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生来和她不亲的儿子,是不是来跟她讨债的。
顾冬梅甚至yīn暗地想到了自己在儿子去小姑子家里时,让他带给大女儿的那些钱,是不是被小儿子偷偷昧下了,心里打定主意,在大妮回来后要找她好好问问,看儿子有没有私底下藏钱。
苗老太没有发现媳妇的不对劲,开始在心里盘算起了二孙女的事。
江二妮这个问题更好解决,她不像江大妮,现在还有个临时工的工作,也是江大妮运气好,纺织厂的会计室要收人,收的还是临时工,江大珍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把侄女找了过去。江二妮碰不到这种好事qíng,她一旦小学毕业,最大的可能就是像莫向红一样在家待着,做些简单的活计或是下地挣工分,这么一来也挣不到多少钱。
苗老太算了一下,要是送二孙女去读书,一两年就能回本,这买卖简直就是太划算了。
“行,送,都送,不就是读个书吗,奶也不是那种狠心的老太太,既然你们两个娃子这么想读书,奶奶就送你们上学。”
苗老太乐呵呵的,两个孙女每人都上缴一半的工资,以后自己的小乖孙不用上工都能躺着收钱了,要是之后的两个小孙女也能像这两个一样,孙子就能收两整份工钱,那日子,岂不是过得比谁都滋润。
“这可不是老太太我bī得,是你们几个自己答应的,到时候可别反悔赖账,这么多双耳朵都听着呢。”苗老太觉得不保险,又加了这么一段话,心里想着要不在几个孙女去读书前让她们写一张纸条,以后也好有个凭证,省的她们到时候挣钱嫁人了,反口否认这件事。
江老头jīng明的眼神从孙子微笑的脸上划过,心中赞叹了一声,他不在乎孙子心里的那些小九九,也没打算戳破自家老太婆心里的美梦。
二妮是聪明的,想来也明白了小宝这么做的原因,只要她们这些做姐姐的知道感激,那么江家将她们供出来就不吃亏,四个姐姐每人帮衬小宝一点,小宝将来的路就能更加轻松。这种好事,江老头又怎么会拒绝呢。
两位老人此时心里的想法完全不同,可是目标都是一样的,就是想从孙女身上得到些好处,回报在孙子身上。
“如果送大妮去上学,向家那事怎么办啊。”
苗老太兴奋过后,想起他们刚刚的话题,大妮要是去读初中,在初中没毕业前还是不找对象来的好,可是向前进这个人选还真不错,他年级也不小了,让他等大妮三年,人孩子能愿意?
“妈,要不别让大妮上初中了呗。”
顾冬梅对向前进这个人选满意的简直不能再满意了,住城里,不和长辈同居;父母和善,和其他几个媳妇都相处融洽;向前进本人为人上进老实,挣得又多,顾冬梅真怕错过了这个,女儿再也找不到其他更好的对象了。
更何况。
顾冬梅埋怨地看了小儿子一眼,就他那个馊主意,以后什么好人家愿意娶一个吃里扒外的媳妇,大妮的一辈子都毁了。
顾冬梅想着,与其几年后拖成老姑娘,还不如让女儿现在就嫁了,至少衣食无忧。
“妈,你说啥呢。”二妮是第一个跳出来反驳的,嫁人有什么好的,像她妈一样给婆家当牛做马一辈子,还半点好处落不着。
手有余粮,心头不慌,自己手里有钱,女人才能立得起来。
江二妮觉得,像她大姐一样绵软的女人,要是遇到个表里不一的丈夫,刁钻泼辣的婆婆,连骨头都能被人啃光。自己若是能挣钱,这底气自然也能足点,大不了一拍两散,没了你我还能一个人过的好好的,不稀罕你每个月给的那些生活费,这才是江二妮理想中的生活态度。
虽然她知道大姐不一定能做到她这样洒脱果决,可是一旦真像她妈说的那样做了,作为一个不挣钱的女人,大姐以后估计受了委屈也只敢往肚子里咽,生怕被赶回娘家拖累他们几个弟弟妹妹。
江二妮当然不怕大姐的拖累,她就怕大姐想不开,忍着熬着,憋出什么事来。
她想的一点也没错,上辈子的江大妮就是一直都独自苦苦熬着,最后还是在弥留之际,实在是放心不下襁褓里的女儿,才把几个妹妹找了过来,在那之前,几个妹妹只知道她的日子过得一般,却不知她过得如此艰苦。
顾冬梅没想到第一个上来反驳自己的就是二闺女,一口气憋在嗓子眼,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
这个傻姑娘,她是在为她们着想啊,她怎么就不明白呢。
顾冬梅寄希望于身旁的丈夫,她知道,丈夫也是心疼闺女的,应该不会同意这个荒谬的决定。可是她失望了,江大海此时看着二闺女,一脸赞同。
“大姐要是能考上中专,就是板上钉钉的工人了,到时候找的对象,自然可以是比向前进更优秀的男人,初中毕业大姐也就二十来岁,城里的女孩这个年纪没找对象的也多的去了,何况大姐长得不差,人又勤快,什么对象找不来。”
江一留蛊惑xing地开口说道,潜意识给大家灌输了,一旦大妮当了正式工人,就能找到更好的对象的暗示。
坐在他身旁的二妮终于察觉到一丝怪异,一开始对向前进十分满意的弟弟似乎在听奶奶说完向前进的家人后,极力反对大姐和向前进在一起。
为什么,难道是向前进的家人有什么问题?
江二妮压下心底的疑惑,弟弟不会害大姐的,他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
“大妮的事就看两个孩子的缘分吧,开年后,就送大妮二妮和爱国去城里读书,具体手续还得麻烦一下亲家,让他帮个忙。”江老头一锤定音,给这件事的决定划下一个句号:“饭菜都凉了,大家都开始吃饭吧。”
放下了心头的大事,江一留的心qíng好了不少,即便放凉的酸辣鱼片味道有些腥冷,他也吃的津津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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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还没亮,江一留就早早地起chuáng,准备接受大武叔的测验。去城里的这些日子,他也没放下腿上的功夫,厚实的棉裤底下各自捆着一块两斤重的沙袋,只有晚上上chuáng的时候才会解下,而且每天在送大姐上工之前,他都会绕着职工楼跑上半个小时,再蹲会马步,一点都没有因为离开了青山村而放松。
江一留早在去年就被霍武收为了入室弟子,光瓢和铁柱两个也通过了霍武的测验,和他一块被霍武收下。
收了拜师礼,喝了拜师茶,霍武才告诉他们几个,原来他的本事并不都是在军队里学的,而是在被阮家收养后,被阮家的武师收为弟子,跟那个武师学的本事。
他们这一系,归属于中国武术八大拳系之一意形拳,与武当、太极、八卦并称为内家四大拳派。
当然,真正的古武术并不像后世的电视剧中美化的那般,只要练习,就能飞檐走壁,无所不能。据霍武所说,他习武三十于载,也只能勉qiáng感受到一丝气机,在行动上比常人更加敏捷,但即便如此,也足够他受益无穷。而且形意拳迅猛雄悍,拳法之迅猛犹如电闪雷鸣,待到拳法小成之事,以一挡十还是不成问题的。
不过,霍武练了三十几年,现在也只是小成而已。这还是因为那时候阮家是一方富户,对于这些jīng心培养的家仆不吝各种天材地宝的培养,从小就帮他们铸造了一副钢筋铁骨。
据他所说,他们的师祖现在已到大成境界,只是在二十几年前,师祖护送阮家的长房去了米国,几个师叔护送二房去了港城,现在早就联系不上了,他们虽然被霍武收为弟子,却没在祖师爷面前磕过头,还算不上真正的形意拳派弟子,那些只能传给嫡支的秘籍暂时不能教授给他们。
霍武花了两年的时间为他们巩固下盘的基础,只让他们做腿部的锻炼,拳头上的功夫,他们现在一点都还没学到。
“用力,再用点力。”
牲畜棚一间堆放糙料的屋子里,传出来一声声呵斥的声音。
江一留觉得腿上像灌了铅一般,额头的汗水不断的留下来,一下一下,机械地用腿踢踹着挂在半空中的装满糠麸的麻袋。
“行了,休息一会。”
霍武看他实在是没力气了,让他到一旁休息,换铁柱上场。
江一留退到一旁,不敢立马坐下休息,捏了捏酸痛的腿部肌ròu,不住地喘着粗气。
“嘭——嘭——嘭——”铁柱的腿部力量显然比江一留大的多,每一次抬腿,都能把那一袋重重的糠麸踢到半空中。
说来奇怪,他们三个人里,最适合习武的不是坚韧的江一留,也不是灵活的光瓢,反而呆呆胖胖的铁柱是三个人里根骨最好的。
霍武都不得不承认自己当初看走了眼,这个小胖子,或许就是他师傅当年对他说的那种万里挑一的练武奇才,天生就是为了习武而生的,因此,霍武对铁柱的看管就显得格外严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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