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前划出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墨小剑吐了一口唾沫,“臭娘们,这里最熟悉大哥的就是我,想掏我大哥的底细,有本事你就撬开老子的嘴。”墨小剑咧嘴猥琐一笑:“若是你把衣服脱了,指不定老子鬼迷心窍就给说了。”
跟兰软软如出一辙的调戏口吻让齐芙终于大动肝火,“你放心,我不但会撬开你的嘴,还会把你这口伶牙俐齿,一个个给拔了!”
境六十八
齐芙的眼中迸she出qiáng烈的冷意,手中的紫藤轻轻一抖,坚硬的地面上已然出现一道渗入地面的划痕,这样的力度,若鞭打于身上,定是皮开ròu绽,甚至深可见骨的结果。
墨小剑咬咬牙,眼里尽是狠色。他的脚步没有移动分毫,正正挡在墨若蕙的身前,双手拧出了根根青筋,咧嘴一笑:“随时恭候。”
齐芙轻笑一声,“啪”,不见鞭影,墨小剑的衣裳被紫藤掀开,又多了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紫藤扬起,齐芙的手腕迅速地抖动。
待她停下,此刻几乎半luǒ的墨小剑,脸上,身上鞭痕jiāo错,白嫩的肌肤四处绽开。渗出的血珠让原本俊美得如女子般的墨小剑显得异常的可怖。
“不要!”墨若蕙摇着头,珠泪涟涟,想要挣扎着扑到前方依旧站着的墨小剑却被杨美儿和苏旖旎紧紧挽住。
齐芙丝毫不为所动,看着依旧站着,呼吸明显重了许多的墨小剑,唇角一勾,“才刚刚开始而已。”持鞭的手朝墨若蕙一指:“你若死了,就轮到她,既然英雄救美挺身而出,可要争气一点,千万,千万要撑下去,可别死得那般早,那样,你心爱的美人儿就要受苦了!”
为求达到最完美的刑罚,她的力度,一直都有所控制。如果她愿意,以她的实力和墨小剑元力停滞的现状,她可以一鞭抽中他的要害,让他倒地身亡。可那不是她齐芙的风格也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折磨由浅入深,便越能清晰地感受到疼痛一的加重,随之人的意志就会渐渐薄弱直到崩溃。墨言给她的屈rǔ,如今,便从他身边的人开始一点一点还回来。
说话间,抬鞭又一下,不偏不倚,就落在原来的鞭痕上。
第一轮的鞭打,她只浅浅地划破他的肌肤,而第二轮,以她jīng准的控制力,伤口不会扩大,只会加深,这种无疑是伤口上撒盐,痛上加痛的做法,有一个相当优雅的名字,叫“抽丝剥茧”。
第二轮下来,墨小剑早已半跪在地上。原本裂开肌肤的伤口,如今已经入ròu三分,斑驳的血迹几乎让他成了一个血人。
可细看他所站的位置,在这劲道逐渐增加的藤影下,依旧分毫不变。
抬头,如今面目全非的脸上扯出一丝笑容:“继续,老子就算骨头碎了,也会撑到我大哥出现的那一刻。”
墨若蕙所有的哭泣都已经成了呜咽,她的牙齿,咬破了下唇,她的眼睛,死死盯着眼前那并不宽阔,早已ròu沫横飞的后背。
直到此刻,她才猛然发现,对于这个自幼熟悉的墨小剑,她了解的竟然这般少。以前只要切磋的时候她磕着碰着他,他势必哀嚎半天,一副疼得死去活来的模样。
她一直取笑他一个大老爷们跟个娘们似的娇弱胆小。更时不时拿他与墨言哥哥比较,戏言他跟墨言哥哥站在一起,那就是云泥之别,一点男人该有的气魄和骨气都没有。
可此时此刻,在墨若蕙的心里,再没有战无不胜的墨言,再没有心中那顶天立地的男儿,充斥的在眼前心底脑海的,唯有这并不高大的悲壮背影。
一直以来,墨若蕙总觉得,男人之所以伟大,因为他能凭一己之力,将心爱的人保护得完好无恙,可今天的墨小剑,却诠释着另一种男人的伟大,以壮烈而惊心动魄的方式。
明知保护不了你的周全我却依旧挺身而出,只要我尚有一口气,所有的疼痛和危险有我帮你受着。尽管我是一个没用,无能为力保你周全的男人,但为了你,我尽了我所有的努力,即使付出生命的代价!
因为这是我,所能为你的做的!
除了墨鸿眼里那幸灾乐祸的神色,所有人都动容了。
王解紧拽着拳头,一脸的愤色,但眼睛里却充斥着对墨小剑的激赏。一直以来,他都把墨小剑看成是攀了墨言这高枝的底层刁民。可眼前的这一幕,却让他想起自己以平民的身份被老师看中收养,常年的养尊处优却让他忘记了老师曾经的教诲。
有些人高贵得懦弱,有些人平凡得叫人敬仰,因为尊严和勇气本就没有贵贱之分。这句话,简直就是此刻墨小剑和墨鸿最真实的写照。
杨美儿和苏旖旎对望了一眼,两人均不约而同地微微点头。从他们进入牢狱当日起,这牢狱内就散发着一种无味无色,有散功妙用的毒气。所以他们几人元力泛散,难以收聚,行动能力,也就是较普通人敏捷而已。
但身为丹鼎宗传人的杨美儿却非一般武者,凭着对毒药毒xing的了解和独门秘法,杨美儿这几日里已经逐渐恢复了元力,暗中也在为苏旖旎运功bī毒。方才的对望,便是决定出不出手将墨小剑救下。
想要越狱而出,自然是等到杨美儿将众人的毒都解了,恢复到巅峰战力,才有与齐家相搏的可能。若救下墨小剑,势必bào露了自己的秘密,齐家对他们的防范也定然加严,多日的努力便化为泡影。
若在以前,为了大局着想,她们定会按兵不动。
但此时的墨小剑和墨若蕙,却让她们两人,做出了不得不救的决定。
那是一种奇妙的感同身受。看到墨小剑的后背,就宛如看到当日站在她们面前,将她们救下的墨言一般,如果当初的墨言不敌对手,她们能袖手旁观么?
不能!所以就在第三轮鞭挞开始之际,杨美儿动了。
可杨美儿的身形却与齐芙手中紫藤一样猛地一顿,牢狱中的所有人,一刹那失去了所有的行动能力,包括齐芙。
湿润的水汽瞬间弥漫整个牢房,一股让人极其压抑和沉重的气息瞬间传来。在众人惊骇的眼神中,水汽渐渐凝聚,形成了一个巨大无比的狰狞头颅。
“玄武guī!”齐芙的声音里已经多了几分颤意。
玄武guī三字一出,王解等人的脸色全数变了。身为世家子弟,他们当然清楚这三个字代表的涵义,那是连元皇大人亦不敢妄言提及的名字。十荒圣地,不,应该说是天元大陆所有元shòu的老祖宗,当之无愧第一元shòu的皇级玄武!
大陆的元皇从不敢妄闯十荒境,就是因为有这老妖怪在门口堵着。
齐芙稍稍定下心,声音再度恢复得优雅自如:“前辈,海族与齐家向来泾渭分明,恪守规矩,前辈来访,怎的不事先打个招呼,晚辈也好令齐家上下,躬身欢迎。”
齐芙的内心却远不如脸上的这份自若。十荒境内,玄武虽然是海族的王牌,却因为数百年的沉眠而逐渐成为符号式的存在。如果玄武当真动作起来,整个十荒境如今的势力,势必要重新划分,qíng况甚是不妙,齐芙不能不谨慎以待哪。
玄武的眼睛扫过墨小剑几人,大口一张,一股带着腥味的水汽将墨小剑罩住,水珠的渗入体内让墨小剑的气力又恢复了一些。
观此qíng景,相较齐芙眼神的yīn翳,杨美儿几人眼睛一亮,带着一丝希冀看着眼前的玄武。
玄武的声音沉而重:“这几个小辈与老guī有些渊源,老guī必须带走。”
“前辈,这是齐家之地,前辈闯入齐家便是要将齐家拿下的死敌带走,多少也该给齐家留下几分薄面吧。这样做,可不合十荒境的规矩。”齐芙冷声道。
玄武闻言眼一抬,铺天盖地的气势随即将齐芙bī退数步,“小女娃,这样的话就算你齐家那个老祖小辈见到老guī,也不敢堂而皇之地说出口。十荒境的规矩?”玄武狰狞一笑,“就是我老guī的规矩!”
不顾齐芙铁青的神色,玄武大口一张,墨小剑数人竟被他一口吞入,只留下墨鸿一人。
“别说老guī不给你留个面子,剩下这个,老guī就不带走了。”言毕,水汽再度散开,玄武及众人已经消失不见,留下一脸恨色的齐芙和惊恐的墨鸿。
今日玄武的作为,却是得了老友玄皇的一番提点。玄皇受墨言所托不时留意着牢狱内的动静。墨小剑受刑一事,他没有向墨言禀告,转而告知玄武,就是为了让老友玄武,拥有一次向墨言示好的机会。而对于玄武来说,他于十荒境早有无数悠长岁月,除了结界森严之地,十荒境几乎每个角落的动静,只要他想听,想看,想进,又何尝办不到?
当墨小剑等人出现在墨言和苏苏眼前的时候,墨言的脸色早已yīn沉如水。
狂千笑眼神一寂,“主子,让我狂千笑到齐家大闹一场,就算斩不下那贱女人的头颅,也让他齐家jī犬不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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