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满唐/大唐女法医_袖唐【完结】(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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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青松愣了一下,旋即往前凑了凑,“你这想法妙啊!不过松子并非名字,乃是‘刘青松之子’的简称。你说说,除了松鼠之外还有何有意思的名字?”

  “我……我只是突发奇想。”桑辰窘迫道。

  刘青松正yù继续追问,外面有个胖胖的和尚唱了声佛号,“师叔,杜家娘子来了。”

  桑辰一慌,立刻起身,“轻松,你,你就说我……说我……”

  “说你不在?”刘青松问道。

  “对对对。”桑辰连连点头,转身便从另一边奔逃而去,佛经散落一地。

  刘青松伸手将佛经捡起来放在几上,一抬头,便看见门外一袭浅琥珀色jiāo领襦裙的女子婷婷立于门前。

  她戴着面纱,刘青松未看清全貌,但以他多年经验,这女子定然生得不错。

  女子看见他,急急退避到一侧,轻声问道:“桑先生可在?”

  刘青松道:“他刚刚走了。”

  “奴知道先生会躲,因此写了封信,可否托您转jiāo给先生。”杜娘子道。

  这种事qíng,刘青松最喜欢做了,立刻便答应道:“能为杜娘子效劳,在下深感荣幸。”

  杜娘子从门fèng里推了一封信进来。

  “杜娘子可还有话jiāo代?”刘青松很好奇,四年前杜娘子便已经十六岁了,如今已经是二十岁的大龄剩女,基本上算是寻不到好夫家了,她对桑辰的心可真是够坚决。

  杜娘子声音黯淡,“无,有劳您了。”

  刘青松看见那个纤细的影子起身,便问道:“杜娘子可想知道随远为何不愿娶你?”

  杜娘子的脚步顿下,又在原地跪坐下来,“请先生不吝指教。”

  “其实半年前我便知道他对你有别样的心思了,只是他这个人固执,从前他心中恋慕一个女子,后来那女子已经嫁了别人,他便打算青灯古佛了此一生,他认定自己对那女子矢志不渝,所以即便对你动了心,也不会承认。”刘青松算是把桑辰的xing子摸透了。

  杜娘子沉默片刻,道:“先生可有办法?”

  “有。”刘青松笑吟吟地道,却并不将法子直接说出。

  “先生想要奴做什么?”杜娘子问道。

  刘青松心中暗赞,这姑娘倒是挺上道的,便也不卖关子,直接道:“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

  “真实……身份……”杜娘子喃喃自语,“我不是杜家女儿吗……”

  “杜娘子可以考虑一下。”刘青松道。

  “不,无需考虑。”杜娘子立刻道。

  她叹了口气,将前因后果道来。

  “我记得自己是杜家女儿,我父是提刑官姓杜名晖,夫家姓桑,夫君乃是戍边的将军,我嫁过去便不曾见过他。三年后,却闻他战死沙场,连尸骨都不曾见,只得了一身残破甲衣入殓……我不甘心,便带了仆从去战场捡他尸骨,不慎从山上摔了下来,一切便都变了。我父变成了杜相,我不认识身边所有人,可他们都告诉我,我不过是做了梦。您也不信吧?”

  “我有很长一段时间不信。”刘青松觉得终于找到一个知己。别人都把穿越当家常便饭,实际也还真就是家常便饭,但只有他如庄周梦蝶一般,许多年分不清虚实。

  除了宋朝,刘青松暂时还未想到哪个朝代还有提刑官一职。他不禁问道:“那个……你不应该为夫君守节吗?”

  杜娘子道:“我家郎君已过世,我为何不可改嫁?再者,如今的我已不是当初的我,世事变化皆有定数,许是上天怜我,让我到前生与郎君相会。”

  记得宋朝是称呼丈夫为“郎君”,刘青松一时有些混乱,抓了抓头发,道:“罢了罢了,我头疼,我跟你说……”

  刘青松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地说了一通,便由着杜娘子自己想,自己甩袖回家去了。

  他以前觉得,宋朝女子都是被关在家里裹小脚,为了贞节牌坊连命都不要的,可与杜娘子聊过之后,觉得自己想法实在太肤浅了。

  不过,宋朝男女大防倒是有。依刘青松看,杜娘子这xing子一看就是礼教压不住内心的奔放……

  番外二桑辰篇(3)

  桑辰窝在藏经阁,直到天色擦黑,小沙弥唤他去吃晚饭,悬着的心才稍微放下来些。

  晚饭过后,桑辰回竹舍取衣物去沐浴。他一个人住在寺院后面的一个荒芜角落,住持给他分了一块地,用来种些蔬菜。平时他会帮寺中抄经书,不给钱财,但是管一日三餐。

  唯一和他朝夕相伴的,是当初做太学博士时的坐骑——一头驴。

  全大唐的读书人都痛心疾首,一个才绝惊艳的桑随远便这样湮没于经文之间,从不应任何邀请,不写文章,不吟诗,只偶尔打发时间时作画、记录想出来的棋谱,但从不会买卖或者送人。一时之间,桑随远的字画、手稿都价格飞涨,尤其是他亲手做的兰花澄泥砚,底下刻有诗词的已经近喊价万贯,变成贵族案头最奢侈的物品。但也都是有价无市,拥有这些东西的人,自然不会拿出去卖钱。

  然而对于这一切,桑辰都浑然不知。他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茹素、念经,一身轻松。偶尔还会想起冉颜的面容,但也已经不能动他心绪,偶然相见时,不过是唱一声佛号,行一个佛礼。

  可是,桑辰不信自己对她的心已经归于平淡,他原以为,会是一生一世的。

  朦胧光线中,桑辰脱离屐鞋,摸黑进了屋。

  正准备去屏风上摸衣裳,腰上忽然多一双手,紧接着背后贴上一个柔软的身子,“桑先生。”

  是杜家娘子!桑辰一声惊叫硬生生地卡在喉咙里,急道:“已经夜了,你怎么还在这里!”

  “我总想,再等等你就会回来,没想到不知不觉天就黑了。”杜娘子对桑辰的xing子简直太了解,这样的鬼话,旁人不见得会信,可他一定会信。

  “你先松开我。”黑暗中,桑辰脸色涨得通红,感觉背上的柔软身体像是烙铁一样,烫得他浑身发热。

  “这处太荒凉了,我一个人害怕,你答应我不跑,我便放开你。”杜娘子声音哽咽。

  “嗯。”桑辰应了。

  桑辰这人有个最大的优点,便是一诺千金。杜娘子对他的话一点也不怀疑,欢喜地松手,心觉得刘青松的法子果然很管用,于是她对接下来的事qíng更有信心了。

  桑辰摸到火折子,将油灯点亮。

  昏huáng的光线照亮狭小的屋子,他不敢转过身去,想了片刻,道:“杜娘子,天色已晚,坊门怕都关了,但倘若你住在这里,怕于名声有碍,我送你去清音庵暂住一晚吧。”

  “……”

  桑辰半晌没有得到回答,不由转过身来。

  温暖的光下,女子一袭琥珀色的jiāo领襦裙茕茕孑立,面上覆纱,看不见全貌,然而似乎从骨子里散发一种孤寂,孤寂中透着温婉,宛如一块遗世美玉。

  杜娘子微微垂头,“清音庵太远了。”

  桑辰回过神来,拘谨道:“不远,不远,翻过两个山头就到了。”

  到的时候也已经天亮了吧?刘青松教她霸王硬上弓,桑辰是个很有责任感的人,不管是不是她主动,他都会负起责任。

  她自从见到桑辰的第一眼,便无法将他的身影从心中抹去,在这四年里,家中给她说了几次亲,她宁愿装疯卖傻也绝不肯嫁,如今已经是这般年纪,起初真想就不顾廉耻,按照刘青松的法子来办,可看着他清澈如泓的眼,只能叹了口气,微微欠身,“有劳桑先生了。”

  桑辰面上绽开一抹笑,从屋内找来一件披风,“夜深露重,娘子先披上吧。”

  她心中猛然漏跳了几拍,在她的家乡,娘子便是夫人的意思。来大唐四年,她早已经习惯了“郎君”“娘子”这样的称呼,家里的仆婢也都“娘子、娘子”地叫唤,可是听桑辰这样叫,她还是控制不住地脸红心跳。

  “我名江离。”杜娘子把披风裹在身上,有淡淡的皂角味。

  “扈江离与辟芷兮,纫秋兰以为佩。”桑辰渐渐自在了许多,“是雅致的名字。”

  “江离,将离,我父亲起初也是因此给我取了这名字,但后来便觉不好了。”杜江离笑道。

  桑辰点好灯笼,正yù出门,忽而顿住脚步,赧然道:“娘子可识路?”

  杜江离摇头。

  “且侯一侯。”桑辰急急忙忙又返回去,在屋里折腾一番,背了个大包裹走了出来,见杜江离满眼惊诧地盯着他,颇为羞涩地解释,“我识路的功夫向来不大好,不过娘子放心,半个月之内绝对可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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