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雍正不由斜眼看身边安坐的皇后。呵,这位正安安静静的数手指玩儿呢!本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jīng神,雍正正色问国母:“皇后,傅恒所奏乃是命妇之事。你看应当如何处理。”
衲敏低头暗骂,你不想得罪人,就推到老娘身上啊!嘴上只好不无担忧地说:“臣妾惶恐。此时乃是当街抢劫,按照大清法律,应当jiāo由九门提督、顺天府办理。”
傅恒急了,“皇上,如今家姐危在旦夕,就是九门提督,也无权搜查亲王府。皇上,此事正如娘娘所说,是当街抢劫。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恳请皇上下旨,救出奴才姐姐吧。”
衲敏坐在上头,看傅恒一脸焦急,神色中却并没有多少害怕担忧。心想,这孩子,是不是已经见过小玉,知道她暂时不会有危险,或者,他本就知道谁是真正的主使?要这么说来,傅恒如今的行为,可值得推敲了。还是自己多想了,这孩子年轻气盛,又跟姐姐感qíng好,一时没想好就来了。按理,这样的事qíng,请他父亲出面,可是比他一个毛头小伙子来,要合适的多啊。
衲敏能想到的地方,雍正自然也能想到。当即沉下脸来,问傅恒:“说,谁gān的?”
傅恒哆嗦一下,还是梗着脖子说:“皇上,如今最重要的,是救出奴才姐姐。至于是谁,天黑,又隔得远,奴才也不知道。只知道,他们抢人的时候,用到了火枪!”
衲敏一听,就想笑出来。怡亲王府里,身上配着火枪的,只有跟弘chūn兄弟们常走动的世子——弘皎。那把火枪还是弘chūn那个便宜舅舅年羹尧,送给弘皎的见面礼呢!这件事,雍正还专门问过十三。这傅恒还真有腹黑的潜质啊!明明什么都没说,还叫人都明白了。怪不得,人家是中堂预备役,咱只能在后院管家带孩子呢!
雍正站起来在殿内踱步。等到衲敏数了十几遍手指头,思忖着要不要把脚趾头也算上来一块儿数的时候,雍正皇帝终于下令:“皇后,你辛苦一回,随朕去一趟怡亲王府。”又高声问:“怡亲王何在?”
门外高无庸急忙推开半扇门进来,躬身回话:“回万岁爷,怡亲王今夜在军机处当值。”
雍正想了想,吩咐:“传朕口谕,命刘统勋到军机处代班。怡亲王速回王府。”不等高无庸答应,便大步迈出殿外。
高无庸急忙叫人备御辇车驾,一面吩咐小太监到军机处和刘统勋家中传旨。碧荷、翠鸟也急忙给皇后准备深夜出行的披风斗篷。傅恒倒是便宜,直接在御驾一旁候着。等帝后准备好,一起出发。一时间,养心殿内外,紧张而有条不紊地忙碌着。
哪知不巧,宝贝公主半夜做噩梦。醒来直哭,非要找额娘、找阿玛。奶嬷嬷们抱着到养心殿来寻皇后,正好碰见帝后出行。一瞅有热闹看,宝贝也不哭了,抱着雍正大腿就要跟着一起去。雍正没奈何,只好抱着宝贝,拉上衲敏,一起上车。
怡亲王正在军机处看折子,估算这次对回疆出兵要多少花费。接到雍正口谕,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王妃出事了。又一想,就是王妃出事,来报信的也不会是养心殿太监啊?琢磨半天,不得要领。直到刘统勋匆忙赶来,jiāo接工作之后,十三这才疑神疑鬼地骑上马,向王府赶去。
怡亲王骑马,又是夜间,街上没有几个行人。速度自然比御驾要快。没过一会儿,就在大街上赶上雍正车驾,当即施君臣大礼参拜。
雍正一摆手,叫小太监扶起十三弟,不多说话,只叫在车驾之前带路。因是简装出宫,衲敏并未坐銮驾。而是随着雍正一起坐在车里。忍了半天,直到听着十三马蹄声在车旁响起,才问:“皇上,要是富察氏姑娘真在怡亲王府,这事可该如何处理啊?”
雍正看了皇后半天,“你以为,朕叫你跟着,是为什么呢?”
宝贝公主打个哈欠,眼珠转了半天,继续趴在母亲怀里养jīng蓄锐。
86、抢亲记
雍正带着媳妇、闺女和弟弟来到怡亲王府正门外。正月底二月初,正是chūn寒料峭的日子。明亮的宫灯照耀下,五间建制朱红大门紧闭,只留西面十步外一个小小偏门,供人出入。两个小厮正在门口烤火取暖。一个说:“咱们是不是该站会岗啊?万一爷回来了又该挨骂了。”
另一个笑骂:“没出息。这大冷的天儿,主子们都知道回屋里温香软玉的,就咱们这做奴才的命苦,还得守门。实话告诉你吧,贝勒爷昨个就打听了,爷今晚在军机处当值。爱站你站去。我可不受那份罪!”
十三立在门外半天,就听见这么一番对话,登时怒从心头起。怪不得四哥叫我突击回来。爷竟然不知道这帮兔崽子竟然是这么糊弄人的!当即一脚踹开大门,低声骂道:“王八羔子,就是这么给爷看门的!”
俩小厮扭头一看,吓的面如土色,趴在地上直喊饶命。若在平时,十三断不肯饶恕,奈何这会雍正就在后头马车里坐着呢。没办法,朝匆忙赶来的管家使个眼色,将二人拖下去,叫大开中门,迎接圣驾。
早有高无庸赶上来,对着怡亲王说:“万岁爷说了,自家兄弟,不必见外。这么晚了,不必折腾的叫四邻五舍都知道。开一扇门,够进就行了。”
十三无奈按照雍正的话吩咐下去。赶来迎接皇帝、皇后。雍正已经扶着小太监下车,衲敏也抱着固伦公主站到雍正身后。府里头,兆佳氏早就得了信儿,知道皇后和固伦公主也来了,急忙穿戴好了站在二门外迎接。
雍正领着人进来,直接对衲敏说:“你到后院陪十三弟妹说说话吧。你们妯娌多日未见,也该多聊聊。”衲敏遵旨,兆佳氏听了,满怀疑虑,也不敢问,奉皇后、公主到后院喝茶。
眼见皇后一行走远,雍正冲身后招手,叫来傅恒,“你小子就知道躲懒。还不快去忙活。”
傅恒答应一声,率先往东边一个小院奔去。几名粘杆处便衣侍卫也随之悄悄跟上。怡亲王尚在疑惑。雍正笑着搂上兄弟肩膀,“没事儿,傅恒小子跟朕说,想找弘皎兄弟几个比试比试。正好朕今天心qíng好,宝贝闺女又做了噩梦。怕她伤神,便和你嫂子带她出来转转。走,咱们兄弟趁此机会,好好喝几盅。自从康熙三十七年,咱们还真就没痛痛快快地喝过了!”
怡亲王无奈,只得压下满腹狐疑,陪着雍正喝酒吃菜。
这边兄弟们其乐融融。那边可是一幅“战地夜警”。
怡亲王府东小院前院,恂郡王家四兄弟挎着火枪警戒。不时还互相说句笑话。
后院,一所小小房子,里面暗淡着一盏油灯。一个小丫鬟站在热气腾腾的饭桌子前面,拿着筷子劝坐在chuáng边的二八少女,“大姑娘,您好歹吃点儿吧。这都一天了,您一杯水都没喝。身子会累坏的!”
少女叹口气,“梅香,你要饿了,就吃吧。我吃不下。”
小丫鬟一听,就哭了,“大姑娘,您别这样。少爷会来救咱们的。您一定要坚持下来。总不能少爷来了,您却不好了!再过两天,就是您大婚呢!”
少女冷笑,“大婚?经过这么一件事,我还能嫁出去吗?”
“谁说的?我说能嫁就能嫁!”门外一个少年推门而进。小丫鬟吓的把筷子都掉在地上,随即往后退到chuáng边,护住自家主子,壮着胆子颤声问:“你——你别过来啊!我——我可是很厉害的!我告诉你,我还打过老虎呢!”
少年呵呵一笑,“梅香,才一个月不见,你就厉害到比武松还qiáng了?”说着,顺手把窗前油灯挑亮,一张俊朗而略显沉稳的脸,便展现在主仆俩面前。
“弘皎贝勒?”小丫鬟梅香先惊呼出来,紧接着,似乎是感觉到不对劲,急忙握住嘴巴,冲身后直看。
少女长出口气,至少目前没有生命危险了。扶着chuáng柱缓缓站起来,冷着脸问:“怡亲王贝勒,不知您把我主仆劫来,有何吩咐?”
弘皎往前走一步,那梅香便往后退一步,直把身后少女bī到墙角。弘皎扶额叹气,“梅香,我跟你家姑娘有话说,你先出去。”
梅香抱着自家姑娘使劲摇头,“贝勒爷,你出去。这是我们大姑娘,奴婢誓死都不能离开她!”
弘皎劝了几次,梅香都不肯依从。最后,弘皎不怒反乐,“哦,不离开?”
梅香摇头,“不离开。”
“那我问你,要是你家姑娘入dòng房,你也跟着?”
“这……”梅香闹了个大红脸,拉着富察氏的袖子不知该怎么办好。富察氏柔声对弘皎说:“怡亲王贝勒,还是叫梅香留下吧。她不是外人,没什么不能知道的。”
弘皎一阵无力,没什么不能知道的?那我要跟你表明心迹,也要当着她的面?顾不得这孩子以后恨他,一把抓住,拉开门,扔了出去。还是弘chūn哥哥说的对,女人,就不能太宠了!早知道,直接把这丫头扔出去,省得làng费口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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