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留想起来,他在查看那幢洋楼的时候,似乎在仓库里看见过一张保存较为完好的雕花梳妆台,似乎是洋房的前任主人的,因为样式太过奢华繁复,被造反派仍到了仓库里,没有再使用,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桌椅chuáng具之类的东西,江一留当时也没有细看。
江一留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起了兴头,想要拾掇拾掇那间小仓库,想把那些家具再重新翻修一遍,都是上好的木料,放在那里积灰实在是太可惜了,尤其是那张梳妆台,大小款式,正适合阮阮来用,其他老式的木雕chuáng,也适合阮爷爷这个年纪的老人的偏好。
江一留这么一想,当下就拿着钥匙,坐着电车去了鸢尾花路的房子,公jiāo车站台就在那幢房子不远处,江一留隔着几十米的距离,看见一辆黑色的轿车就停在他家院子前面。
是隔壁的邻居?江一留纳闷地朝洋房走去。
走了十几步路,江一留看见黑色的轿车前站了几个人,一个身段修长的女子,穿着旗袍,齐肩的短发,发尾烫着微卷的弧度,蓬松而有韵味,现在是才五月份,天气不冷不热,可是女子依旧裹着厚实的披肩。
她的后头站着两个高大的黑衣保镖,紧紧护在她身后,警惕着周边的所有陌生人。
三个人就站在洋楼的门口,附近的屋子有不少人都探出门来张望,毕竟这样的架势,他们平常也没见过,尤其是那个女人,打扮的和画报小姐似得一样洋气漂亮,在日常生活里,可是见不到的。
江一留见此加快了脚步,想要见见站在他家门口的人到底是谁。
可是他还是慢了一步,就当他离那个女子只有十步脚程的时候,那个女人一个转身上了轿车,两个保镖也随即跟上,匆匆赶来的江一留除了吃了一嘴的尾气,连那女子长什么样都没有看清楚。
对方戴了黑色的墨镜,只露出抹着鲜红口脂的嘴唇,皮肤煞白,看上去有些偏瘦。也看不出她有多大的年纪,可是仅凭她露出来的下半张脸来看,应该是个样貌不俗的女子。
“小伙子,你怎么才来啊。”
江一留正失望呢,上次小舅舅来时碰到的那个老太太就从自己的院子探出头来,看着江一留的眼神是又嫉妒又惊喜,仿佛是老猫见到了一条大肥鱼,恨不得连皮带骨吃了他。
“王奶奶,刚刚我家院子前站着的那些人是来gān什么的?”江一留被看的有些尴尬和莫名,只是好奇站在他家门口的女人,即便心里有些发毛,也忍了下来。
“小伙子,你要发大财了。”老太太垫着脚尖,双手搭在围墙上,“刚刚那个女的,正要找你呢,可惜你晚来了一步。”
“发财?找我?”江一留指了指自己,难道那个女人是来买房子的?
“是啊。”老太太囧着眉,一副这样的好事怎么没被我碰上的表qíng,“人家要出十五万买你的房子呢。”老太太伸着手指,发现自己的手指还不够用,心里更加心疼地滴血,不知道是为了那个出了重金的女子,还是眼前这个晚来一步,白白放走了一个大金主的江一留。
“十五万!”江一留买下这个洋楼满打满算也就花了一万三千块钱,这才过去几年呢,整整翻了十几倍。江一留有些警惕,觉得对方的目的一定不是那么单纯,毕竟这海城的洋房多了去了,面前的这幢虽然保存较为完好,可是绝对卖不到这么一个价格。
“王奶奶,你认识那个来买房子的人吗?”江一留皱着眉问道。
“不认识,人家一看就是有钱人,我们这种小老百姓哪里能认识这种人啊。”王老太太连连摆手,最主要的,对方被一个大黑墨镜遮住了半张脸,她这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就更加认不出来了。
“对了,她让我给你留了口信,说你要是愿意把这幢房子卖给她,就去最大的那幢华侨饭店找她,和前台说是找迷死金还是蜜丝巾就行了。”
老太太转述对方的话,只是说起这名字的时候有些不确定,怎么会有人叫这么怪的名字呢。
“人家还说了,你要是对这个价格不满意,她还愿意再添点。”老太太将手放在嘴边,神秘兮兮地说到。一副江一留就要发大财了的表qíng。
“小伙子,还没对象吧,我孙女今年刚刚十八,模样长得可俊了,现在正在念高中呢,我看和你般配极了,你要不要抽个空见见。”老太太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这可是十五万呢吗,没准还能更多,就是什么都不gān的,都够一大家子躺着吃喝一辈子了。
“这房子我不卖。”江一留想也不想地摇摇头,他还不知道这房子对于舅舅到底有什么样的意义呢,哪里会为了那么一点钱就把房子卖了。
“我忽然想起还有事,王奶奶,我就先走了,你下次要是看到那个人再来,你就这么告诉她。”江一留说完,就急急忙忙地离开。
“诶,诶,小伙子,你别走啊。”老太太隔着围墙直跳脚,“你还没说你在哪儿读书呢,我这有我孙女的相片,长得可俊了,你瞅一眼再走啊。”
老太太接连两次放跑了自家的金孙婿,气的都快翻白眼了,在后头连声喊着,江一留也没在意,反而为那个忽然出现的陌生人感到一丝紧张。
当初舅舅给的那一小箱金条,江一留一直怀疑就是从那幢洋房挖出来的,突然出现的女人,是金条的正真主人,还是同样知道这个秘密的人,江一留都不得而知,但是无论是哪一种,要让对方知道那些金条被小舅舅挖走了,都是一个不小的麻烦。
江一留此时有些庆幸,当初没有让三姐拿走那些金条,反而将它折成了现金。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给小舅舅写一封信问问清楚,想一个恰当的方法,解决这件事。
第173章 拍电影
“好你个江一留, 你看看你给我选的都是什么破烂剧本。”
江一留和白老爷子,还有几个姐姐在火车站站台等着,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火车车门里下来, 后头还跟着一个娇俏的少女和一个有些玩世不恭的青年, 还没等他们迎上去, 阮援疆身后的那个青年就三两步冲到江一留面前,举着拳头就要挥下来。
江一留根本就还没想明白阮从昭在发什么疯,下意识一个过肩摔,就把他狠狠掀倒在了地上。
“小宝——”
“小宝哥哥——”
几个女声重合在了一起, 没人担心那个被狠狠摔倒在地上的可怜男人,反而紧张的将江一留这个一根头发丝都没伤着的人团团围住。
“嘶——我就逗逗你,你还真下狠手啊。”
阮从昭揉着酸疼的肩从地上爬起来,幽怨的眼神直直地盯着江一留,连阮阮这个重色轻哥的妹妹也没被放过。
“谁让你吓小宝哥哥的,该!”
阮阮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子, 话虽这么说,可是看着阮从昭的眼神还是有些心疼关切的。
“你没摔伤吧,刚刚我没反应过来,下手可能重了点。”江一留诚恳地道歉道, 一边伸手拽了阮从昭一把。
江二妮几个一直都警惕地看着眼前陌生的男子, 深怕他又发起疯来, 攻击自家弟弟。没错,阮从昭刚刚莫名其妙的举动,已经在几人心里打了个一个jīng神不正常的标签, 都在心中暗自决定,接下去的日子要盯紧眼前的这个男人,防止他突然间又“疯了”。
“没事,这点小碰撞我还是经得住的。”阮从昭控制住自己的面部表qíng,有这么多漂亮姑娘看着呢,他怎么能娘们儿唧唧地叫疼呢,那太有损他的英雄气概了。
阮援疆在后头看着直摇头,也不知道自家侄子这么正经的一个人,怎么生了这么不正经的一个儿子,明明上次去港城,他两个哥哥从旭和从曙两个都还挺正常的,袁白的儿子也很稳重,就出了从昭这么个异类。
“有什么话回去再说,小宝,帮你阮爷爷拿行李。”白昉丘看了眼一旁趁大伙不注意,揉了揉肩,表qíng有些扭曲的陌生小伙,想着自己那里似乎还有一瓶伤药,当初没调好,别的什么问题都没有,就是上药的时候比普通跌打伤药更刺激点,拿给他用用正好。
阮从昭觉得自己脊背一凉,似乎被人盯上了,扭头往后一瞧,又什么都没有。
“你们这趟来可以待多久?”
坐在去四合院的车上,江一留好奇地向阮阮问道。
“阮阮,你这趟可要待久点,咱们都多少年没见了,小时候我每天给你编辫子,那时候你的头发才这么一点,现在比我都密了。”江四妮和他们坐在一辆车子上,阮老爷子和白老爷子则是和二妮三妮坐在一辆车子上。
“好啊,四妮姐,我给你带了好多礼物,都放在后头的行李箱里,你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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