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宜岚笑道:“娘多虑了。谢姨娘这会子还能不能做姨娘都难说呢。娘xing子和软,可是舅母却不一样。看舅母的架势,不把谢姨娘赶出长兴侯府,是不会罢休的。”
简士芸也笑,却没有陈宜岚那样笃定,沉吟道:“你爹不是个无qíng的人。谢姨娘跟了他十几年,qíng分自然是有的。我不求他将谢姨娘赶出侯府,我只望他能给我正妻的体面就够了。还有,以后你要是入了宫,要记得你大表哥,还有以后的大表嫂,才是真正能帮衬你的人。”
陈宜岚将娘的话都听了进去。她不是个糊涂人,这么多年没有亲娘照拂,她也能平安长大,其心xing为人,都不是一般娇养大的姑娘能比的。
母女俩安心在镇国公府住下,只等着皇后娘娘“痊愈”,就能开始复选了。
贺宁馨在贺府里,这几天跟许夫人各司其职,将贺府女儿“yin奔”的谣言之事,也查得八九不离十了。
许夫人先将她派人查的贺家二房和聂家那边的事说了一遍,又道:“你二叔家这几天还好,没有什么特别。就是聂姨妈家,前一阵子,有个大户人家得脸的仆妇一样的人,往他们家去过几次。聂姨妈是个嘴碎的,被人套了口风也说不定。”
跟贺宁馨的猜测很吻合。
贺宁馨试探地问道:“可能查出是哪一家的下人?”十有八九是宁远侯府的下人。
许夫人却笑道:“你当我是缇骑,想查什么就能查到?就这个消息,也是我们家管事花了不少银子和功夫,才打探来得。”
贺宁馨没法子,只好跟着笑了一回,又对许夫人道:“女儿想接二妹妹夫妇俩过府一叙。”
许夫人想起贺宁羽就头疼,皱着眉头问道:“见他们做什么?还嫌他们惹得麻烦不够多?”
“解铃还须系铃人,此事因他们而起,他们自然也要出一份力才是。”在贺宁馨的计划里,惹出整件麻烦的聂维,是一个很重要的棋子。
许夫人看了贺宁馨一眼,见她胸有成竹的样子,有些犹豫地道:“晚上等你爹回来,我们再一起商议好不好?”
贺宁馨也没有打算许夫人一下子就同意她的想法,早就准备好了水磨功夫等着许夫人。
“娘说怎样就怎样。晚上吃了饭,女儿再过来给娘请安。”贺宁馨笑眯眯地对着许夫人福了一福,很是俏皮的样子。
吃过晚饭,贺宁馨回去收拾了收拾,便又去了许夫人的上房。
贺大老爷听了许夫人的嘱咐,在上房里等着贺宁馨过来。
贺宁馨进了屋子,先按礼数问了安,才跟着许夫人和贺大老爷去了内室叙谈。
许夫人的院子大门外,留了心腹婆子看门。外屋门口,又站着回秋和回冬两尊门神。
贺宁馨自己的大丫鬟扶风和扶柳带着一众小丫鬟,在旁边的耳房里听婆子们谈天说地。
许夫人的内室里,便只留了至亲的一家三口。
贺宁馨的来意,许夫人已经对贺大老爷说过了。
贺大老爷端坐在软榻对面的圈椅上,以为贺宁馨是担心自己嫁不出去,便要安她的心,劝慰道:“馨儿,这事你不用担心。飞扬不是那种人,我和你母亲,也不是耳根子软的人,更不会将这些风言风语放在心上。你自己好生将养着,等九月出嫁就是了。又何苦给自己找不痛快?”
许夫人也点头赞同:“馨儿,你不用为爹娘担心。我们也不是吃哑巴亏的人,横竖以后会找补回来的。只是不用急在一时。”现下最要紧的,是贺宁馨平平安安出嫁。等她嫁了人,他们贺家自然会腾出手来,收拾那些居心叵测的人家。
贺宁馨却想得不一样,遂起身去墙角的茶龛里给爹娘各沏了一杯茶过来,放在爹娘中间的雕花镂空紫檀木小供桌上,劝道:“爹、娘,先喝杯茶,听女儿把这事理一理。”
说完,贺宁馨将自己的分析给贺大老爷和许夫人又说了一遍。
贺大老爷不是没想过此事或许会被有心人拿来作为攻击自己的由头,可是事到如今,他只有忍着,等女儿出嫁之后,再做计较。若是在女儿出嫁前就出来跟人理论,只会让此事甚嚣尘上,到时候反而闹得不可开jiāo,让女儿和女婿彻底没脸。
贺宁馨听完贺大老爷的顾虑,又道:“爹挂着女儿,女儿也要为爹着想。此事我们万万不可装聋作哑,任这些人继续胡说八道下去。要知道树yù静而风不止,只要他们没有达到目的,这事就会没完没了”
“你说得也有道理。如果你不甘心,我们或许可以想个别的法子。”贺大老爷觉得女儿说得也有道理。如今最重要的,不是他们单方面息事宁人,而是找出黑手,才能掐断源头。
“娘,这件事,女儿想试一试,亲自帮我们贺家讨回公道。”贺宁馨小心翼翼地对许夫人提议。
以前的贺宁馨是个不谙世事的姑娘,许夫人和贺大老爷从来没有让她办过正经事。
许夫人想了想,看着贺宁馨问道:“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你可有把握?”
贺宁馨抿嘴笑了笑,坐到许夫人身边,抱住了许夫人的胳膊,低声道:“女儿说大话了。其实这件事,也少不了要爹帮衬帮衬……”
许夫人放了心,故意笑道:“哦,敢qíng你只要爹,不要娘?”
贺大老爷脸上含笑看着夫人和女儿,心里却乐开了花。
贺宁馨见时机到了,趁机说道:“女儿觉得,要将此事扳回一局,便得由二妹妹和妹夫出面,将宁远侯府告上刑部。”
贺大老爷正低头端了茶杯喝茶,闻言一口水呛了出来,不断咳嗽起来。又放下手里的茶杯,指着贺宁馨问道:“你……你……你再说一遍?”
许夫人赶紧弯腰越过小供桌,给桌子那一边的贺大老爷拿帕子搽拭茶水,又嗔怪贺宁馨道:“馨儿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看把你爹吓得。这事万万不可,若是告上刑部,我们贺家就面子里子全没了。你还要不要嫁人,你爹还要不要做官,我们贺家还要不要脸?”许夫人是生意人,最讲究和气生财。对于上官府打官司,基本上是能躲就躲。能用银子解决的问题,绝对不愿意上公堂。
贺宁馨也忙过来帮贺大老爷清理身上的茶叶梗子,听了许夫人的嗔怪也不生气,笑眯眯地道:“怎么娘认为,我们贺家现在就有脸,而且里子面子都在吗?”
许夫人被贺宁馨的话噎了一下。也是,贺家现在,只有自家人关在屋里自欺欺人,以为天天在自己耳边念一百遍“我没听见”、“我什么都没听见”,就能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可是走出去,看见一些不明就里的人异样的眼光,饶是许夫人涵养好,有时候也会被气得肝疼。
贺大老爷身上的茶水终于清理gān净了,三个人忙乱了一番,刚才有些紧张的气氛倒是烟消云散了。
“就算要告,为何要告宁远侯府?此事跟宁远侯府又有何关系?你可有切实的证据?”贺大老爷有些不明白,也有些头疼。许夫人跟他提过那三家传话传得最厉害的府上,可没有宁远侯府的名字。再说宁远侯府是皇后娘家,若是要拿宁远侯府做筏子,还真得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
第一百二十六章撒网下(粉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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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宁馨为何要将貌似与此事无关的宁远侯府单拎出来,真正的原因当然不能说出来。不过她也早有准备,听贺大老爷问她有没有证据,便两手一摊,先开了个玩笑:“没有证据。”
贺大老爷忍不住低声斥道:“胡闹宁远侯府是皇后娘家,你怎能随意拿来玩笑?”
贺宁馨忙收了笑容,正色道:“女儿现在虽然没有证据,可是女儿觉得,这件事是针对我们贺家同镇国公府的婚约而来。也就是说,这件事的幕后黑手,要么同女儿有过节,要么看上了镇国公府。当然,也可能二者兼而有之。”
贺大老爷和许夫人对视一眼,觉得有些道理。
“说下去。”贺大老爷凝神细听贺宁馨的理由。
贺宁馨说不出真实的理由,只好换个角度,用结果来说明原因,其实也是有些避重就轻的意思。当年她还是裴舒凡的时候,跟三个哥哥一起念书,这种事qíng没少gān过。几个哥哥都没有她有急智,经常被她的歪理挤兑得面红脖子粗……
“爹和娘都知道,女儿一向不喜欢抛头露面,在外面很少与人结怨。只有上次宁远侯府的填房夫人及笄礼上,女儿为了那去世的宁远侯原配夫人,说了几句公道话,得罪了宁远侯的填房夫人。此事是不是让宁远侯府怀恨在心,女儿倒不敢妄加猜测。”贺宁馨并没有一口咬定是她得罪了宁远侯夫人裴舒芬,才让宁远侯府出来做了这个局。既为了打击到自己的名声,又能让宁远侯府得到实际的好处,行那一箭双雕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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