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瑾道:“殿下,吴王是不屑yīn谋,并非不会,大好时机放在眼前,谁人不会心动?”
这一场暗斗,真正的赢家是李恪。他不过只轻轻地做了一两个手脚,便让李承乾和李泰斗得死去活来,事qíng一旦bào露,他们也不过是两败俱伤。
李承乾不是傻蛋,他心中也有所怀疑,但是既然已经做了,只能想着如何收拾残局。
只是这些年来,他真的疲惫了,有时候当真想丢下这个储君的位置,然而他是嫡长子,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都是名正言顺的储君,就算他放下储位,新君即位也必会时时提防,他的日子怕是会更加艰难。
站在这个位置,他是迫不得已。
如此的孤寂,以至,他从来都知道安瑾并不是全心全意地跟着他,却还是难以放手。
“安瑾,我累了。”李承乾直身,伸手轻轻搂住安瑾。无论安瑾是否真的关心他,但是至少有一点毋庸怀疑,安瑾绝不会出背叛他。
第375章诱
长安入秋,八卦的热qíng却如炙夏一般,在街头巷尾间蔓延。
桑辰被袭击事件的来龙去脉,众说纷纭,而何寺正谨遵圣谕,不敢将过程透露分毫,但是却不遗余力地把冉颜和刘青松如何救治桑辰的过程渲染的十分jīng彩,其说故事的功力丝毫不在刘青松之下。
不过何寺正倒也很有分寸,将冉颜为桑辰人工呼吸的一段略了过去,并且严禁外传,违者必重罚。
别人的视线大都被冉颜的解剖术和桑辰被袭内幕所吸引,但萧颂却是私下里把所有的事qíng都调查得清清楚楚,之后便立刻二次着手封锁此事。
萧颂的表面功夫向来做得不错,在人前,与冉颜依旧夫妻和睦,然而之后便埋头到了案件之中,白日去官署,晚上彻夜批阅卷宗,也从不会刻意地避开冉颜,见了面,依旧是笑意盈盈。
但这些不过是他长久以来习惯的伪装而已,冉颜能清楚地感觉到,他与从前的不同,也明白萧颂这次是真的动怒了。
没有哪个男人能受得了被带了绿帽子,冉颜对桑辰的举动还没有到那种地步,可萧颂心里岂能没有疙瘩?况且他一直以来对这方面都没有什么心胸。
冉颜起初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当时qíng况危急,刘青松不在身边,又无别人会做人工呼吸,她不想桑辰死,嘴对嘴又有什么关系?可是这几日来,她也站在萧颂的立场上想了许多。他在婚事上面,一直都是全长安的笑话,好不容易娶了个妻子,却“红杏出墙”,又怎么能不郁结?更重要的是,他在乎她,他一直都不是个善心人,别的人死活又与他有什么关系?因此恐怕一时也难以想开。
“怎么办?”冉颜虽然很会分析别人心理,但知道是一回事,怎么应对又是另一回事,她对男女关系向来不怎么擅长,只能破釜沉舟地咨询刘青松了。
刘青松一听说事qíng的经过,立刻兴奋地道:“冉颜,你这可是问对人了,这方面我是专家。”
冉颜倒是有些相信,毕竟刘青松没几日便将冉韵追到手了,冉颜从来不觉得冉韵是个单纯的小姑娘那么好骗。
见冉颜投来询问的目光,刘青松道:“三十六计懂不懂,首先说一个,苦ròu计,咱们配一个药,让你吃了之后犹如大病将死,九郎不过是生气罢了,他若是不在乎你,也不会生这么大气,你这招一使,保证他什么气都没有了。”
冉颜垂眸沉思,歌蓝道:“没有别的法子了吗?郎君又不是愚笨之人,岂是这么容易被骗?倘若被看破,会不会弄巧成拙?”
冉颜也正是有这方面的顾虑。
“法子多的是。”刘青松自信满满地道:“不如你就直接与桑辰继续暧昧着,装作真的红杏出墙,九郎一看,绝对急。”
“对,他肯定会急。”冉颜面无表qíng地盯着刘青松,“不仅会急,而且会bào怒,指不定就下狠手杀了桑辰。”
以萧颂的xing子,的确能gān出这种事,刘青松一点也不怀疑。
“不如……就用美人计吧。”刘青松一脸猥琐地笑,“qíng趣你该知道吧?你这样容貌,只要别死板着一张脸,穿得清凉点,到他面前去嗯嗯啊啊两声,他就是铁壁铜墙,也该坍塌了。”
冉颜皱眉道:“你以为人人都是你?”
话虽这么说,这也是目前看起来最为稳妥的法子了,即便不成功,也不过是丢回脸而已,她在他面前又不是第一次丢脸了。
她不屑用苦ròu计作假,又不齿利用桑辰……最终,冉颜便果断决定当晚就试试美人计,一直等着别人主动,也不是她的风格。
冉颜不保守,但也不是个随便的人,以前没jiāo男朋友,一来是因为秦云林的事qíng压在心头,二来,没有遇上合适的人,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她以前好像对这方便并没有多少兴趣。
就是现在,倘若那个人不是萧颂,她也不会有什么冲动。
赶走刘青松,冉颜便与歌蓝、晚绿关在屋内开始改衣服。那种半透明的薄纱到处都是,而且纱、绸、绡的质地都各有不同,配起来便如笼在雾中,若隐若现,歌蓝和晚绿一致认为,比单纯的bào露更有杀伤力。
修修改改中,三人不知不觉地忙了一天。
傍晚时,萧颂从官署回来,还如前几日一样,在前院的浴房里沐浴之后便去了书房。这几日他的心qíng差到了极点,幸而事qíng较多,他可以将全部注意力都放到案宗上,以前一个人的时候不也是这么过来的么?
萧颂埋首在一堆案宗里,不知道何时走了神。
他起身走至窗边的几前,给自己倒了杯水,斜倚在窗前,能看见长安坊市间的亭台楼阁,遥遥似是延伸到天际。
关于冉颜为桑辰度气的事qíng,当时他听到消息,怒火登时淹没了理智,若非是他平素已经将“三思后行”刻入骨子里,恐怕桑辰已经身首异处了。
冉颜之于萧颂,是妻,无论如何都不能放手的妻子。他这些日刻意避开她,是出于多方面的考虑,他知道自己很不冷静,也不能接受这种事qíng,所以怕在qíng绪支配下做出什么伤害感qíng而无法挽回的事qíng。
再说,他也得让冉颜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此事,冉颜是个有分寸的人,应该不会让这种事qíng再出现第二次。
看着渐渐落山的夕阳,萧颂微微蹙眉,心里有些不安,前几日这个时候冉颜早就送饭来了,今日却迟迟未来……
“来人。”萧颂扬声道。
“郎君。”小厮推门进来,垂首恭立道。
“命人去看看夫人在做什么?”萧颂话音方落,便听见了上楼的脚步声。
萧颂唇角微微一弯,他不用看人,只听脚步声便知道是冉颜来了,便小厮道:“你下去吧。”
“是。”小厮躬身下去,在到楼梯口的时候,退避到一旁,小声道:“夫人来得正好,郎君方才还念叨您呢。”
萧颂一旦yīn郁起来,全府的气温都降至冰点,所有仆婢都知道是因为与夫人闹别扭了。他们倒是将形势看得无比清楚,在家里,还是夫人的话算数,所以立刻都一边倒地偏向冉颜,通风报信绝不在话下。
“嗯,赏。”冉颜亦轻轻回了一句。她也只需要说这一个字,至于赏什么赏多少,都不需要她来动脑筋,歌蓝会将这些事qíng想周全,她只需做决定。
虽然两人说话的声音极轻,但萧颂站在门边,听得一清二楚,脸色不由发黑。
冉颜进屋时,便瞧见萧颂一脸yīn沉地坐在案前,她顿了一下,略一思索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不由莞尔,“夫君,晚膳可曾用过了?”
“未曾。”萧颂醇厚的声音显得有些低沉。
自从与冉颜大婚之后,萧颂每日回家十分积极,便是现在这样闹不愉快,视事完之后,还是会立刻回来,不会像以前那样在官署中随便吃些。
“我方才做了一些小菜。”冉颜亲自将托盘里的菜摆到窗边的几上。
屋内到处都堆满了案宗,因怕损毁案宗,萧颂一般不会在这里吃饭,喝茶也都是在窗边那块地方。
萧颂今日并没有露出那种习惯xing的笑,默默地坐到几前,问了一句,“你可曾吃过?”
“娘子一下午都在厨房里忙,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呢。”晚绿飞快地道。
侍婢在这个时候cha嘴很无礼,但是看着两人整日“相敬如冰”,她十分着急,也顾不得许多,心道,大不了就被打上十几板子,半个月后又是一条好汉。
“晚绿。”冉颜皱眉,不是因为她cha嘴,而是太夸张了,她不过比平时多在厨房里待了一两刻,今日的饭菜的确用心些而已。
萧颂垂眸看了一眼菜色,冉颜做饭不喜欢做很大分量,但菜式比较丰富,因着刀工利落,厨艺也不错,因此每一道菜看起来都赏心悦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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