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还是秘十三时,他只盼着能一世做她的护卫,能远远看着她就好;当他为了自由身几度生死时,又盼着能把她娶到身边,日夜陪伴。而今他当真可以夜夜揽她入睡,美梦成真,却又想要她的眼里心里只有他,想要把她揉碎掺在自己身体里,永世不再分离…
他是贪心了吧,她就是那天边皎洁高华的明月,与这世间的女子自有不同,他何德何能,在拥有她之后,还要这般qiáng求她,为了他一人藏起所有光华?
如果要日日隐在一方小院,如平凡妇人一般,低眉顺眼,循规蹈矩,她又怎么是她,又怎是他爱的她?
“对不起,艾艾,我也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他的声音醇厚沙哑,飘在夜风里,分外清晰,可是身后的女子却没有回应半句,细细侧耳听去,微弱清浅的呼吸打在他的耳后,那般温柔,那般安心。
他的嘴角就慢慢翘了起来,宠溺叹气,这世间能让她这般放心入睡恐怕唯有他一人,足矣…
绕过门前,没有拍打门环,他纵身轻巧的越过围墙,负责值守的孔喜与陆云立刻围了过来,一见是两位主子,就行礼退下了,欧阳点点头,小安几人听见动静也接了出来,伺候着主子们换了衣衫,然后各自退下歇息。
欧阳chuī熄了蜡烛,轻轻上chuáng揽了心爱的女子入怀,替她掩好锦被,然后嗅着她发间的桂花香气,慢慢睡去…
院外不远处的一株大树上,银色衣衫的年轻公子望着那熄了烛火的窗子,眼里的光亮明明灭灭,脑中却如同着了魔一般,定格在那张谪仙般清雅的玉颜上。平生初初心动,心动之人却已为人妇,天下最大憾事,莫过于此。
晚风中轻轻悠悠的叹息飘过,那银色的身影却已然走远…
许久,树后的墙角处又转出一位绯衣女子,容貌艳丽,身形高挑,可是那眼里的嫉恨怨毒之色却扭曲了她的脸,那雪白的细齿紧紧咬了嫣红的下唇,半晌狠声说道,“好啊,倾心相待十几年,却不及那狐狸jīng的一眼。好,真是太好了,只是不知,如果那狐狸jīng毁了那张脸,你还会不会这般痴心?”
女子冷冷笑着,摸出一块黑色布巾,慢慢摸到院墙外,轻轻纵上墙头,随手甩了一粒石子进院,然后静静趴伏好半晌,才如羽毛一般轻盈的落在墙下的黑暗处。
孔喜本来躲在,门柱后的yīn影里,百无聊懒的想着花王城里的老母娇妻幼子,此时一定进入梦乡了。前几日妻子托威扬镖局的师傅们传来书信,原来他出门前,娇妻居然又怀上了身孕,如今已经快五个月了,只要一想起再有四月,他就再为人父,心里就忍不住欢喜的要淌出蜜来,等他陪着主子一家南游回去,孩子应该正好可以叫爹爹了,只是不知,这一胎是儿子还是女儿,还是儿子好,将来兄弟两个也可以互为臂膀,守望相助。
他正想的出神,突然不远处传来极清脆的噼啪声,他刚要上前查看,却猛然心里一动,因为夫人浅眠,些微声响有时候都会醒来,所以小安几个平日极细心,凡是有可能掉落的花盆、小物件等都会放得极稳妥,生怕晚上被风chuī掉或者被野猫之类的碰翻。
而刚才那声音响起之处,居然是几个丫头的门廊外,她们不可能别处都收拾妥当,只有自己门前不收拾,莫不是有人故意试探?
他心里猜测着,连忙挥手给斜对面屋檐下yù跳出的陆云比了个手势。陆云听命安静等待,两个静默了半柱香功夫,就在孔喜以为自己多心的时候,那墙上突然高高隆起一块,然后随着两点寒光闪过,就跳下一个蒙面的女子来,那寒光正是她耳上的坠子折she月光而现。
孔喜想起刚才夫人被老爷背回,往日那奇特的防护罩子一定没开,否则这女子不可能这般容易摸进来,他有心想抓住她,又恐没有夫人压阵,反被制住连累主子,权衡再三,还是主子安危重要,于是猛然跳出去,大喊一声,“什么人?大胆私闯民宅!”
本来极静的夜里,突然爆出一声厉喝,就如同那雨前惊雷一般,传出极远,旁边邻居院子里狗叫声四起,东西厢房灯火也立刻亮了起来。
那女子似乎没料到那般试探后,院子里还会有人埋伏,懊恼的跺跺脚就想跳墙退走,可惜转身却见陆云已经执刀拦了她的退路。她只得抽了腰上的鸳鸯双刀,一招双龙出海bī上前去,陆云执刀yù挡,没成想那女子却是虚招,一晃身子让至一旁,弹指扔出一颗弹丸砸在青砖地面上。
院子里立刻起了一阵白雾,孔喜本yù接应陆云,正走到旁边,冷不防就吸了一口进去,顿觉脑内一阵眩晕。陆云大惊,愣神的功夫,那女子已经轻巧跳至墙头。
说时迟,那时快,欧阳听得动静,正握了弯刀从房里出来,一见墙上女子,随手就把弯刀扔了出去,弯刀在院边桂树上借了力,打着旋儿的割向那女子,女子措手不及之下,慌忙弯身躲避,却还是被来速极快的弯刀在右臂上划了一道,女子惨叫一声,借势翻落墙外。
正文第四百六十五章朱衣再遇
第四百六十五章朱衣再遇
欧阳几个纵跃到近前,跳上墙头,除了一滩暗色血迹,哪里还有那女子的影子。
他yù追去,又惦记院中众人,于是转身而回。
木艾睡得迷糊,突然听见院中嘈杂,起身一摸欧阳不在身边,就抓了件外衣披着出来,问道,“怎么回事?”
陆云正抱了孔喜焦急喊叫,一听自家夫人的声音,连忙回道,“夫人,刚才有人潜伏进来,yù行不轨之事,被属下们发现了。孔队长中了迷烟,不知有没有毒?”
欧阳正好走近,微微提鼻嗅了嗅,冲着走过来的木艾摇头,“不是毒,是迷药七日醉,给他喝杯泉水解解吧。”
一听不是毒,木艾就放了心,从空间里舀了一碗泉心水出来递过去,陆云连忙给孔喜灌了进去,不到片刻,孔喜慢悠悠醒来,一见两位主子都围在身边,脸就红了,勉qiáng翻身跪倒,愧疚说道,“老爷夫人,属下汗颜,没有擒下贼人,反倒被人迷倒…”
木艾劝慰道,“你们以前在军中,两军对垒,光明正大,各凭本事厮杀,都是直来直去的xing子,怎会是这些江湖宵小的对手,不必自责。”说完,又吩咐陆云,“今晚不必值守,扶你们队长回去歇息吧。”
孔喜两人退了下去,刚刚奔出来的五湖四海等人也收了手里的刀剑等物行礼之后回了屋子。
木艾冲着站在门口的小安几个摆摆手,然后撑开灵气罩,护住整个院子,这才与欧阳相携回了内室。
夫妻两人重新躺在chuáng上,木艾枕着欧阳的肩窝,小猫般乖巧的蹭了蹭,问道,“刚才来了几个人?你可看到长什么样子?”
欧阳听得她问,怕她刚才受了惊,一边轻轻拍着她的背,一边答道,“是个女子,功夫不高,被我伤了右臂。”
结果他刚说完,怀里的妻子却立刻支起身子把他压在身下,两只小手紧紧捉了他的中衣领子,问道,“女子?难道是你在哪里惹了桃花,她就夜探咱家院子打算来个倒采花?”
她的眸子在暗夜里冉冉生辉,嘴角笑得差点咧到耳后去,语气里有掩饰不住的兴奋。欧阳难得有些发懵,怎么看她的模样也不像吃醋,反倒像得了遇到了新奇热闹的孩童一般,他哭笑不得的皱了眉,“不是,她是…”
他想说,夜探的女子是白云居里所遇的那位绯衣女子,但是这么说必然又要牵扯到那位银衣师兄的觊觎之心,他的私心里极厌恶让妻子知道这些的,于是就半途住了口。
木艾见他如此吞吐,就以为自己是猜了正着,笑嘻嘻的伏在夫君身上,装作凶悍的模样,捏了他的耳朵,“好你个欧阳老爷,居然敢背着我在外面惹桃花,看我怎么收拾你!”
欧阳叹气,“没有,她恐怕不是为我而来。”
木艾却不相信,瞪了他一眼,说道,“不是为了你,难不成还是为了我而来?”说完,她伸手在他的脸颊乱摸一气,又细细打量片刻,叹道,“我这夫君真是太俊朗了,怪不得引得女子深夜来访。我记得你原本有个金色面具了,不如明日再拿出来戴一戴吧,省得桃花泛滥,咱们夜夜不得安宁。”
欧阳失笑,“那面具早就扔掉了。”
“啊,扔掉了?那再去定制一面吧,顺便给我也定个银的,咱们夫妻就以金银双侠的名号去闯dàng江湖,又神秘又威风。不,金银双侠不好听,不如叫金银大盗,咱们专门去劫富济贫…”
欧阳听她越说越离谱,一张尖尖瓜子脸上泛着红晕,眼眸里满满都是对江湖的向往,哪有半点惧怕模样,心下忍不住喟叹,伸手捧着她的脸颊,狠狠吻了上去。
木艾正说的高兴,突然被打断,娇嗔着咬了咬他的舌尖,却换来更加热烈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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