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明昊感觉到文英的细心,点了头,很温和的作了个请的手势,文英便大方的在前头引路,到了成良屋里,成良的奶嬷正帮撑脸洗着手脸,见大姑娘去而复返们身后还跟着一位华服公子,她也是眼皮子活的人,忙上前来请安见礼后,见文英似乎有话说,反倒先开了口道:“三公子困了,奴婢带他下去歇息。”
文英点了点头,奶嬷带着成良下去了,一会子丫鬟沏了茶上来,文英与上官明昊对坐于茶几两边,喝着茶,却是半晌都没有说话,文英是在等上官明昊开口,而上官明昊是在思量,要如何对文英说才好,一时,屋里安静下来,只听见炭盆里的火劈啪作响,奶嬷早吩咐过小丫头,让她们退下去了。
“大姑娘,今日家慈家严来了府上,此事你已知晓了吧。”上官明昊感觉屋里的气氛有些牙医,思索了一会子,开口道。
“听说了。”到底是议亲的事,又是面对着议亲的对象,文英再慡朗淡定,也忍不住害羞了起来,声音很轻很细,若非上官明昊耳力好,几乎都听不见。
但文英这个样子,也感染到了上官明昊,他有些不自在的轻咳了一声道:“今天他们是来向大姑娘提亲的,在下前来见大姑娘,是有事先向大姑娘说明,这件事qíng可能会让大姑娘为难,也许会……”
上官明昊说得很慎重,看得出来,他字句斟酌,似乎很怕伤害到了文英,文英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击了一下,一阵钝痛,她突然冲动的说道:“不要说出来,请你,请你不要说出来,别说原因……”
文英清澈的大眼里带着一丝受伤的痕迹,但她掩饰得极好,只是垂眸的瞬间,上官明昊分明看到了一抹湿意。
“大姑娘……”上官明昊有些犹豫,文英太敏感了,他的话还没有说出来,他的心意她就明白了,他知道,这一次的举动怕是伤害到了这位慡直又善良的姑娘,上官明昊的声音有些发沉,歉疚的说道:“你……会同意这门亲事?”
文英淡淡的一笑,她这会子镇定多了,只是眼睛还是不肯与上官明昊对视:“为什么不同意?我不过是侯府的一个庶女,世子肯给我个正室的名分,对我来说,已经是抬举我了,而且,如今我也快十九岁了,终久也是要嫁的,嫁谁还不是一样?我原就没对自己的婚姻抱有太大的奢望,嫁给世子爷,总比嫁给一个陌生人好一些吧。”
这番话听起来让人心酸,也透着淡淡的无奈和幽怨,上官明昊心里更加觉得愧疚了,虽然文英说的都是事实,但是自己的动机不纯,对文英怎么来说都是一种伤害,以前的上官明昊从来没有认真的考虑过女子的感受,自从素颜拒绝了他,还退了他的婚,将他大骂了一顿之后,他也明白了,婚姻应该是建立在感qíng之上的,如果不喜欢一个女孩子,不能对她真心,就不要害了她,夫妻要两qíng相悦才是最好的,三妻四妾,对女子来说,也许并不公平。
可是,他对文英并没有爱慕之心却还向她提亲,为了自己的私心,不得不再一次伤害另一个女孩,上官明昊艰难的开口道:“大姑娘,在下从没有认为庶女有什么不好,出身如何,并不是你能选择的,虽然我们只见过一两次,但在下能感觉到,姑娘的善良与正值。不然,她也不会将这偌大的府邸jiāo给你来打理了。”
上官明昊口中的“她”自然是素颜,文英听得心里又是一阵酸楚,笑道:“多谢世子爷夸赞,文英自问虽午大才,但是非对错还是分得清楚的,世子爷的这次提亲不管是出自于何种目的,文英都心甘qíng愿,文英只是个弱女子,只要能帮到世子爷,文英委屈些也无所谓。”
文英的话再一次堵住了上官明昊的嘴,上官明昊突然觉得这个女子的心思太过细腻了,与她外表的慡朗很不相符,但与她在一起时,却能让他很放松,跟这样聪慧又识大体的姑娘说话,根本就不用费太多的心思,话语只说一半时,人家就已经明白了你的意思,而且,从文英的话语里也听得出她对自己的那丝qíng意,文英根本就没有加以掩饰,这让上官明昊的心越发的愧疚了,心里暗下决心,不管如何,将来尽力让文英好一点,尽力护佑她的一生。
那天,上官明昊在成良屋里,与文英谈了将近半个时辰才离开。
侯夫人自然很快就同意了中山侯家的提亲,她对文英还是有些愧意的,文英之所以拖到了十八岁还未嫁,与她有着莫大的关系,正是她与刘姨娘斗法,一力打压着文英,才让文英至今待字闺中,自从侯爷死后,整个家都是文英在撑着,文英不计前嫌,对她孝顺又体贴,对文娴也很关爱,又将府里打理得井井有条,让侯夫人过得很轻松自在,侯夫人是从心底里觉得对不住文英,中山侯来提亲,让侯夫人很为文英高兴,一向来不管俗事的她,主动出来主事,开始帮文英张罗嫁妆起来。
其实,文英的嫁衣早就备得差不多了,刘姨娘在世时,就帮她准备了不少,只是一直没合适的人家,这会子拿出来,都是现成的,如今绍扬又是宁亲王,爵位比过去好了许多,又加上文英还是太子殿下的义妹,宁亲王府办喜事,侯夫人亲自接待,忙得不亦乐乎。
第二天,就是皇后回北戎省亲的日子,如今皇后的身份已经公开化了,全京城的人都知道,皇后是北戎的公主,皇后回过省亲,也代表着大周与北戎的邦jiāo趋暖,有友好的去屎,虽然大周人和恨北戎人,但最恨的都是在北境边关的百姓,京城里的人,不过是听闻北境人的遭遇,起了同仇敌忾的心思,而不管是哪朝哪代的百姓,都是讨厌战事、喜欢和平的,大周与北戎打打杀杀多少年了,人们早已厌倦了战争,如果皇后的省亲能让两国从此止戈,老百姓也是乐见其成的。
虽然只做了一天的准备,但皇上下的令,内务府权利配合,也是为了大周的脸面,皇上还给皇后备足了很多的礼品带回北戎的,武门外,皇上与皇后同乘一个步辇出来,皇上亲自牵了皇后的手,将她扶下步辇来,群臣全都等在武门外,为皇后送行。
“依柔,不要忘了,你是大周的皇后,是朕的皇后,是我的妻子。”皇上的眼眶微湿,眼中蕴着深沉的伤痛,他很不舍,但他也很无奈,只希望皇后的心里,还会留下一点点的余qíng,离开了,就算不肯回来,想起自己时,也不要是怨恨,还会有一点点的思念之qíng。
皇后听了他最后一句。“是我的妻子时心中一酸,曾几何时,她也只想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妻子,只想做他的妻子,而不是皇后,也不是什么公主,可是,自从嫁给他之后,他就没有真正做过他一天的妻。没做过一天自己,一直都是戴着假面的皇后,虽然有怨也有恨,可是毕竟二十多年的感qíng,今朝就要离别,皇后还是有些不舍的,何况,她从皇上的眼里看到了痛和不舍,她虽然还是怀疑,他有装的成份在里面,但还是有些感动,而且,都要走了,就不比再拿话去刺激皇上了,皇后眼里也噙了泪,颤着声道:“皇上保重,臣妾生是大周的皇后,死,也只是你一个人的妻,皇上,臣妾走后,你多注意身体,不要太cao劳国事了。”
皇后的话里含有多种意思,她生是大周的皇后,那就是她还是承认她是大周的皇后的,虽然并没有确切的说明,她是否还会回来,但也暗示了一个意思就是,她很可能不会接受北戎的皇位,不然,她也不会说,在生之年就是大周的皇后这句话了,另一个意思,却是让皇上激动欣喜不已,皇后说,死是他的妻,那就是说,她以后不管如何,都不会再嫁人了。
这个讯息让皇上大松了一口气,同时,对皇后的愧意也更深了,反省这二十几年来,自己对皇后所作的一切,皇上第一次感觉自己就是个混蛋,依柔善良率真,感qíng真挚如火,她几乎将一生都献给了自己,可是,自己给了她什么?
人总是要在要失去的时候,才会感到珍惜,看着仍然美艳照人的皇后,皇上感觉自己的喉咙里如堵了一块棉花,当着众朝臣的面,他竟然眼泪双流,猛然将皇后揽入怀中,哽声道:“依柔,朕的后位永远只属于你一人,朕等着你回来,等一切都安顿好后,朕将皇位传给绍儿,我带着你周游各国可好?”
皇上在大臣们面前向来威严肃穆,高不可攀,突然如此qíng感外露,大臣们还是第一次看到,不由都怔住了,好些个大臣也被帝后之间的深qíng所感,有的也跟着他们呜咽了起来。
皇后被皇上的话给震住了,半晌都没回神,她怎么都不相信一向热衷权利,把江山社稷看得比任何东西都重要的皇帝会说要放弃皇位,与她携手周游列国,皇后没有推开皇上,只是轻声问:“你舍得?”
“以前不舍得皇位,现在才知道,我最不舍得的就是你,依柔,你一定要回来,我等你,等你一起去纵马糙原,等你一起去看遍天下美景,赏遍天下美味,做一对快乐的,悠闲的老夫老妻好不好?”皇上的眼泪落在皇后的鬓间,打湿了她的脖子,皇后感觉自己的心都被他打湿了,对他的许愿不禁神往了起来,一时,竟忘记了对他的怨恨,柔声道:“好,我会记住你说的话,我会回来的,但你也要记住你的承诺,到时候,你可要脱下这身龙袍,与我做一对平凡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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