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经等人没有说话。弘历站出来,朝上拱手,“皇阿玛,儿臣以为,我天朝上国,物产丰富,那英吉利小国,又是女王当权,能有什么厉害之处。他们有的,我国都有。他们没有的,我国还有。对此,皇阿玛不必忧心。若是他们不听话,我朝将士,一旦从天而降,必将大展我朝神威,令其心服口服。举国来朝。”
弘昼听了,低头不敢言语。弘经、弘纬各自闭口。唯独最小的十二阿哥弘喜,从小养在谦嫔身边,不似几个哥哥早就接触俗物,心思最是单纯。听弘历这番话,弘喜不由歪着脑袋问:“四哥,弟弟听说,那英吉利到我大清,光是坐船,顺风顺水,就要走好几个月。你叫天朝神兵去降服,不知道,要准备多少条船,多少粮糙哇?”
雍正在上头冷眼看着,其他几个兄弟听了,想笑不敢,只得憋着。过了一会儿,才听雍正哈哈大笑,叫弘喜到身边,摸摸他头,柔声说:“你还小,不知道。要真去英吉利,那坐的船,是不能用‘条’来算的。要用‘艘’,那船啊,长要有几十丈,宽,也要有十几丈,船舱里,可以容纳数百人。船楼上,也能住数百人。船甲板上,要装有火pào。”
弘喜摇头,“皇阿玛,那,要多少人摇船才行啊?”
雍正听了,不由一怔,想起年羹尧递过来的折子,以及理藩院翻译好的西洋实录。暗暗叹气,“那不用人摇,有锅炉。”算了,什么是锅炉,雍正大叔自己也说不明白。索xing,叫来弘经、弘纬的洋先生威尔逊,带着图纸,以及前几日弘经、弘纬俩人捣鼓出来的锅炉模型,详细讲解。
或许,是心思单纯的人,更适合搞那些需要投入全部身心的事物。没一会儿,其他几个哥哥还没闹明白这整齐如何推动活塞;活塞又如何推动齿轮,弘喜就能熟练地将模型拆了装,装了拆了。
威尔逊为人憨直,一见这位小阿哥如此聪明,急忙向雍正表示,愿意收他为徒,还特意申明:只要大清陛下同意,可以不要学费!
弘经听了,跟弘纬互相看看,不由摇头。要知道,当初年羹尧为了说服威尔逊来皇宫教学,可是费了不少事哇!连耶稣基督、众生平等都用上了,还许诺一个月二十两huáng金酬劳。如今——不得不说,这就是缘分呐!
小儿子一鸣惊人,雍正脸上有光,可想起当初威尔逊那副桀骜模样,雍正故意为难,“哎呀,这个,朕还要看弘喜的意思啊。毕竟,皇子的功课,也是很多的!”
“皇阿玛,”弘喜急忙跪下磕头,“儿子谢皇阿玛恩典。儿子想跟威尔逊先生学。”说着,就对着威尔逊行拜师礼。威尔逊哪里讲究什么拜师礼仪,急忙拉住弘喜,“好好,老师就先教你西洋文字,再给你讲牛顿、伽利略。”也不管大清皇帝在一旁,拉住新学生,滔滔不绝。
弘经、弘纬无奈,只得双双求qíng,说威尔逊先生是个痴人,求雍正不要降罪。
对此,雍正早有耳闻,不过冷哼一声,随他们去了。回过头来,再看弘历、弘昼。弘昼看弘喜沉醉于那些奇妙物事中不能自拔,不由羡慕。弘历则是多了一丝不屑。虽然隐藏的很好,但还是被雍正看出来了。雍正叹口气,吩咐下来:“弘历,这次秋狝,叫你十三叔留京监国,你随驾吧。”
弘历听了,躬身应是。弘昼没反应,横竖与他无关。弘经本还有些担忧,但弘纬冲他使个眼色,也就自然而然地跟着哥哥们一起跪安了。
等到了仁和堂,与皇后、弘琴说了。衲敏没说话,反正,过了雍正九年,她就完全采取“不为而治”策略。至于弘琴,则双手叉腰、破口大骂:“弘历这小子灌了什么汤,居然也跟到木兰去!哼,气死我了!”
弘经转头问弘纬,“你怎么看?”
弘纬苦笑,“监国之任,才是真正的看重。随身带着,既是宠爱,又是监视。弘历他,跟着去木兰围场,未必,不是好事。”
弘琴气地直甩鞭子,“哼,怪不得,废太子监了二十年国。最后,居然到哪儿都带着——原来,哼!”
鞭子飞舞,衲敏吓得眼皮直跳,半天才训斥:“你以为,明仁宗监国二十年,过的好啊?太子不都那样?你又不是太子,急什么急。给我坐下!”
弘琴啪地把鞭子往地上一扔,人跳到外头寻晦气去了。弘经怕妹妹出事,急忙对衲敏说一声,随后跟上。弘纬拾起地上鞭子,叹口气,拿出身边手帕擦拭gān净了,jiāo给谨言,叫她好好收着。
衲敏叹气,“这孩子,真是给我惯坏了!”
碧荷在一旁笑着给皇后揉肩膀,“公主长大了,总归是要有些脾气的。您呐,就别担心了。前几年您不还说,闺女,就得泼辣着养吗?”
谨言接过鞭子,不小心瞄到十阿哥手中帕子,嘴角一撇:哇,好肥的鸭子!
128、初见
弘琴发疯似的在皇宫里到处乱跑,到哪儿哪儿惊起一阵jī飞狗跳。呃,虽然皇宫里没多少jī和狗!
弘经一路沿着人声鼎沸处寻来,到了毓庆宫外,鸟雀叽喳,花糙自赏,不见人影。叫身边人四处去寻,自己迈步进了这座几乎被荒废的宫殿群。循着记忆,到了后殿一处小小花圃旁,弯着腰往里瞅,“妹妹,快出来,我找到你了!”
冬青树下,那团委委屈屈、抽抽噎噎的身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哥哥,哥哥——”
弘经苦笑着抱住扑上来女孩儿。弘琴不分皂白,就将鼻涕眼泪往哥哥身上抹。弘经一边掏出帕子给她擦泪,一边哄劝:“你呀!真是从小叫父母给惯坏了!你说,这弘历的事,哪里能比得上当初太子二伯。怎么就你非要硬生生地往二伯身上扯?别的不说,难道你不知道弟弟最不喜欢提二伯吗?”
“他爱提不提,跟我有什么关系!”要不是他,如今的毓庆宫会这么荒凉吗?
弘经叹气,“妹妹,无论如何,他都是与你一母同胞的亲弟弟。能从一个母亲肚子里出来,是几世都修不来的福气。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们!”
弘琴急忙抬头,“哥,你抢吧,这辈子,绝不能叫弘纬那小子得了那把椅子!”
弘经听了,不由笑出来,“我们俩,谁坐不一样?何必非要争呀抢的?更何况,你不顾弘纬,也要顾及额娘才是。她嘴里虽然不说,可是,我们都能看出来,她最不喜欢的,就是为那而争斗。”
弘琴撇嘴,“她眼里,谁都是好人!”
“总比谁都是坏人qiáng吧!你呀!看看,马上都十二岁的大姑娘了,还这个样子。叫阿玛、额娘跟我,如何舍得把你嫁出去呀?”不等弘琴回话,弘经立刻思量着说,“要不,叫那察尔汗多等几年?还是,gān脆,趁这次木兰秋狝,把他给‘办’了?”
弘琴骨碌碌转着眼珠,思量着如何“办”察尔汗,嘴里yīn森森地低语:“我看可以!”
兄妹俩抵住脑袋一番商量,等到弘纬找来的时候,俩人已经把大致方针计划好了。弘纬看这俩孩子一个个摩拳擦掌、期待待宰羔羊的模样,不由扶额,又有谁要倒霉了?
仁和堂里,衲敏拿着那块手帕嗤嗤发笑。雍正进门,就见皇后一副傻样。按住衲敏胳膊,免了她行礼,就问:“怎么了,什么事,这么高兴?”
衲敏摇头,“没什么。就是见了俩胖鸭子。”碧荷也在一旁跟着笑。
雍正不解,低头看皇后手边帕子,立刻跟着笑起来。拿起帕子,问:“又是弘琴那孩子绣的?还真比上次那块肥了不少。”
衲敏抿嘴微笑不说话。碧荷在一旁笑着解释,“万岁爷,这块可真不是公主绣的。这啊,是当年,主子娘娘领着宝贝子与奴婢们‘巡山’的时候,碰见一位山大王,人家呀,送给宝贝子的‘定qíng物’呢!”
雍正心里好笑,脸却一沉,“放肆!太不像话了!主子的事,也是你能说的!早知道,应该把你跟翠鸟一起嫁出去。也找李卫那样的混混!”不等碧荷跪下请罪,雍正就冷着脸吩咐,“还不把当年宝贝子奇遇一一说来,怎么,非得主子问不成?”
碧荷一笑,急忙将当年孔郭郭的事说了。惹来雍正一阵大笑,“那个郭敬安,每回见驾,都一副棺材脸,嚷嚷着什么要开关呐,要造船呐,还要买火pào呀!没想到,那样的家伙,居然还能生出这么个彪悍的闺女!本来,朕还想着过两年,就把他和张潜闻从南边儿调回来。如今啊,还是在泉州那块儿带着吧。省的他那个不着调的闺女见了朕的儿子,又闹出什么笑话!”
衲敏笑笑,心想,人家汉家女娃,哪里会惹你那儿子!听雍正提起翠鸟,便问:“翠鸟怎么了?自从去年她嫁人,因在皇太后孝期,我也不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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