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大太太与庄信彦商量此事,也叫秦天留了下来。
大太太与庄信彦隔着一张小几坐下,海富站在旁边写下大太太的话。
“茶引势必要拿到手,只是如果真的要信川去办理此时,只怕他们会提出诸多要求,最有可能的就是要在茶行重新掌权!”大太太说到这里,摇摇头,“我实在不放心再将权利jiāo到信川的手上。谁知道他会不会瞒着我又做出什么事来?”
庄信彦看着母亲那张焦虑憔悴的脸,心中既心疼,又自责,自己如果不是这个样子,母亲又哪来这么多的烦恼?
月娘在一旁忧心地说:“翠微说,太太为了此事一晚上都没有休息。真是让人担心。
庄信彦见了此话心中更加担心,他握住母亲的手,满脸的关切之色,有心想替母亲分忧,可一时又想不到很好的办法。
秦天在一旁了解了整件事,又见大太太眉头深锁,满脸烦忧,心中着实同qíng这个坚qiáng而又艰难的女子,她沉下心来,心念电转间忽然想起一件事,忍不住出声道:“太太,二少爷如果要掌权,不妨让他掌虚权!”
“掌虚权?”大太太和庄信彦都抬起头来,疑惑地看着她。同时心中又充满期待。
秦天说道:“太太给他一个管事的位置也无妨,只是却不让他掌握实际的权利,不管他想做什么,都必然与其他管事发生联系,太太可以给其他管事下令,二少爷不管想得到哪位管事的配合,都必须有你的手令或者你的吩咐,还可以安排一个您信得过的人成为他的副手,从旁看着他,让他领着管事的差,却没有管事的权,相信他也闹不出什么事来。”
大太太思索一会,眉头渐渐松缓下来,她笑道:“秦天的脑子就是好使,我一直烦恼的问题被她三言两语就解开了!好,好,有赏,有赏!”激动之下让月娘拿了一两银子赏了她。
秦天笑嘻嘻的接下,其实这也没什么的,之前她工作的地方,老板安排没有才能却又无法拒绝的亲戚就是这样做的,她已经见怪不怪了。不过能帮上大太太的忙,又有银子领,她还是很开心。
解决了难题,大太太心中大定,回头见儿子眉头依然深锁,不由问道:“信彦,可是还有什么问题。”
庄信彦本来提起了笔,可是见母亲又露出紧张的神色,心中一软,又放下笔来,摇了摇头,表示没有问题了。
即使有什么问题,他也不忍心让母亲继续烦忧,先让母亲睡一个好觉,其他的事qíng,他慢慢再想办法。
大太太见儿子摇头,心中松了下来,又道:“既是如此,我明天就找他们摊牌,免得等过了几天他们以为我们无计可施了才去求他们,助长他们的气焰!”
大太太笑了笑,长长地吁出一口气,秦天却发现她鬓角的白发又多添了一些,心中恻然。
秦天随着庄信彦回到青松远。
趁着庄信彦去沐浴的时候,秦天也出去洗了澡回来,她发现庄信彦特别的爱gān净,每天都会沐浴,chuáng单什么的,也是每天都要换。不过好在她也是十分爱gān净的人,不像一般的丫鬟们,头发好久才洗一次,平时都用篦子篦,上很多的头油,她可受不了那个味道。
回来后,庄信彦还未回房,秦天摆上文房四宝等着他。
这段时间,他们的相处依旧是不咸不淡的,庄信彦绝大部分时间依然是那副白板脸,很少理会她,但是好在也没怎么为难她,秦天觉得,他或许已经接受了自己留在他身边。
不过至于他之前为什么不能接受自己留在他身边,秦天想来想去,觉得,或许是因为他的怪脾气,听说聋哑人的心理一般都不健全,他们的心思,平常人很难琢磨。
不过她也懒得去琢磨,只要他不再为难她,让她能安心过日子就好。
刚准备好,庄信彦披散着头发走进来,见到书案上的纸笔并不意外,因为这些天秦天每晚都会练字。
老规矩,秦天先给他擦gān头发,见一缕头发贴在他脸颊上,下意识地用手指去将他的头发勾回来,无不避免的,手指碰到他的脸。
本是不经意地动作,却没想到庄信彦浑身一颤,“嚯”地回过头来,睁大了双眼瞪着她,灯光将他的脸渲染得棱角分明,隐约地透出一种yīn冷之气。
秦天吓了一跳,连忙退后一步,伺候他这么久,也了解到他并不喜欢别人太过碰触他的身体,所以碧莲一直不放心将穿衣一事jiāo给她做,就怕她做不好,惹他生气。
或许是意识到她不是故意的,庄信彦的脸色又慢慢缓下来,转过头去。
秦天拍了拍胸口,庄信彦有时候生气的样子还是挺吓人的……
庄信彦拿起本书看,不再理她。秦天见他左手拿着书,右手撑在桌子上,抚住额头,双眼低垂,显出淡淡的双眼皮线条,鼻梁又高又挺,彰显着一种贵气,嘴唇淡淡地抿着,冷淡而严肃的样子,如黑绸般的长发顺着脸颊披散下来,在灯光的映照下反she出淡淡的金光……不得不说,不管从那个角度看,庄信彦的容貌都堪称完美无缺,如果不是他的神qíng太过冷淡,或许便是绝艳的风华。
像是感觉到秦天的目光,庄信彦忽然抬起眼向她看过来,秦天一阵心虚,连忙别转头走回桌旁,脸上却忍不住微微发热。
庄信彦的目光又回到书本上,可不自觉地弯了弯嘴角,心qíng忽然变得轻松,也不知道是什么道理。
灯如豆,微弱飘摇,昏暗的灯光静静地在屋子里一层层地晕染开。窗外夜风chuī过,刮的树叶沙沙的声音,倒映在纸窗上,摇曳生姿。
秦天怔了一会,想起自己的目的,在铺好的纸上写下一行字,写完后,推到庄信彦的面前,示意他看。
秦天这段时间一直有坚持练字,现在她已经可以用繁体字跟庄信彦进行简单的jiāo流了,就算有什么字忘了写,也不会影响庄信彦的理解。
庄信彦淡淡地瞟了她一眼,然后低头看去,见纸上写的是:“大少爷刚才在太太那里是不是还有什么话忍着没说?”
心中不禁诧异,自己的心事,她竟然看出来了?
“你怎么知道?”庄信彦拿起搁在砚台上的另外一只笔,在纸上写下这句话。
秦天没有抬头:“我见你yù言又止,想着你应该还有什么顾虑,可是怕太太担心所以才没有说。”旁观者清,刚才她在一边瞧得很明白。
庄信彦看了她一眼
秦天见他迟迟不肯落笔,以为他不想和自己说这些话,又写道:“婢子也是关心太太,如果大少爷真有什么顾虑不妨说出来,婢子虽然没有大少爷聪明,但最起码也能替大少爷分担些忧愁。”
这真的是外jiāo口吻了,忧愁又怎能分担,除非她真的能解决此事。她只是不想大房真的输给二房,否则,就凭二姨太太对自己的恨意,自己就吃不完兜着走。所以不管怎样,她都要拼尽全力,帮着大太太渡过难关!
说着她抬起头,一脸真诚地看着庄信彦,灯光下,她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如两颗晶莹璀璨的宝石,闪烁着动人的光彩,长发披散在两侧,如绸缎一般顺滑,脸颊丰满红润,娇嫩得让人忍不住想伸手掐一掐……
庄信彦不由地握住了拳,仿佛不这样做,下一秒他就会去掐她的脸,他很诧异自己的这种冲动。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异样的qíng绪,在纸上写下:“我只是担心就算过了这一关,只要他们有胡大人这个靠山在,总会不断生出事端,让母亲疲于应付。我在想,要是我们手中也能掌握他们无法替代的实力就好。”
第71北方巨富
至于这个“无法替代的实力”到底是什么,庄信彦一时还没想到。
只是他知道,光是有父亲的遗言,和宗族的支持,还不足以压住有未来知府大人撑腰的二房。
两天后的一大早,大太太便要让将庄信彦叫来清音院,同来的还有二姨太太,庄明喜,刘碧君等人。庄信彦和秦天以及庄信忠也被叫了去。
大太太坐在正位,其余诸人分别在两边坐下,而秦天和灵儿这些下人则侍立在主子的身后。
二房这边心知肚明大太太叫他们过来是什么事,一个个的皆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悠哉游哉地喝着茶,二姨太太和媳妇刘碧君竟然还旁若无人地小声议论着早上吃的jī汤面条不够劲道。
那些个小人得意的样子看得秦天都忍不住生气,可大太太却一直冷眼瞧着,面容平静。因为站在庄信彦的身后,瞧不到他的神qíng,不过依秦天对他的了解,他一定还是那副淡然冷漠,好似什么都不在乎的面孔。
这时,大太太放下手中的茶盅,看向庄信川说:“信川,大娘想将今年与官府商议茶引的事qíngjiāo给你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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