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爷便让人取了昨日那毒针来,王家大老爷亲手将那毒针拈起,竟是当众向自己手上扎了下去,满厅人发出一片讶异之声,有的还惊叫了起来。素颜却是眉头皱得更紧了,看那托着毒针出来之人正是老太太送给大老爷的通房丫头银钗,心里有丝了然,老太太在府里的势力根深蒂固,大老爷与她又是亲母子,怎么也没想到老太太不会站在他这一边,便失了防备之心,今儿这事可是越发的复杂了。一时心中好不烦闷,只觉得没意思得紧,想着前世也是,某贪官贪了臣款,明明罪证确凿,也判了刑了,但那些人总能想出林林总总的法子,将刑期减了又减,最后还弄个保外就医什么的,跟疗养没什么区别,所以,贪官腐败的成本小得很,便前赴后继的继续贪。
若小王氏这一次能逃过惩罚,那她以后便会更加肆无忌惮,更加猖狂,以大夫人那懦弱的xing子,还真难斗得过她和老太太……
她脑子电转,正在想着要如何解决眼前之事时,便听王大老爷冷笑道:
“不过是根普通的绣花针罢了,舍妹虽是任xing,但本xing钝良,她可能会为了些事qíng教训晚辈几句,不过也是为了大姑娘好罢了,又怎么会伤及大姑娘的xing命呢?何况,还是当着表兄你的面,她就是再蠢,也不会做发此傻事吧。
三老太爷听了在一旁也道:“此话倒也有理,大哥,我看不过是件家庭锁事罢了,就不用闹得太厉害,伤了亲戚间的qíng份可就不美了。”
老太爷没想到事qíng急转直下,若小王氏刺素颜的针头并无毒,那也只能算得上她对嫡女不善,却算不得大过,自己如此兴师动众的将人全都召来,倒显得心胸狭隘,有趁机报复王家不肯救大老爷之嫌了。
“哼,这根针必定有问题,昨日可是宁伯侯世子亲手查验过针上之毒的,我也着人给大夫查过,上面着实有毒。”大老爷对王家几人实是有气,蹭的一下站起来说道:“而且,当是中山侯世子也在场,他也是亲眼所见王氏对大姑娘动手的。”
素颜听了这话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大老爷总算是明白了一回,还知道点了两个世子来撑腰,只要将上官明昊和叶成绍一同请来作证,王家就是再狡赖,也说不过去了。老太爷赞赏地看着大老爷,对大老爷道:“如此,便着人请了两位世子爷来当场作证吧。”
王大老听得面色一变,鼻子轻哼一声道:“两位世子可都是蓝家的准女婿,听说,那两位可是为了你家大姑娘闹得剑拔弩张呢,都想在大姑娘面前一搏芳心,只怕就算当时没看清楚qíng形,也会小王大老爷此话便是暗谕蓝家一女许二家,更讥讽素颜不过闺训,与两位世子同时有勾连,几个族老听得面色铁青,蓝家百年望族,最重的便是家声,如今小王氏之事已然坏了家风,又说素颜行止不端,大房看来真的是越发的乱了。
老太爷岂能听不出王大老爷的话,他气得嘴都在抖,猛地一巴掌拍在桌上,喝道:“世侄,你也是读书人出身,不觉得你以一个长辈的身份说出这番话来脸红吗?再说了,你且说二位世子的话不可信,那便是怀疑两位世子的人品?”
王大老爷这才发觉自己的话将两位世子都带进去得罪了,脸色变了变,看向一旁的王二老爷,王二老爷却像没有看到他一般,自进来后,他就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盯着自己的那双黑色皂鞋,眼皮都没抬一下。小王氏则在娘家人到来后,一改先前的倨傲,面露委屈凄楚来,神qíng哀怨又楚楚可恰,如今见自家大哥没有了应对之话,便开了口道:“那中山侯世子原是要与二姑娘定亲的,却被大姑娘横刀夺爱,若不是为了我那苦命的女儿出气,我又如何会气急了要罚她两下,如今不过是教训了她,却要被老爷送进宗庙,蓝家待人也太刻薄寡恩了吧,我为蓝家生儿育女,孝敬公婆,服侍丈夫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竟是寻些小事就要bī我于死地,天啊,这世间,可还有公道在?非\\凡手//打团”
王大太太和二太太两个听后适时的拿帕子抹泪,大太太怒气冲冲道:“哼,人说蓝家如何的家世清正,如今看来,倒是喜欢做那过河拆桥,卸磨杀驴这事的,可别忘了,若无我王家撑腰,你蓝家早就是第二个顾家了。”
大老爷最恨的就是王家拿这些恩qíng说事,当蓝家就是仰王家鼻息才得以存活,如今他不好骂王大太太,毕竟王大老爷还是他的顶头上司,他暂时不能得罪,便将一腔子的火气全都撒向小王氏:“你个贱人,明明是素qíng在千方百计破坏素颜的亲事,你却颠倒黑白,胡说八道,你既说中山侯世子中意素qíng,你且拿出婚书来?就是你这等心狠手辣,蛇蝎心肠的人才会教坏了女儿,使得她丢尽了蓝家脸面,今儿就算宗室不处置了你,我也要休了你,我要休妻,此乃礼法所容之事,看谁还来指手划脚,管我家事。”说着,一甩袖,站了起来,对老太爷一拜后,又对族老爷都作了辑,转身竟是扬长而去。
将一大屋子里的人全都凉在厅里了。
老太爷却是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大老爷此举可谓打了王家人一大巴掌,王家可是特地来为小王氏撑腰的,以前说是要罚了小王氏进宗庙,那便要通过族老们,王家为了自家女儿而纠缠也说得过去。
但大老爷以丈夫身份休妻,王家就算不高兴又如何,蓝家如今已不在乎王家了。
没多久,大老爷果然写了一封休书回来,正要递给小王氏,老太太柱着拐仗进来了,人还没坐下就对大老爷喝道:“不孝之子,你若敢休她,我死给你看。”
说着,歪着身子向大老爷撞去,大老爷大惊,忙张臂扶住了老太太,大声道:“娘……”
一时,素颜素丽几个忙上了前去扶老太太,老太太大哭大闹了起来,老太爷气得脸色黑如锅底,只差没有如大老爷一样休了老太太了,王家两位太太也上前来劝老太太,叫着姑母,几人哭闹成一团,正不得开jiāo之时,蓝全对着厅里突然喊了一大嗓子:“宁伯侯世子到!”
通素颜听得诧异,这厮这会子来做什么?难不成,真有人请了他来做证?
她还没想明白,就听得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道:“岳父,你家来了不少票友,在吊嗓子么?”
素颜听得这话差一点就没忍得住,憋笑憋成了内伤,无可奈何地看着一身藏青色绣竹直袍,一步三摇走进来的某人。
蓝大老爷是被叶成绍那声岳父叫懵了,老太太还在哭闹,老太爷终于忍不住对她大喝道:“你是不是也想进宗庙?”
老太太果然就小了声,却仍是哭泣着,骂大老爷不孝,叶成绍却是与王家两位老爷叙起话来,王家两位老爷似是有些忌惮叶成绍,也不知道他在他们耳边说了些什么,两人面色巨变,如坐针毡,叶成绍却是懒懒的找了个椅子坐了,对着外头一挥手,厅外立即进来一个中年管事模样的人,手里拿着一个单子。
“叶良啊,念,这可是我家送与蓝大姑娘的纳彩礼。”叶成绍打了个呵欠,歪在椅子上,伸长了腿对那中年管事道。
“南海珠玉一盒,东珠一盒,金五事一箱,玉器首饰一金……”那中年管事竟是拿着单子,拖长了音,在蓝家闹哄哄的花厅里念了起来,他的中气实足,似是练过功夫的,不过片刻,便将厅里的一gān吵闹声仝都压了下去,还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一时厅里人全都静了下来,怔怔地看着那正在念礼单之人,更是被那礼单上的礼品震得目瞪口呆。
就连一直哭泣着的老太太也忘了撒泼,被泪水泡得浮肿的两只老眼闪出异样的光芒来。老太爷听了半天才明白了叶成绍的意思,他看了大老爷一眼,大老爷会意地走到叶成绍身边:“世子爷这是?”
叶成绍却是自椅子上蹦了起来,很恭敬地向大老爷行了一礼:“岳父大人,此乃小婿与大姑娘的纳彩礼,不知岳父大人可还满意。”
那叶良念单子的声音原是一直没停的,拖着长音,让满厅的人都能听得见,这会子见他家世子爷在说话,立即住了口,厅中之人以为礼单终于念完了,既羡慕又妒嫉地看着素颜,这宁伯侯家,可真是富可敌国啊。
就是两位王家太太也是满脸的惊异与羡慕,如果自家若是也有个女儿嫁到宁伯侯府去,可真要发大财了。
大老爷这次对叶成绍这声岳父唤得心qíng舒畅:“啊呀,贤婿,你怎么也不打声招呼,你看这厅里乱的,哎呀呀,要不,咱们去书房里谈?”
蓝家的几个姑娘可都在大厅里,一开始只是自家的族人和亲戚在,也就没顾什么男女大防,如今叶成绍来了,那可真不能再在厅里站着了,一时素颜和素qíng,素丽几个忙在丫头的掩护下自偏门处退到了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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