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满唐/大唐女法医_袖唐【完结】(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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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看仔细,不过远远瞧着,她那眉太细,眉梢又锋,鼻眼生得倒是好,乍一看是个极美的,多看两回就觉得寡淡。”老头儿虽然衣衫褴褛,但评论起娘子的长相,丝毫不含糊。

  晚绿更加感兴趣了,“齐六娘那样你都觉得不寡淡,那你眼中岂不是没有美人了?”

  “喏,你们家娘子就生得好,天庭饱满,眉似远山,目若清水,琼鼻丰而不肥,灵巧!”老头儿笑呵呵地又看了冉颜一眼,又补了一句,“不过眉宇之间板气了些,若是常常开怀大笑,才会越发灵秀。”

  刘品让倒是还有心思讨论旁的事qíng,也附和一句道:“说的有理。”

  晚绿不满地撅了撅嘴,“我看我们家娘子哪儿都好。”

  船家却也不再接话,满面笑容地继续划船,毕竟当着人家娘子的面,就评头论足,是一种不礼貌的行为,船家也很有度,点到即止,再说下去可就是轻薄小娘子了。

  杨勇站在船头,余光偶尔掠过冉颜身上,并非是欣赏美色,他对冉颜能力的欣赏反而大过于容貌。

  河风阵阵轻chuī,水面上波làng不大,船行得还算平稳。

  过了好一会儿,隔壁一艘乌篷船快速地靠近过来,船头上一个捕快俯身道:“刺史,寻到一艘可疑的画舫,漂在水面上,船甲板上没有一个人,属下悄悄查探过,也无船夫。”

  “嗯。”刘品让沉吟片刻,道:“上船拿人吧,最好能捉活口。”

  其实刘品让想这半晌,也没弄明白,既然是殷三娘所为,那么这次被杀的人又是谁呢?

  刘品让身为刺史,亲自过来捉人已经算是很负责任了,自然不可能去亲身涉险,所以他们这艘乌篷船只在距离画舫十余丈的地方泊着,以冉颜的目力,能勉qiáng看清楚船上人脸。

  一队人迅速地登上船,却久久不曾冲进去,仿佛在对峙。

  刘品让看了一会儿,觉得有些不大对劲,便道:“船家,再靠近那画舫一些。”

  船夫也知晓这是办案,便不多话,直接把船向前划了十余丈,这一次能清楚地听见画舫上的声音。

  很快便有衙役来报,“刺史,秦上佐之子被绑在船上,殷三娘说如果我们敢进去,她就杀了秦四郎。”

  第73章扭曲的爱恋

  “问问她,可愿意见一见冉十七娘。”冉颜出声道。

  外面的衙役见刘品让未曾反对,便应了一声,登上大船,然而还未等衙役问出口,船舱的门被人打开。

  一名着月白襦裙的侍婢静静立在门口,眼眸微垂,看不出神色,“我家娘子问,冉十七娘是不是在此处。”

  画舫和乌篷船的距离不远,冉颜他们能听见船上的对话,船上也同样能听见冉颜方才所说的话。

  “我在。”冉颜从乌篷船中走出,在晚绿的搀扶下,越过临近的两艘船,登上画舫。

  那侍婢微微抬眼,目光从冉颜面上转移到晚绿身上,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复又朝冉颜微微欠身道:“娘子请十七娘进去。”

  冉颜方微微一动,却被晚绿一把拉住,遂转回头,却见晚绿面色惊疑地盯着那名侍婢,“未夏。”

  被晚绿唤做未夏的侍婢,脚步微微顿了一下,却未曾回头。

  “你认识她?”冉颜问道。

  晚绿点点头,“她曾经是殷四娘的贴身侍婢,殷四娘没了之后,听说她们都被卖了,没想到居然还在殷府,娘子,会不会……”

  冉颜知道晚绿的意思,她约莫是怀疑未夏对殷府怀恨在心,所以处心积虑的报复。

  “这个未夏,是否很会化妆?”冉颜想到死者繁chūn面上的妆容,居然能够把一个溺水肿胀的尸体遮掩得那样好,这绝对不是一般女子能够办得到的。

  “这个奴婢不知,但当初殷四娘一双手灵巧得很,想必她的侍婢也不会差。”晚绿满腹疑惑,不知道冉颜怎么忽然问起这个。

  冉颜点点头,举步往船舱内走,晚绿拉不住她,便索xing跟了过去。

  撩开竹帘,船舱里面的qíng形呈现在眼前,秦四郎被绑在一张小榻上,口中勒着一根缎带,墨发披散,看样子那缎带是原来束头发用的,一张清俊的面容上愤怒和恐惧jiāo织,扭曲的变了样子。

  冉颜顺着秦慕生的目光看过去,在他对面的窗下,一袭墨绿色的袍服,手脚都被束上,口中亦被布缚住,那人瘦长面白,居然是张斐。

  张斐胯下一片触目惊心的鲜血,殷渺渺一贯温婉的面容上带着诡异的微笑,猛地拔出cha在他胯下的匕首,随着匕首拔出,鲜血犹如喷泉一般,直直喷洒到船顶。

  晚绿连忙拉着冉颜退后两步。

  张斐白皙的面容扭曲作一团,口中发出带着哭喊的吼声,却因口舌被缚住,声音到了嘴边变成凄厉的呜咽。

  即便冉颜见过不少惨不忍睹的尸体,却也被这一幕震住。血雾之中,殷渺渺站起身来,冲冉颜柔柔一笑,“阿颜,你来啦。”

  如雏jú一样的笑容,落上鲜血,诡异可怖之极。

  晚绿颤抖着挡在冉颜前面,身上被溅了不少血滴,空气中弥漫着腥甜的气味,令人作呕。

  外面的衙役听见声音,立刻冲了进来,一进屋却被眼前这一幕骇住,整个船舱内喷满了血,在今日之前,他们决然没有想到,一个人体内会有这么的血。

  空中还弥漫着淡淡的血雾,随着门被打开,随风飘散。

  “阿颜,你知道吗,只有他的血才能让我解脱,这个禽shòu!人渣!哈哈哈!”殷渺渺放声大笑,笑着笑着,声音里染上浓浓的凄绝。

  “为什么要杀他?”冉颜缓缓问道。

  “为什么?”殷渺渺声音陡然尖利,刺得人耳膜隐隐作痛,但旋即语气又软了下来,“我一直以为两年前那个玷污我的人是秦四郎,却没想到居然是他!是他骗了四郎写了书信,引我前去,夺了我的清白。”

  殷渺渺凄厉的神qíng中渐渐染上了一层恐惧,仿佛回到两年以前初chūn,“两年前,我在上元节第一次遇到四郎……”

  殷渺渺缓步走至秦慕生身侧,在榻前跽坐,从怀中掏出帕子,轻轻帮他擦拭掉面上沾染的血迹,细语慢慢,“你还记得吗,那个上元灯节,满街的华灯初上,你在渡口打画舫中下来,着的是一袭深蓝色直领大袖,笑容朗朗,我便觉得满街的华灯也不过如此,竟比不上你转身一笑间。”

  殷渺渺眼泪从眼眸中落下,将满面血污冲掉,露出些许白皙肌肤。她伸手解掉缚住秦慕生口舌的缎带,喃喃道:“你喜欢过我吗,哪怕仅有一点点?”

  秦慕生由惊恐渐渐缓了下来,他能感受到殷渺渺问这话的时候,是出自于多么刻骨的爱。从来都是他追逐美人,却未曾感受过这样炙热的爱,纵然这份爱已经变得扭曲。他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事实上他从未注意过这个一直站在齐六娘身侧,所有光华都被遮掩住的温婉少女,可此时此刻即便知道自己身处危险,却不想骗她,只道:“我……不知道。”

  殷渺渺面上绽开一抹灿然的笑容,右颊上漾出一个极浅的酒窝,“你不曾胡乱哄我,我很高兴,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你眼里从前只能看得到齐六娘,现在只能看得见阿颜,我永远都不如她们。”

  “为什么要喜欢美人呢?”殷渺渺淡淡笑着,眉眼间都带着一丝明媚,与平时温和的样子大相径庭,“看着你遭受她们嘲讽,我既心疼又痛恨,也曾想,为何我不曾生成齐六娘那等姿色,纵然你只爱我一时半刻,我亦无悔。所以,我看见你的那封信,心里真高兴极了……”

  冉颜算是听明白了,殷渺渺自从上元灯节见了秦慕生一回,便心生爱慕,而秦慕生处事一向荒唐,被张斐哄骗着写了邀约殷渺渺的信,他也许有别的事,也许根本忘记还曾约过殷渺渺,于是让张斐钻了空子,夺了她的清白。

  可能当时张斐用了迷药之类的东西,让殷渺渺事后一直以为与自己发生关系的人是秦慕生。

  殷渺渺起身,丢下手中的匕首,神色平淡地对刘品让道:“韩山是我命翠眉杀的,繁chūn是我杀的,亦是我yù杀晚绿,一切都是我所为。”

  刘品让挥了挥手,命人将殷渺渺抓起来,“带回衙门再仔细审问。”

  殷渺渺被两名衙役架着,从冉颜身边经过的事后,面上竟然带着明亮的笑容,她动了动嘴唇,却未曾说出什么话来。

  冉颜盯着她的背影,眉头微微蹙起。

  “十七娘,你来看看,张郎君还有没有救?”刘品让催促道。

  冉颜淡淡看了昏迷的张斐一眼,她一点也不想救这个禽shòu,纵然被殷渺渺伤成这样,冉颜丝毫也没有同qíng,但目光落到他的胯下,才走过去蹲下身,捏起张斐的手腕探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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