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看去,原来只有裴舒芬做得那些药丸而已。
贺宁馨心下了然:裴舒芬定然是知道了自己的药有问题,所以将这些她以前做得药都扔了。
可裴舒芬是如何知道这些药有问题的呢?难道她的身子已经出了毛病?——贺宁馨百思不得其解,只是将那包袱兜着,都带到二楼上去了。
裴舒芬做得这些药丸,贺宁馨这边都有过一模一样的一份复制出来。她既然知道这些药丸有问题,当然不会自己去吃,或者给别人吃,都是直接扔到对面的浓雾里去了。裴舒芬做得多,她扔得也多,早就不记得都有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可是奇怪的是,她扔得药丸,似乎被浓雾吞噬,而裴舒芬扔得包袱,却突破了浓雾的封锁,落到她这边的地界儿。
既然是因缘巧合,她倒是可以检视一下,猜一猜是哪些药出了问题,能让裴舒芬警惕起来。
坐在二楼的书房里,贺宁馨将那些药丸按照形状和气味一一分了类,在窗前的大书案上摆了起来,慢慢看过去。
这些药丸,根据那《百糙集》记载,有丰胸用的,有避孕用的,有止疼用的,还有治疗跌打损伤用的膏药,倒是品种繁多,不一而足。
贺宁馨的手在这些药丸上一一拂过,脑子里迅速思索着,最后她的手指,停在了止疼用的药丸上面。她知道,《百糙集》里这种药丸,用了大量的曼陀罗花做主药,还有一味星星糙,似乎可以压制曼陀罗花的毒xing,在这药里也是主药之一。
同《百糙集》里记载的别的药方一样,这种止疼药丸里,也是只有君臣,没有佐使。而这个地方产的曼陀罗花,本来药xing就比外面的要qiáng上百倍。吃下去以后,大概以曼陀罗花的qiáng致幻作用,非让人疯癫失常不可。
以此类推,大概是裴舒芬发现这药能让人癫狂,所以对这个地方产的药糙和药方生了警惕?不过看裴舒芬自己倒没有发疯的样子,自然不是她自己吃了的。——看来她还没有笨到无可救药吗。
贺宁馨嘴角微翘,将那些药用小药瓶装了起来,打算留起来以观后效。如果她没有猜错,裴舒芬一定会去求医问药,最终也会发现她的身子因那些药物受损的事实。
想到这里,贺宁馨又有些可惜。她算计了这么多,本来就是打着拖延的主意。只要裴舒芬不会发现这些药物的缺陷,或者要很久以后才会发现这些缺陷,这样到了她醒悟的时候,她已经想生都生不了,只能对益儿一心一意地好。而且那时候益儿和谦谦都已长大,自然也不用害怕。
可是裴舒芬现在就明白过来,并且以她的聪慧,立刻会想到法子来弥补。——大概这以后的两三年里,裴舒芬要集中jīng神调养她被这些秘药弄损了的身子上面。这样也好,至少在她确认她能生孩子之前,她不会打两个孩子的主意,甚至连养歪他们的主意大概都不会有。
她真正需要担心的,便是裴舒芬生了自己的孩子以后。
贺宁馨坐在三楼梳妆台前面的镜子前面,漫无目的地想着以后的事qíng,一边将手搭在了镜子边缘。她的手慢慢摩索着镜框,突然发现以前光秃秃的镜框居然变得凹凸不平起来。
贺宁馨十分惊讶,两手把住了镜子,往镜框边缘细细看去。
这一看,贺宁馨倒抽了一口凉气。
只见以前光滑的镜框上,出现了一些细细的刻度。她凑近了看过去,辨认起来,发现都是子丑寅卯这些记年记时用的标记。还有一颗滚圆的小米珠停在一个小小的凹槽里,指着的位置正是壬辰、癸卯、己丑和甲子。壬辰、癸卯在外延,己丑和甲子在内延,正是今年、今日和今时
贺宁馨觉得十分好奇,伸手过去,将那小米珠往前面的一个凹槽滚过去,只见那镜子出现一片浓雾,动dàng了一会儿,才静止下来,出现了一幅不同于她今日看见的qíng形
贺宁馨有些迷惑,便又将那米珠滚来滚去。只见那镜子里面的景象也跟着变来变去,一会儿出现裴舒芬在欣喜若狂,一会儿看见她在伤心落泪。有时候屋子里空无一人,有时候又听见有人上楼来的声音。
贺宁馨转着那小米珠玩了一会儿,终于明白过来,原来是这镜子的新功能。
以前她在镜子前面,只能看见即时的qíng景。现在,那镜子好些有了记忆的功能。她想看见哪一天的qíng形,只要将小米珠转到那一天的刻度上,便能让镜子回放当日的场景
明白了这个好处,贺宁馨大喜。以后就算两个孩子回了宁远侯府,她也不用心心念念每天想着过来查看一番了。只是还有一丝遗憾,就是这个镜子,只能看见裴舒芬的琅缳dòng天里面的qíng形,并不能看见宁远侯府里的qíng形,特别是两个孩子将来要住的地儿。贺宁馨是恨不得将这面镜子安到楚谦益的房间里,好时时刻刻看见孩子在那边过得好不好。
想到这里,贺宁馨失望地拍了拍那面镜子,转念一想,又警告自己太过贪心了。——须弥福地已经是逆天的玩意儿,自己却想着更过分的东西,也要适可而止才是。不然老天爷随时可能把这些宝贝收回去
从自己的须弥福地出来,也不过刚刚一个时辰。
贺宁馨歪躺在罗汉chuáng的cha屏靠背上,心里起伏不定,不知为何就是静不下心来。
她正闭目养神,外屋扶风和扶柳压低了嗓子说话的声音传了进来。——两个丫鬟刚才探头进来看了一眼,见贺宁馨闭着眼躺在那里,还以为她睡着了,便低声说起体己话来。
“扶风,东兴哥有说过什么时候向夫人求娶你?”扶柳的声音娇嫩,就算压低了嗓子,屋里的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哎哟,你掐我做什么?”又听见扶柳的声音,大概是扶风不好意思,掐了她一下。
“你这张嘴就知道混说。夫人才嫁过来不到一年,你就想着自己的事儿,害臊不害臊?”扶风的声音沉稳厚重,很是端凝。
贺宁馨嘴角微微上翘,心qíng十分愉悦。
却听扶柳不甘心地道:“就算东兴哥求了夫人,你也不用马上就嫁啊?——可以先定亲吗。先定了亲,总比现在吊着不上不下地要好。我跟你说,东兴哥可是在这府里的丫鬟里面,是抢手货,个个都争着给他做鞋呢。”
扶风啐道:“我看给东元兄弟做鞋的人更多。”
扶柳一听就炸了,连声音都忘了压低,大声道:“谁?都有谁?——我明儿要去问问东元哥,让他把那些不要脸的骚蹄子做的鞋都扔到她们脸上去才是……”
贺宁馨在屋里听不下去了,大声咳嗽了一声。
扶风和扶柳在外面听见夫人的咳嗽声,脸上都是一白。扶柳更是要哭出来了。
两人低着头,磨磨蹭蹭地进了内室,跪在了贺宁馨罗汉chuáng前面的脚踏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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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对上一章有疑问的,建议回去重看28章。
第六十五章初露端倪下
贺宁馨从罗汉chuáng上缓缓的坐了起来,扬手将头上的赤金镶红蓝宝糖白玉芙蓉鸾鸟纹掩鬓往里紧了紧。因是刚刚在靠枕上躺过的,早上挽得牡丹髻已经有些松了,只靠左右鬓边的赤金玉掩鬓固定住两边的额发。
扶风和扶柳跪在罗汉chuáng的脚踏上,都不敢抬头看贺宁馨一眼,脸上俱是羞愧难当的神色。
贺宁馨微微叹了口气,含笑对扶柳道:“我的发髻又松了,扶柳给我再抿一抿吧。”
扶柳忙低着头应了一声,起身将贺宁馨从罗汉chuáng上扶了下来,坐到梳妆台前。
扶风仍然一个人低着头跪在罗汉chuáng的脚踏上,不敢跟着起来。
贺宁馨看着面前的镜子,扶风跪着的身影正好照在镜子里。贺宁馨对着镜子里面扶风的人影道:“扶风去给我拿身衣裳过来换上。这几天冷得很,这貂皮袍子都不管用了。”
扶风在贺宁馨身后抬起头来,正看见扶柳回头对她使眼色。
“夫人,奴婢……”扶风咬了咬唇,想认错。
贺宁馨打断她的话,漫不经心地道:“先去给我寻身好点的衣裳。”
扶风脸色一白,有些慌乱地赶紧起来,应了声“是”,便去偏厢的衣帽间里翻寻衣裳去了。
内室里只剩下扶柳和贺宁馨两个人。
贺宁馨看着镜子里扶柳上下翻飞、灵巧细致的双手,叹了口气,道:“扶柳,你今年也有十八岁了吧?”
扶柳脸上一红,点点头,如蚊子似地轻声应了一声。
“你们和东兴、东元,到底是怎么回事?”贺宁馨的脸色又淡了下来。
扶柳的手抖了一抖,将贺宁馨的顶发轻轻拉扯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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