此处虽有御林军护卫着但到底离那些东姜死士太近,她深恐这里也不安全,故而用了全部力气从地上爬了起来,想着要再往远处跑跑。
可她刚站起身便听到了慧安的一声惊叫,接着便是慧安甩出九节鞭杀死那东姜死士的一幕,登时她吓得差点再次瘫倒,可眼见李云昶向慧安走去,她还是脑子灵光一闪,惊呼了一声倒向了李云昶。
方才帝辇从远处过来,她便偷偷留意到了一旁伴驾的李云昶,当时就有些移不开眼,随后更是从他的穿着上猜到他定是一位得宠的皇子。如今她怎么会让沈慧安引起李云昶的注意,怎会不抓住机会为自己打算?
慧安见李云昶向自己走来,本已心跳加速,不知所措,可下一刻他便抱着孙心慈停在了三步开外。
望着两人此番摸样,顿时眼前便闪过两个纠缠在一起欢爱着的身影,慧安只觉怒气攻心,不能自抑!
好你孙心慈,前世你就毁我姻缘,今世竟还是同样德行!方才还站得好好的,此刻倒是晕的及时,还道我“残忍”!就你会装柔弱,就你善良无害,我倒成了那心狠手辣的!坏丫头!怎么害人的心思就能转的那么快!
慧安想着忽的一下便从地上跳了起来,蹭蹭地直行两步奔到抱着孙心慈的李云昶跟前,使了狠劲一把便将孙心慈从他怀里拽了出来,砰的一声将她仍在地上,接着便飞身扑了上去。
第35章丫的,老娘让你装!
“二妹妹,你可千万不能出事啊!你若出事可让我怎么跟父亲jiāo代,二妹妹,你快醒来!”慧安扑过去,跪坐在地上,她一面垂泪,一面抽泣着哭道,一面伸出右手拇指发狠地去掐孙心慈的人中,恨不能将她的上颚骨给压断了!
丫丫的,老娘让你装!
见孙心慈疼的眼皮直颤,慧安心里那个慡快,另一只手伸到孙心慈的腰间,捏起ròu皮便是狠狠一绞。
你不是说老娘残忍嘛,老娘这就残忍给你看,我让你装晕,让你害我!
慧安一绞之下松了手又捏着一团ròu来使劲拧,她一边使狠力整饬着孙心慈,一边仍在伤心地哭叫着:“二妹妹你快醒醒,别吓姐姐啊……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的,姐姐也不要活了……”
她本只是做戏,可喊着喊着便想到了前世的种种,悲从中来,那眼泪便真如剪断了链子的珠串哗啦啦地滚落了下来,外人看来却果真是惊惶无助的担心样。哭的越凶她手下就越是用力,恨不能从孙心慈的腰间撕下一块生ròu来。
孙心慈哪里想到慧安竟会如此行事,她本好好躺在李云昶的怀中,闻着从他身上传来的好闻的龙涎香,心里正乐和,只觉得方才那一番惊吓也是值了。可没想到下一秒就被慧安一把挖了出来狠狠扔在了地上,她的后脑勺撞上地面疼的她差点叫出来。
可还没回过神沈慧安便又扑了过来,竟是发了狠的掐她!孙心慈窝了一肚子火,可此时的她哪里敢醒,只能握紧拳头,勾起十个脚趾头拼命地忍着疼,躺在地上任由慧安折腾。
数步开外的关元鹤端坐马上,将方才的一切看了个真切,此刻他居高临下自也看到了孙心慈的小动作。
再看慧安哭的梨花带泪,一脸担忧,可那手下却似要将孙心慈活撕了的动作,不知为何他心里竟觉有些好笑,别有意味地又看了慧安两眼,这才勾了勾唇角自去吩咐御林军收拾残局。
而李云昶站在一边看着这一幕,心qíng就有些复杂了。
他先是惊诧与慧安的反应,她那时面上的神qíng就好似那东姜死士的刀是劈向她自己而非是他一般。她是那么惶恐的担忧着,那么凄厉地盯着那东姜死士,仿佛只要那人敢伤他一根汗毛,便会扑上去将他活活撕碎一般!
那么qiáng烈的qíng感他感受的真真切切,她怎会那般在乎着自己?!而这女子自己分明就没见过,她为何会这般?
这也是他想也不想就向慧安而来的原因,可当孙心慈似感叹般发出那声“好残忍”时,李云昶的眼前便闪过方才看到的一幕。
那东姜死士脖颈上白骨外露的大血dòng子,带着血从那东姜死士脖颈中抽出的九节鞭,于是他便真的有些认同那话,觉着慧安确实残忍。可接着他就觉得不应该,慧安那么做毕竟是为了救自己,虽则其实他并不用她多此一举。
现在见慧安跪在孙心慈旁边哭的娇娇弱弱,一时竟想方才的一幕会不会只是自己的错觉,他这厢闹不明白慧安怎一会子一张面孔,那边边御林军副统领王qiáng已匆匆过来禀报道:“殿下,贼子已尽数拿下,只是裳音那边……很多夫人、小姐都出了事,另外……安华夫人也受了重伤。”
那安华夫人乃是当今皇后崔氏的生母,李云昶闻言,心里一惊,再顾不上慧安,忙收回望着她的复杂目光,蹙了眉头,匆匆jiāo代一声“保护好这三位小姐”便大步流星地向裳音而去。
李云昶一走,慧安三人便在御林军的护卫下被移进了离裳音三十米的一座茶铭心馆中,茶馆早已被御林军清场,里里外外也站满了身着甲胄的东征军士兵,有他们把守着这里慧安三人自是再安全不过了。
此时的文景心已醒了过来,神qíng还惊惶着依在慧安怀中,双手紧紧地抓着慧安。而孙心慈也不再装了,坐在另一张桌旁,离慧安远远的用手捏着一条绢帕按压着上嘴唇。她只觉那里火辣辣的疼,方才已经看过绢帕上尽是血,而嘴巴也疼的厉害,仿似牙齿都有些活络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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