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太妃听了,想起老九一个劲嘱咐的话,只得忍气不提。
老九几次上折子,想将生母接出宫来奉养。都叫雍正以“宜太妃与皇太后感qíng至深,皇太后屡次托梦,要皇帝多多孝顺宜太妃妹妹”等等诸如此类的理由搪塞过去。老九无奈,只能求了恩典,隔几日就到慈宁宫去探望宜太妃。
到底老八疼老九些,见宜太妃在慈宁宫过的不舒坦,便上折子,说感念惠太贵妃当初养育之恩,想将她接到廉亲王府奉养。
老十四知道了,赶忙来见雍正,死活不答应。开玩笑,晋封惠太妃,本来就是给宜太妃添堵的。要是给接到廉亲王府,这宜太妃眼不见心不烦,那忙活这些日子,不就白费了!
十三厚道,在旁边cha话:“这——不好吧!毕竟,惠太贵妃也是八哥的额娘,总不能拦着,不叫他尽孝吧!”
雍正摆手,叫来高无庸:“去,到廉亲王府对老八说:此为家事,叫八弟妹去跟皇后说吧!”高无庸领命退下。
十四还不明白,嘴里道:“八嫂因为怀孕,天天在家保胎。完颜氏去见她,都说不上两句话,怎么还叫她去找四嫂?”说完,立刻就明白了,感qíng,四哥的意思是说,老八家里没主事的媳妇,怎么奉养婆婆!当即,十四跟十三两人,一个乐了,一个无奈地乐了!
雍正看着两个弟弟,淡淡一笑,递过来一个折子,“年羹尧上折,说八旗子弟纨绔居多,jīng英太少;吃不得苦,受不得累;没有先祖披荆斩棘的勇猛,偏爱‘等靠要’朝廷接济。还说,他手下不愿意领这样的兵,免得误了火器营训练,耽误有志青年为国尽忠。你们两个怎么看呢?”
十三上前一步,躬身接过折子,一目十行浏览一遍。递给十四,拱手对雍正说:“皇上四哥,臣弟以为,年羹尧所言,不无道理。如今的八旗子弟,与世祖当年相比,确实大大不如了。就连臣弟看着,也觉得丢我八旗祖宗脸面。”
十四拿过折子,哗啦啦翻了一通,往手里一捏,嘿嘿冷笑,“就他年羹尧会危言耸听。弟弟倒是常到街上转悠,哪有那么不堪,不就是逗鹦鹉比斗鹰娴熟了些;遛京巴比训猎犬通顺了些。他年羹尧要是有本事,就该好好整顿他手底下那些个‘八旗纨绔’。有事儿就找上头,别的什么都不懂,就会告状!要不是看他帮着把那火pào、手枪给烧出来了,我还真以为他就是个告状的酸御史呢!”
雍正听了,点头,“十四弟说的有道理。”
十三一惊,急忙阻止,“皇上,年羹尧所言,并无不实之处。更何况,火器营训练十分苛刻。那些八旗子弟,娇生惯养,受不了,也是有的。”
雍正问:“苛刻?怎么个苛刻法?朕听说,年羹尧每天叫那些兵士跑二十里,再跑回来,就是这么个苛刻法?”
十三点头,“每天训练,用的招数都是极为挑战人的体力意志。年羹尧自己也陪着练。他儿子也想去火器营,因为初试体能不合格,就连年老夫人硬bī,年羹尧都没松口。察尔汗多次求qíng,也没用。”
雍正颔首:“合该如此!”
十四不愿意了,“四哥,您怎么还夸上他了!不是弟弟夸口,这个年羹尧,跟弟弟我当年,还不能比!”
雍正想了想,“既然如此,朕就给你个机会。从明日起,你去火器营,训练兵士,并教他们熟练使用火器,演练阵法。调年羹尧去西山jīng锐营,整顿八旗子弟。十三,你去下旨,叫满汉八旗凡十六以上,三十以下,无残疾的青年子弟,即日起,全到西山jīng锐营去。告诉年羹尧,每人至少给朕训三个月,训出样子,才准放回来。要是三个月后还不像话,就住到西山,别回家了。”
十三领旨。十四听了,觉得火pào什么的,他之前在工部的时候,也跟着学过,没什么大不了的,于是欣然领命。
等二人跪安,雍正又召来弘时、弘历、弘昼,一个个jiāo代一番,叫他们也收拾收拾,都到年羹尧麾下去参加八旗集训。弘时想了想,问:“皇阿玛,儿臣已经三十多了,也要去吗?”
雍正眼一瞪,“你就是八十,也是朕的儿!”
弘时吓了一跳,急忙闭嘴不敢再吭。弘昼无所谓,反正,一会儿去求十四婶婶给说说qíng,想必年羹尧也不敢多难为爷。别人不知道,咱还不知道那年羹尧谁都不怕,就怕他这个“gān”姐姐吗?弘历恭敬领旨,心里想的啥,连雍正都没看明白。
当天下午,就在这哥仨各自回去,嘱咐自家福晋收拾行李时,高无庸来报,说养心殿后院东五间按照万岁爷的意思收拾好了,问什么时候去看看,可有什么地方需要改动的。
雍正想了想,看看御案上奏折批的差不多了,吩咐:“去叫上皇后,跟朕一起看吧!”
不一会儿,皇后凤辇就来到了养心门外,一同过来的还有五公主弘琴。只见弘琴公主从皇后凤辇里,冒出头来,先皇后而出,手里捧着一盘黑乎乎的也不知什么东西,嘎嘎笑着就冲雍正御案奔去。高无庸领着几个人拦,愣是没拦住。
衲敏扶着碧荷的手出来,看着闺女蹦蹦跳跳的身影,不由叹气,问碧荷:“公主所的院子可是收拾好了?”趁早把这丫头扔出去,要不然,依她现在对厨艺的“痴迷”,非把景仁宫烧了不可!
碧荷跟画眉一同点头,“回主子的话,都收拾好了!”一听说皇后要把公主“扔”到公主所,这几个丫头,可是卯足了劲儿,就等着“帮”公主搬家呢!
雍正正捧着奏折,捏着朱笔思量西南改土归流之事如何,江南制造局那边好似出了问题,前几年皇后所画的小型织布机似乎在民间很受欢迎之类的国家大事,冷不丁就觉得一股“焦糊”味儿飘来,越来越浓,渐有bī人捂鼻之趋势。一抬头,一盘黑乎乎的物什嘭地一声,奉到眼前。
黑乎乎的一堆之后,是宝贝闺女一张大大的笑脸,“皇——阿玛,你尝尝,我做的饭好不好吃啊?上次你说要吃我做的饭,结果给御膳房那帮家伙抢了功劳。这才好了,这才真是我做的,您尝尝,好不好吃?”
“呃!”此时的雍正,充分发挥出面瘫的本能,“哦,是弘琴啊?师傅们教的女红都学完了?你今日倒是有空!哎,对了,皇后呢?怎么,你没跟皇后一起来吗?”雍正大喊高无庸,等他一路小跑进来,劈头就骂:“怎么回事?不是吩咐你们去请皇后来吗?都gān什么吃了?”
高无庸也不敢反驳,跪在地上直磕头。好在没磕几个,就听外头一个小太监进来,“启禀皇上,皇后娘娘求见。”
雍正一听,跟得了特赦似的,赶紧站起来,无比热qíng地迎上去,拉住皇后的手,一使劲紧紧拽住,嘴里说:“皇后来了,走走走,朕带你去看一个惊喜!”一抬腿,就想出养心殿正殿。
弘琴公主一个七岁的小姑娘,身材短小,行动敏捷。意识到雍正想逃跑,一个箭步,凑到雍正跟前,高举着那盘物什,睁着水灵灵的眼睛,看着雍正。
雍正无奈,只得捏着鼻子去碰那黑乎乎的盘子。
还是衲敏心软,命碧荷接过盘子,拉住弘琴,哄劝:“宝贝,你皇阿玛叫我来肯定有事。等办完时再吃,也不迟呀!”
弘琴公主听了,歪着脑袋转眼珠子琢磨。雍正一见,连忙拉住皇后,一叠声地说:“是啊是啊!朕有大事要跟你皇额娘说。来,皇后,随朕来!”一面说,一面拉着皇后往后院奔。
碧荷急忙把公主辛辛苦苦做出来的“佳肴”藏起来,画眉赶紧上前问:“五公主,您说,主子娘娘来,会有什么事啊?该不会,是商量哪位公主——”
“啊——”弘琴听了,一蹦老高,追出去寻雍正。碧荷这一帮人,才算出了口气。
养心殿后殿东五间,雍正领着衲敏一路看,一路说。这个隔间是怎么做的,用的什么材料;那幅画是谁画的,有什么寓意;还有,这拔步chuáng是孝端文太后当年的嫁妆,等等。
连同一个茶壶、一个茶杯,都极具韵味。衲敏一路看,一路咂舌。到底是统治者啊,吃穿用住,都跟别人不一样。多jīng致!这随便一个东西,叫她捎到现代,也就不用老住地下室了!
正在回想当年生活多么艰苦朴素,雍正冷不丁问:“皇后觉得这里好吗?”
衲敏不住点头,“好啊!”尽管我实在看不懂——这些比huáng金还值钱的古董!
雍正淡笑,“那以后住这里吧。”
衲敏看了雍正一眼,再扫一眼四周摆设,想了想,还是委婉拒绝。
雍正皱眉,“这里是朕亲自安排他们布置的。而且,离养心殿近,也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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