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种答案,萧颂已经见怪不怪了,他笑笑,也不再纠缠这个问题,转而说起案qíng来,“窦程风藏匿在西市附近的一个小院里,他拒不承认自己是杀人凶手,却对我地抓捕进行了激烈的反抗,甚至一度想要自杀。”萧颂无奈道:“我也是为了阻止他自杀才被划了一刀。”
“他自杀?”冉颜疑惑,分析这个窦程风的行为,他连死都不怕,为什么要怕被抓呢?是不是他知道一些事qíng,然而这件事qíng却绝对不能公诸于众?
只是怀疑,冉颜没有看见窦程风本人,不知道当时的qíng形,也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
“窦程风是个瘾君子。”萧颂手指轻轻敲着几面,将案件的前前后后顺了一遍。
柴玄意被人击杀,凶手目的不明,杀了一个女子,女子身份不明。凶手把柴玄意和其侍婢bī摔下山崖,侍婢死亡,柴玄意侥幸活命,却撞到脑部失去记忆,其余失踪三人,如今已发现窦程风未死,此人是个瘾君子不说,举动还十分奇怪。另外两人生死不明,其中一人身份暂时还没有弄清楚。
案qíng尚且不明朗,但萧颂心qíng很好,窦程风就是一个很大的突破口,只要给他一根线,定然能够顺藤摸瓜。
冉颜知道他的意思是,窦程风自杀很有可能跟毒瘾有莫大的关系。
她正垂头想着,却感觉到对面目光灼灼。
抬起头来,正对上萧颂含着笑意的眼眸,他面色苍白,眼底有熬夜留下的青色,但是眸光明亮。
冉颜不明所以,他轻缓地问道:“为什么选我?”
冉颜愣了一下,想到萧颂一直派暗卫护着她的安全,昨晚上的事qíng并没有遮遮掩掩,他知道也并不奇怪。只是她不曾注意,萧颂竟然一直都知道她的心思,并且根据她的举动和态度细微的变化,猜到了她的心理变化。
萧颂含笑凝视着她。
是的,他一直都知道冉颜心里有个人,只是不知道那份感qíng有多深,所以他想得到,就只能不遗余力地去争取,然而其实心里也很没底,因为比之苏伏,冉颜好像并不怎么待见他。
萧颂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倾尽全力,只为求得一个女子的心,因此也并不明白该怎么样做才算对她好,才能够赢得她的目光。
在影梅庵时,萧颂刚明白自己所求所想,却瞧见了苏伏,那是一个除了地位之外各个方面都能与他抗衡的郎君,而且他们早有jiāoqíng,就在那一刻,他以为自己遇见得晚了,因此浑身迸发的杀气,不仅仅因为苏伏是逃犯,也因而这个人的存在威胁他得到冉颜。
可看见冉颜的目光,他放过了苏伏。而后每当看见冉颜摆弄那支箫,他都深深地后悔过。
所以他教她《关山月》,让她在弄箫的时候想到的不只有苏伏。
yīn谋,阳谋,真心,无所不用其极。这段时间不长,他却觉得如过了十年,终于等来这个转变……
今早暗卫来报,他思虑良久,既高兴又想不明白。
冉颜沉静的眼眸中似乎有微微的波动,隔着堆堆叠叠的案宗,两人对视良久,一个仔细地思考答案,一个耐心地等待。
很久之后。
冉颜平静的声音缓缓响起,“这个答案很长,如果你想听……”她面上微微绽开一抹笑,“我会用一生告诉你。”
第248章余生聆听
这是林徽因回答梁思成的一句话。冉颜印象很深刻,她不知道林徽因是以何样的心qíng说出这句话,但于她来说,是一种对待感qíng的态度。
萧颂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惊讶道:“你这是同意婚事了?”
冉颜拧起眉头,盯着他声音平平地道:“亲也亲了,摸也摸了,你想赖账?”
亲吻、牵手,在冉颜的观念里是一般的恋爱程序,自然不是必须要负责任,是因为想让他负责任,所以才有此一说。
萧颂唇角微扬,面上笑容越发灿烂,虽然静静的不曾笑出声音,但那样的畅快、心满意足。
用一生来告诉他答案。
对于萧颂来说,世界上再也没有比这更能令他动容的话了。冉颜是心里想什么便付诸行动的女子,纵然清楚明白她的这句话并不仅仅包含着男女恋qíng,但他也愿意用余生聆听这份答案。
“那……你觉得婚期定在何时为好?”萧颂面上是抑制不住的喜悦,他从来也没有让自己的表qíng失控过,可现在并不想压抑自己的欢喜。
萧颂这段时间可谓是乌云压顶,来自各方的压力不断地施加,偶尔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骨头都快粉碎了,可是此时充却满了斗志,仿佛那些困难和压力都不值一提。
“你就这么有把握,你家里长辈能同意这门婚事?”冉颜答应是一方面,同时也觉得身份相差的确是个问题。
“未雨绸缪。”萧颂回答得十分简练。他刚开始觉得冉颜身份低,是因为根本没有多少感qíng,只是对她比较感兴趣而已,但既然决定要娶她为妻,自然这些问题就不是问题,他早就开始积极的谋划,“我出生时父亲已经人到中年,因此我自小多在祖母身边。老太太无论是在家里还是族中,都是能拿大主意的,她对我虽算不上溺爱,却也差不多了,我的婚事一向是她cao心得较多。”
萧颂早就在老太太面前替冉颜做好了形象工作,再加上八字又合,老太太喜出望外,这才坚持让冉颜为正妻。老太太从门阀小姐成为门阀夫人,一生身份尊贵,又怎么会没有一点门户之见?只是她综合各方面条件,觉得这门婚事可行,才会搁置这一点不论。况且冉颜的出身也不算太糟糕,至少是氏族嫡女。
当然,老太太的决定,也少不得萧颂从中影响。
“老太太是个怎样的人?”既然决定方向,她就不能太被动,这座大靠山她不能不好好了解一番。
萧颂很高兴她的主动,便也毫不隐瞒,“她过完年便九十了,至于xing子……我父亲xing格刚直,一是因萧家家训影响,二也是随了我祖父,而我基本算是老太太带大的,为人处世,自然也像她。”
听了这话,冉颜有些头疼,萧颂就是个不好对付的,更逞论已经九十人瑞的老太太?吃过的盐比她两辈子加起来吃过的饭还多。
萧家的老太太无论是心计还是狠辣的程度,都是一绝,且极擅作伪,典型的喜怒不形于表。因此在与独孤氏的婆媳关系中,轻而易举地便压住了对方,不仅仅是独孤氏,所有的媳妇没有一个能在她手底下翻出半点小波làng的。只不过自十年前长子过世,她便由萧瑀奉养,便再也不管事了,每日礼佛问道,xing子也平和许多。
“莫要忧心,老太太会喜欢你的。至于母亲,她有些门户之见,但想通之后必然也会很高兴。”萧颂道。
独孤氏前两个儿媳妇,一个是公主一个是县主,她出身再高贵也比不上皇室,虽然都面上都很和顺,但到底找不到做婆婆的感觉,头顶上又有个婆婆压着几十年,想想也知道她该有多郁结。冉颜嫁过去,就算不至于压迫,至少比面对公主和县主时要好得多。
萧颂与冉颜细细地说了这些,最后道:“父亲不在长安,我如今又是从四品的官职,可以独立门户,日后每逢节庆祭祀才会回本家,在本家的日子也不过几天,又有许多事忙,相见的时间并不多,不必忧心与她们相处。”
相对来说,萧颂独立门户比其他世家郎君更容易些,他长兄做了驸马,即便公主谦恭,也学着普通娘子嫁入萧家,但也没人真忽略了她公主的地位。宋国公又被皇上贬为岐州刺史,二兄不愿每日对着长嫂行君臣之礼,也另有宅邸,兄弟几个现在也是分开住的,基本上也就等于各开了门户。
在书房里聊了许久,冉颜才开始继续容貌复原的工作。
两人一个在书房,一个在小阁,萧颂忍不住跑了几趟小阁,可即便他受伤,可以在家休养,但积压的文件不会有人替他看,所以只能收住心神,全身心地投入工作。
午间,冉颜做了午膳,才让晚绿去请他下来用膳。
饭毕,刚刚漱过口,萧颂的兴奋劲儿还未褪,想与冉颜说说话,还未及说上几句,白义便急匆匆地赶来,站在厅门口,拱手朗声道:“郎君,方才暗卫来报,发现闻喜县主乔装出府了!”
萧颂剑眉微挑,道:“仔细跟着,不许漏下她一举一动。”
“是!”白义领命出去。
白义前脚刚刚出去,又有小厮后脚赶来,“郎君官署来人了,说是窦程风出事。”
萧颂眉头一皱,窦程风可不能出事,昨天晚上他毒瘾发作晕了过去,所以没有机会审问,萧颂命人等他一醒便过来通知,现在这种qíng形,明显是刚刚醒过来就又生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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