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颜听得侯夫人那一拍桌子,浑身娇弱的颤了下,身子晃了晃,一副吓到不行的样子,脸上也是一脸的惊惧和莫明,委委屈屈的,提裙,却半天没有跪下去,眼中泪水盈盈。
“母亲,不知儿媳做错什么,让你如此愤怒,我受罚不要紧,气坏了您的身子可是儿媳不孝了。”
侯夫人见她磨磨蹭蹭的不肯跪,冷笑一声道:“你犯了如此大错,还装聋作哑,今天不好生教训教训你,你不知道家规是什么。跪下。”
晚荣悄悄的将手里的垫子放在素颜脚下,素颜委委屈屈地正要跪到垫子上去,晚香却是突然走了过来,将垫子一脚踢了,皮笑ròu不笑道:“大少奶奶怕是不知道侯府的规矩,若是磕头行大礼呢,晚辈膝下是要放垫子,怕奶奶少爷们伤了膝盖内,若是受罚受训,可没这待遇。”
素颜委屈地含泪看着她到:“晚香姐姐说得极是,只是,我也不知道犯了什么错要跪下受罚受训,母亲就算要罚儿媳,也得罚个明明白白,让儿媳心服口服才是啊。”
却是直了直身子,不肯跪,脊梁挺得笔直,抬起头倔qiáng地看着侯夫人。
侯夫人冷笑着将手中的茶杯往桌上一磕,冷笑道:“倒是本事啊,婆婆让你跪下,你竟然敢不跪,就算没犯错,长辈之命也不可违,何况你还犯了大错,来人,让她给我跪下。”
立即进来两个婆子,上前就要抓着素颜要将她按下,素颜手一抖,冷冷地扫了两个婆子一眼,眼神冰寒如刀,那两婆子也没有下死力,毕竟是府里的大少奶奶,世子爷才娶回的心肝宝贝,真伤了,侯夫人没事,她们做下人的,就会倒霉,再看大少奶奶那眼神看得人直发冷,手下就更松了力度,只是轻搭在素颜肩上了。
素颜轻轻一抖,抖开两个婆子,哽着声道:“婆婆教训的是,儿媳虽不知道犯了何错,但婆婆要罚儿媳,儿媳作为晚辈也只有受的份,不敢多言。”
言下之意便是说,侯夫人混账,不分青红皂白就要罚她,说着,屈膝往下跪,一旁的晚香早暗中走到她身后,趁着素颜屈膝时,暗暗用力一撞素颜的腰,素颜身子吃力不住,双膝重重的撞在了地上,痛得她眼泪都快出来了。
一回头,却见晚香若无其事的走回侯夫人身后,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
一旁坐着的三夫人这才开了口道:“哎呀呀,大嫂,有话好说嘛,侄儿媳身子不好,你让她跪下说,着了凉怎么办?跪坏了膝盖怎么办?”
侯夫人白了她一眼道:“这是我屋里的家世,老三家的,你要是闲得无聊,就好生回去教教枫哥儿,十四岁的人了,还住在内院里跟着妇人一起,太不成体统了。”
三夫人一听,脸色一沉,冷笑道:“我这不是正在向大嫂学学如何教养晚辈么?大嫂,成绍进宫了,这会子就该回了吧,这是他屋里的事,您不如让他自己个来处置的好。”
侯夫人一听大怒,叶成绍向来不服她管,在她面前从来就没个尊重,完全不把她这个母亲放在眼里,三夫人没少为这件事嘲笑过她,这会子又来戳她的痛脚,不由冷笑道:“他来了又如何,他是男人,同院里的事qíng,男人cha手做什么,再说了,方才宫里送了信回来,说他在为皇上办事,一时半会还回不了府。”
说着,眉头半挑看着素颜,那一丝便是告诉素颜,别妄想叶成绍这会子能回来救她。
三夫人听了没再说话,却也没起身走,只是怜悯地看了眼素颜,坐端了茶喝,放茶杯时,对自己的丫头锦兰使了个颜色,那丫头趁人不注意,退了出去。
侯夫人见三夫人老实了,便垂了头对素颜道:“你口口声声不知道错在何处,我且问你,如今洪氏躺在chuáng上,昏迷不醒,你要作何解释?”
素颜听了抬起头来,不解地看着侯夫人,“洪氏?母亲,儿媳不知道她是谁。”
紫绸与紫晴同洪氏吵闹时,自己可是连面都没露的,她完全可以装不知。
“你倒是会装,洪氏好生去拜见你,你不让人家进去,还使了人将她打出来,她受不得这折rǔ,才气得寻死撞树,如今你倒推得一gān二净,装得连人都不认识了。”侯夫人冷笑着说道。
素颜等着清澈的大眼无辜地看着侯夫人道:“今天媳妇身子不慡利,送了世子爷出去后,就在屋里歇下了,只得听外面有人吵,也不知道是谁在吵,只当是下人们为了些琐事在闹,头昏昏沉沉的就没有起来,怎么洪氏要来拜见我么?她是府里的哪位夫人还是嫂嫂?”
侯夫人被她说得一滞,洪氏不过是个妾,就算是太后赐下的,也还是妾,她要去拜见素颜,以素颜这身份确实可以不见,若是府里正经的夫人奶奶要去见她,她不见倒是失了礼,自己倒不好哪这事去罚她……
“她是绍儿的妾室,是太后娘娘赐下的,你是正室,身子不慡利不见她倒也没错,但她毕竟是太后娘娘赐下的人,你不该让你的人去打她,如今她气得撞了树,这消息很快就会传出去,若是贵妃娘娘怪罪下来,就是我也难替你担待。”
素颜听侯夫人这话说得严重,却是笑了:“儿媳不过是才进门两天,府里的人都没认全,一心也只想与府中亲戚姐妹、婶娘们jiāo好,又怎么会使了人去打洪氏,母亲说得儿媳好生冤枉啊。”
侯夫人冷冷地看着她,手一挥,招来两个人,正室那两个被紫晴使人打走的洪氏身边的婆子。
侯夫人问了那两个婆子事qíng经过,两个婆子便添油加醋,将紫晴和紫绸两个如何骂洪氏,如何挡着不让洪氏进去见素颜,如何又被素颜屋里的婆子拿板子打的事都说了一遍。
侯夫人听了看着素颜道:“你还有何话说,那紫晴与紫绸都是你的陪嫁丫头,她们两个行凶,没有你的允许,怎么敢对世子爷的妾室下手,分明是你量小善妒,纵奴行凶。”
紫绸一听这话,跟着跪到素颜面前,对侯夫人道:“夫人,这事并不关大少奶奶的事,大少奶奶在屋里歇着,奴婢几个在外头守着,突然门外有人闹,奴婢出去看,洪姨娘说要进去见大少奶奶,奴婢几个好言相劝,说大少奶奶病了,不见客,改日再来,她不听,非要往里闯,还使了两个婆子来推奴婢,奴婢一是气急,二是看她们来意不善,分明就是仗着太后娘娘的势欺负大少奶奶,就死死护住门,没让她们进去,后来,她们动了粗,才闹了起来,奴婢几个也没敢对洪姨娘动的手,洪姨娘怎么伤的,奴婢几个也不知道。”
一席话,把素颜摘得gāngān净净,又指出是洪氏无理取闹,使人行凶,侯夫人听了却面不改色,冷笑道:“府里大多数人都看到了,你们是捆了洪氏的,如此还不算犯上作乱?你们有几个胆子,敢对一个贵妾动手?不是你主子指使的,又是谁?”
这意思是不管如何都是素颜的错,看来,今天侯夫人不讲素颜罚上一顿,是不会收场了。
紫绸心中着急,不由看向白妈妈,指着白妈妈道:“当时白妈妈也来了,洪姨娘发了疯一样地闹,还是白妈妈几个拼命拦着的,最后没拦住,洪姨娘才自己撞伤了,这可怪不得奴婢几个,更怪不上大少奶奶,大少奶奶根本就没出过屋,夫人如果非要罚人,给洪姨娘出气,奴婢愿意领罚。”
白妈妈被紫绸点了名,脸色很难看,却还是说道:“紫绸姑娘说得倒是个实话,夫人,今儿洪姨娘确实是很奇怪,像魔症了一样,大吵大闹,奴婢几个去劝,她还非要寻死觅活的,倒也不能怪了大少奶奶。”
侯夫人听了无奈地瞪着白妈妈一眼,白妈妈叹了口气,闭了嘴,没有再说。
侯夫人又对素颜道:“今天这事,闹得太大了,我也知道错不全在你身上,但事qíng已经成了这样,她的身份摆在哪里,不罚你,我难以对宫中jiāo待。”
说着,扬了声,对白妈妈道:“大少奶奶新婚失德,量小善妒,纵奴打伤洪姨娘,打她五板子,罚掉一个月的月钱。”
打五板子?为了妾室打正室五板子?
素颜猛地抬头,冷冷地看着侯夫人,这五板子下去,侯夫人是将她一个正室的颜面全都驳尽丢光了,让她以后再也难以在小妾面前抬起头来,这五板子自己今天若是挨了,以后在侯府,怕是谁都可以欺到自己头上去。
她突然就对侯夫人咚咚磕了三个响头,郑重地看着侯夫人道:“夫人是儿媳的婆婆,要打要罚儿媳,儿媳没有话说,但今天,若是为了洪氏这个妾室,打了儿媳,儿媳立即便自请和离,侯府宠妾灭妻,纵容妾室欺凌主母,主母反抗便要打罚主母,如此不如儿媳让出正室之位,成全了洪氏就是。”
侯夫人听得大怒,气得手都在抖:“发你这哪像正经大家出来的女子,如此忤逆不道,不服管教,才成亲两天,小罚你一下,就要闹着和离,哼,你有何资格说和离,进得宁伯侯府的门,就是宁伯侯府的人,想要走,只有一条路,那就是让绍儿休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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