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娟脸一红,伸手把头发别到耳后:“这有什么。”
说完又低头画起来。
“先吃吧,吃完再画。”苏淼一边戴一次xing手套一边道。
“你们先吃,我马上就好……”
苏淼是剥小龙虾的一把好手,三两下剥出个龙虾ròu,抽掉背筋:“阮娟,来。”
程驰也剥好了一个,送到苏淼嘴边:“张嘴。”
阮娟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
苏淼脸颊红扑扑的:“你吃吧,我自己剥行了……”
“画好了,”阮娟举起速写本给他们看,“像不像?”
画的是他们俩,两个人都笑模笑样的,寥寥数笔,形神兼备。
“哇!”苏淼眼睛都发直了,“阮娟你嫁给我吧!”
阮娟看了眼程驰笑道:“那我可不敢。”
酒足饭饱,两人和阮娟在她家的麻辣烫店门口道别,阮娟把刚才的画从速写本上撕下来给苏淼:“画得一般般,给你们留个纪念。”
“你太谦虚了,我已经是你脑残粉了。”苏淼接过来,借着路灯的光看了看,珍而重之地夹在书里。
回到家里,苏淼把梦游娃娃跟史努比并排放在chuáng上,然后拿出阮娟送的画。
画上的程驰微微侧着脸,眉眼温柔。
苏淼在台灯下端详了许久,打开抽屉,小心翼翼地把画夹进上次买的那叠信纸当中。
第四十九章
期中考三天呼啦啦一下就过去了, 第二周放榜, 苏淼考了32名,全年级理科班大排名37。
学年初分班时还是49,算得上突飞猛进了。
程驰稳定发挥每次都在理A十名上下, 这次作文跑题多丢了几分,下滑到15名。
“再接再厉程老师, 你再后退几名我们说不定能上同一个大学了。”苏淼看着贴在黑板旁的排名表鼓励道。
程驰戳戳她脑门:“瞧你这点出息, 苏三水, 不如你再加把劲,照这个势头很快就能吃上你梦寐以求的卤煮火烧了,加油。”
“清北是白日梦, ”苏淼叹了口气:“我这人没啥别的优点,就是有自知之明。”
徐冉和谢沐文仍旧毫无悬念地高居榜首,倒是榜末有点引人瞩目。
周恬恬以55名进的理A,这回掉到了60,而且比倒数第二名低了整整二十分, 全年级理科生中排名已经跌到了90左右, 如果期末考再没起色,下学期就要去理B了。
放榜之后开家长会, 会后班主任薛芳把周恬恬家长留下单独谈话,说了些什么不得而知, 反正第二天早上周恬恬来上学时眼睛肿得桃子似的。
考试后几家欢乐几家愁,但是不管怎么说,考前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落cháo一样退去, 又可以喘口气了。
日子平淡如水,一眨眼已经十二月中旬,没几天就圣诞节了,这阵子女生当中悄悄流行起织围巾,也不知道是哪位引领的风骚。
总之等神经有电缆那么粗的苏淼注意到的时候,有一大半女生早自习和的时候都埋头在桌底下辛勤劳作,看着不像理科班的教室,倒像哪个地下小作坊。
星期五放学,苏淼约了阮娟一起去后门口新开的奶茶店尝鲜,刚点完单坐下来,阮娟就从书包里掏出一副竹针和烟灰色的毛线团,一边聊天一边织起来。
“你也开始啦?”苏淼纳闷道,“这织的是什么啊?”
那东西乍一看像是织到半截的围巾,细看却是筒状的,像个宽宽的袖管。
“班里女生都在织嘛,看着手痒,我也凑个热闹,”阮娟熟练地用小指把线一挑,“这是护膝,给我爸的,他膝盖有关节炎,天一冷就疼。”
“哦!”苏淼恍然大悟,“阮娟你真孝顺。”
阮娟垂下眼帘:“这有什么好夸的……你喜欢什么颜色?织完这个我帮你织副手套。”
“别别,我有手套,”苏淼连忙道,“这个太花时间了,你学习已经够忙的了。”
“文科班还好的。”阮娟说了声,也没再坚持。
织了一会儿奶茶来了,阮娟把护膝连针一起卷起来放在一边,苏淼好奇地摸了摸:“好软啊。”
“我知道一家小店卖的都是oem服装厂多下来的材料,东西好价钱也不贵,离这儿不远,”阮娟冲她眨眨眼,“要不要帮你家程老师织一条?我带你去。”
苏淼的心思被她点破,羞得满脸通红:“谁要给他织!”
“哦,”阮娟促狭地笑了笑,“不织啊,那算啦。”
说着开始东拉西扯,不再提这茬了。
苏淼yù言又止好一会儿,明知道阮娟故意逗她,还是不得不投降:“你还是带我去吧……”
那家卖毛线的小店缩在一条人迹罕至的小马路上,特别不起眼,也不知道阮娟是怎么火眼金睛发现这宝地的。
两人走进门去,只见靠墙木架子上塞满了各色毛线。
看店的阿姨正在钩一幅渐变色的镂花披肩,抬头招呼道:“小姑娘买毛线吗?随便看看,织什么东西?”
“围巾。”苏淼答道。
“哦,围巾线很多的,”阿姨放下手里的活计站起来,指指一个架子,“这些都可以的,自己戴还是给男朋友织?”
“同学……”苏淼摸了摸发烫的耳朵。
阿姨立即会意,笑得意味深长:“你那个同学皮肤白吗?”
苏淼点点头:“挺白的。”
“他经常穿的衣服什么颜色?”阿姨又问。
苏淼想了想,程驰常穿的除了校服还是校服,冬季校服是海军蓝的。
阮娟踮脚指了指上排架子上的一包:“这个浅灰色的挺好看,好搭衣服。”
“小姑娘眼光好,”阿姨忙不迭地推销起来,“这个是刚到的新货,国外客人来料加工多下来的,你摸摸看这手感。”
苏淼摸了一下,轻轻软软的,手感确实不错。
“我没说错吧?含山羊绒的,我给你算便宜点。”
一想到这团线变成围巾裹在程驰脖子上的样子,苏淼就忍不住心跳加速:“嗯,那就要这个吧,织一条围巾要多少?”
阿姨把整袋抽出来:“一团40克的,同学个子多高?”
苏淼也不知道程驰具体多高,最近似乎又长了些,于是伸出手在自己头顶上方比了比:“大概这么高。”
“那很高了,你最好织长一点,短了不好看,”阿姨一边说一边把毛线一团团往塑料袋里装,“这样差不多了。”
算好价钱,拉掉零头,阿姨又往袋子里塞了一红一绿两小团毛线:“拿去勾朵花什么不是挺好嘛,介绍其他同学来啊。”
苏淼和阮娟就近找了家肯德基,要了两个糙莓圣代坐下来。
阮娟从自己的毛线团上扯了一段给她示范怎么织:“简单点就是一针上一针下,这样两面是一样的。”
苏淼试着织了两排,基本能上手了,虽然动作远没有阮娟那么细巧好看。
“对,这样一直重复就行了,”阮娟叮嘱道,“用力尽量均匀一点,不然松紧不一样。”
这时候苏淼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来,她手忙脚乱地把毛线放下:“糟了,程驰下课了……”
“喂?你等我一下下,五分钟,马上来!”
苏淼挂了电话,七手八脚把毛线塞进书包里,一边跟阮娟道别,取了自行车风驰电掣地往校门口赶。
回到家,苏淼进了房间关上门,偷偷从书包里掏出针和毛线,刚才走的时候太匆忙,线从针上脱了下来,苏淼索xing拆了从头开始,还没织上一排,她妈来敲门了:“淼淼!饭好了!”
苏淼连忙把罪证往抽屉里一塞,顾招娣推门进来,狐疑道:“你在gān嘛?”
苏淼服了她妈的第六感:“没gān什么……来了来了。”
家里是没法织了,她妈时不时要来查查岗,再来两次她得心梗。去学校织吧,同学肯定要问东问西,何况她周围还有金丝猴那败类。
苏淼一边扒饭一边绞尽脑汁地思考,最后还是决定去楼上织。
吃完饭,她拉开抽屉取出作案工具,鬼鬼祟祟地塞进书包里,然后上楼找程驰“做作业”去了。
经过上次拖鞋那次教训,保姆张阿姨不敢再明目张胆地找苏淼晦气,她藏起来的那些杯子、碗筷、毛巾也一样样回到了原位。
就是只要程驰不在场,她说话的语气就怪怪的。
“小驰在跟他妈妈打电话,你等一等吧。”张阿姨抬着她锅铲似的下巴,用上翻的鼻孔对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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