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信忠成亲后,便和方妍杏住在三姨太太院子后不远处的银杏园。
远远的,庄明喜便见银杏园外围着不少的丫鬟婆子,都伸长的脖子往里看,指指点点,捂嘴偷笑。母亲的尖利的声音自里面传来我好歹是老爷聘的良妾,岂能让你如此轻贱!你是故意收起来不是?”
接着便是方氏柔顺的声音我会故意收起来,姨娘你也亲眼看过了,库房里确实没有啊!姨娘有事好好说就是了,何必闹得家宅不宁,打扰太太的静修,让家里的下人看笑话?”
“你当然怕我闹,你就是不想让人你做的那些见不得光的事!”
方氏声音激动起来姨娘可不能平白故地冤枉人,我已经请当家奶奶了,当着当家奶奶的面,我们说个明白!”
母亲连哼了几声那最好不过,我倒要看看当家奶奶处事到底有多‘公道’!”
听到这里,庄明喜本想走进去,可是却见秦天的贴身丫鬟秋兰从另一边走来,她向着庄明喜行了礼,然后对围在外面的丫鬟婆子们厉声道都围在这里做,该做做去,有谁敢乱嚼舌根的,去领板子!”
围着的下人们这才悻悻地散了,秋兰走进院子,对里面趾高气扬的二姨太太以及红了眼眶的方妍杏说当家奶奶已经了,正在大厅等你们!”
二姨太太和方妍杏一前一后地出来,方妍杏身后还跟着满脸焦急地三姨太太。二姨太太见到庄明喜,向着她使了个眼色。庄明喜走到她身边。
“到底出了事?”庄明喜压低了声音问母亲。
二姨太太让三房的人先,这才回她别急,待会等着看好戏!我这十多年的家可是白管的?”
大厅中,秦天坐在正位上,下边站着二姨太太,方妍杏,三姨太太。庄明喜和方建树坐在一边。大太太在院子里暂时没有惊动,庄信忠在茶行里还没有。
秦天听完整件事qíng的始末。
事qíng原来是这样的,庄信川这段日子身子不太慡利,二姨太太想要人参炖jī汤给他喝,可是让丫鬟去库房提人参的时候却被告知没有人参了。二姨太太气不过,找到方妍杏那里闹得不可开jiāo,方妍杏被她缠得没法,只好叫人打开库房给她看,可是二姨太太仍不肯善罢甘休。
二姨太太站在大厅中央尖利着嗓子说大少奶奶,我虽然是个妾室,但也是老爷聘的良妾!何况那参还不是给我吃的,是给二少爷吃的!就算我没资格吃参,二少爷总有资格吃吧!可那方氏……”她指着身边的方妍杏,满脸的委屈可这方氏却硬是不肯将人参拿出来,这不是看不起我们又是?这要是传了出去,的是太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不的,还以为是庄家不把我们李家放在眼里了!”
秦天明白她这言下之意,今天的事qíng如果没处理好,她势必不会gān休,她到底是知府的家人,如果真是他们理,便是不给知府脸面。
旁边方妍杏到底见的世面少,有些沉不住气,听到二姨太太此言,顿时急了,“姨娘你怎能这么说,库房你也看了的,确实没有你要的高丽参!”
二姨太太斜着眼睛看着她,冷笑这话你哄谁都可以,却哄不了我!库房里有些还有谁比我更清楚!当初我将库房jiāo出来的时候可是记了帐的!库房里明明还有五支上等高丽参。我问过管库房的江妈妈了,这段根本就没人提走这些高丽参,如今不见了,要么就是你收起来故意不给我们,要么……”二姨太太冷笑连连要么就是有人中饱私囊了!”
“我才没有这么做!”方妍杏涨红了脸,身边的方建树也怒视着二姨太太我才不是这种人!”
二姨太太满脸地不屑谁了?如今她掌握着庄家所有的钥匙,随便哪里扫扫都是银子,我怕有些人没见过好,如今见到这些富贵便起心思!”
“你……!”方妍杏气得哭起来。方建树在一边安慰了几声,抬起头怒斥二姨太太二姨娘,凭据话可不要乱说!”
“账本就是证据,江妈妈就是证人!”二姨太太看向秦天,目光中满是挑衅大少奶奶,你叫江妈妈一问即知!”
不用传唤江妈妈,秦天也是二姨太太在搞鬼,方妍杏是人她再清楚不过,她根本不可能做出这种事。只是她身为当家决不能一味偏袒,不管怎样都要站在理上!
她向方妍杏投去安抚的一眼,示意她稍安勿躁,然后叫人将江妈妈叫了。
江妈妈四十多岁,面容白净,细眉细眼。她跪在地上回秦天的话回大少奶奶的话,当初二姨太太将库房钥匙jiāo出来的时候和老奴对过账的,库房中确实有五支高丽参!”说着,将账本呈上去给秦天过目。
方妍杏指着江妈妈急道江妈妈,要凭良心,当初你向我jiāo接的时候,库房里哪里有这五支高丽参?而且,你从未跟我说过还有这个账本,谁你是不是做了手脚!”
“江妈妈,事关重大,你可要想清楚了再回答!”二姨太太走拍了拍江妈妈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然后她又看向秦天,冷声道五支高丽参虽然不是很大的事qíng,可是如果让一个手脚不gān净的人当家,谁又能放心?”
听到“手脚不gān净”这几个字,方妍杏气得靠在弟弟的肩头哭。身后三姨太太也在垂泪,指着方妍杏轻声说我当初说过?你就是不听我的,现在闹成这样,我看你以后还抬得起头来做人!”
此事一旦落实,别说这管家之位,方妍杏这一辈子都在庄家抬不起头来!
方妍杏又气又急,泪水流得更凶。
地上的江妈妈只觉肩上那只手重逾千金。
三少奶奶接管内宅后,二姨太太就找到她,拿出以前她中饱私囊的证据。这五只高丽参确实是有的,却是她在二姨太太还未jiāo出管家之权的时候拿出去卖了。因为二姨太太经常做这等事,需要她的配合,所以对她这些小偷小摸也就睁眼闭眼。却没想到二姨太太一笔笔地记了下来。如今却拿出来威胁她。
如果现在管家的是大少奶奶,江妈妈拼着和二姨太太鱼死网破也不敢陷害大少奶奶。可是现在管家的是软弱的三房,这就不同了。或许真如二姨太太所说,将三少奶奶整下来,二姨太太又能接管内宅,这对她来说也是好事!
想到这,江妈妈又向着正位上的秦天磕了个头,说道回大少奶奶的话,这库房账本本来就有两本,一本是三少奶奶手上的。一本却是老奴收着方便点帐的。说起来,老奴手上的账本年数更久,上面的记载也更详细,大少奶奶可以看,老奴的账本可没有半点改动的迹象。当初老奴和三少奶奶对账的时候,确实有五支高丽参,只是三少奶奶后来有没有记到账上,老奴就不了!”
这一番话等于是定了方妍杏的罪,方妍杏只觉一阵晕眩,她揪紧弟弟的衣服,指着江妈妈拼尽全力大叫一声你胡说!”说完,身子踉跄,差点晕了。她在方建树的扶持下站稳了身子后,便向着秦天跪下,哭道大少奶奶,江妈妈说的都不是真的,当初我接手的时候真的没有高丽参,她们在诬陷我!”
“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三少奶奶是否要闹到公堂才肯说实话?”三姨太太yīnyīn地说。
方妍杏气白了脸,她一改平日里的柔弱,冲到江妈妈身边,抓着她的衣襟哭喊江妈妈,你敢对天发誓吗?你敢对天发誓吗?”
“三少奶奶,你何苦这样,我只是个奴才,我只说出事实,三少奶奶,你不要为难奴才了!”江妈妈也哭天喊地起来。
“你以为一哭二闹三上吊就能解决问题吗?方氏,今天是凑巧才拿住了你的,还不知你在庄家偷了多少!”三姨太太火上加油大少奶奶,你还要继续用这种人管家?”
“大少奶奶,你了解我,我不是这样的人,还请还我一个公道!”
“妍杏,我们不做这个当家了,妍杏,你就听娘的话啊!”三姨太太在一边哭。
大厅里又是哭又是闹,乱成一团。
庄明喜坐在一边静静地看着正位上不慌不乱的秦天,平日里,这样的秦天最让她憎恨,好似一切都在掌握中,好似没有可以难倒她!让她从心中生出一种妒忌,她凭如此自信?她不过只是一个下贱的奴婢!
可是现在,这样的秦天却让她生出一种感触
为她一个奴婢却能活得这么自在,为她一个主子却活得这么窝囊……
不管从哪一方面,她都不如,为现在她坐在上面,却只能居于下首?
她看着秦天,目光不断闪烁。
正位上,秦天可不正成为他人深思的对象,解决目前的难题对现在的她来说才是最重要的事。
她忽然站起身从位置上走下来。
因为她这个举动,所有人都静了下来,眼直直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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