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家是个大事儿,丁兄可能有些忙无暇分身,有什么需要丁夫人可让文昭告诉在下一声。”水慕霞吃完茶后起身:“多谢丁夫人的茶,在下告辞了。”他说完目光向后一扫,正好和看过来的芳菲撞在一起,他的眼睛眯起来却什么也没有说。
芳菲已经垂下头屈了屈膝,飞快的转身离开。
紫萱看一眼芳菲起身相送水慕霞:“水公子慢走。”
水慕霞微笑着行到门口转身行礼请紫萱留步,礼行完他就应该转身走人了,可是他看着紫萱轻声道:“嫂夫人,三年前护国夫人已亡,贾氏扶正,你怎么会乘马车而离府呢?”
紫萱闻言有些莫名其妙:“出门当然要用马车啊。”
水慕霞一笑欠身:“丁兄和我这两个来月赚了一千多两银子,嗯,丁兄对银子看得很重。”他说完再次欠了欠身子这次真得走了。
紫萱看向身边的文昭:“你认得大哥刚刚说得话,是什么意思?”她每一个字都听得很清楚,可是两句话她一句也没有听明白。
文昭摇头:“不知道。”
紫萱想了想叫过琉璃来:“在大夫人仙去后,我们在朱家出门不用马车的吗?”
“用什么马车?”琉璃撇嘴:“驴车都没有我们的份儿;有几分银子呢,我们就雇马车,没有银子只能用走了;好在姑娘我们也没有出过什么门儿,不让我们用马车我们也不稀罕。”
不让用马车,那丁大渣怎么会在惊马下救了本尊的?紫萱马上明白过来,水慕霞的话中大有深意啊,不过她对水慕霞的印像又黑了一分,因为生平最恨就是这种话讲一个开头,好像知道很多却就是不告诉你的人。
有问题啊。紫萱瞪一眼早已经没有人影的路,回头往院子里走:“那丁大老爷在惊马下救了我的那回,是谁家的马车?”
“是去拜祭大夫人,贾氏不在家老爷让人备得马车。”琉璃有些奇怪:“怎么想起问这个?”
紫萱笑笑推她一把:“快去忙吧,没有什么,只是忽然想起来了。早点收拾好也好早点离开这里。”把琉璃和文昭都打发走,她自己坐下吃起茶来,嗯,这事儿要不要查一查呢?是事qíng真得那么巧,还是有人想要害本尊?
她想了一会儿不时有人过来问她事qíng,根本无法静下心来想事qíng,便丢下自去收拾东西:没有什么比能早早离开丁家,更让她上心的。
满院子里的忙碌中,紫萱没有忘掉芳菲和冷氏:当然不会带着她们去护国夫人府,此时也不能留她们在院子里,免得她们两个生出什么坏主意来捣乱。便让雪莲去打发她们,在雪莲面前,芳菲和冷氏是老实的不能再老实了。
雪莲在去找芳菲和冷氏时,两个人正在房里说话,话没有说完就被雪莲赶出院子:她们真得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能脱离苦海啊。
一个月啊,她们过得那不叫日子,水深火热都不足以形容她们的痛苦:每天吃得都是剩菜剩饭不说,而且还不一定能吃饱;整个院子里就算是粗使婆子们用得马桶也要由她们来刷,刷得不gān净就要重新来,非得刷得gāngān净净没有丁点异味才可以。
她们哪里受过这样的苦?前半个月不要说是吃饭了,吐也吐腿软啊,饿得几乎晕倒在水边;但是人饿到极点后,她们的那些能不忍受居然就这样能忍受了,吃下吃下去,活下天天能gān完,只是全身上下没有个gān净时候,就算是晚上睡下她们都能闻到自己身上的臭味儿。
近几天她们才轻松了些,因为她们做得熟了,终于可以早早完全有点空闲时间能歇口气儿。但是这样天天和马桶在一起的日子,她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儿,每天紫萱理也不理会她们,即不会打骂就算看到也不会多瞪她们一眼,更让她们由衷的绝望。原本还指望着丁家母子相救,可是一个月来连他们母子的面儿也没有见到。
芳菲最不能忍受的不是那好像除不掉的臭味,而是那双在劳作中越来越粗糙的小手,以有没有胭脂水粉、风chuī日晒下越来越糟糕的小脸:臭味能洗掉,这是脸和手上的皮肤真得毁了,就真得是都完了。
她在心中怨了无数遍、恨了无数遍的阳哥哥,最终她还是盼着他能来救自己,因为她搭上了自己的一生,阳哥哥岂能如此对她薄qíng。那些花前月下,那些山盟海誓,阳哥哥真得不记得了?为什么就舍得她在这里受苦,连看也不来看一眼?
今天看到水慕霞进门,冷氏的目光就是一变,深知冷氏xing子的芳菲马上轻声道:“你千万不要打他的主意,不然到时候是怎么死得你都不知道。”
冷氏闻言看看芳菲:“表妹不是恨我入骨,不同我说话了吗?”
芳菲冷哼一声:“你出得那主意我倒是向太夫人说了,就是因此我才会落得如此下场;你知道不知道我们做女人就是靠这张脸?你给朱紫萱机会害我——如果你不是我表姐,我就掐死你了。”
冷氏没有接这些话:“为什么水公子不能碰?我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可以除掉朱紫萱,你想不想听?”她知道芳菲会想听得。
芳菲看她一眼:“你有好主意尽管去使,不必说给我听了;我想要报仇也不必借你的手行事,自此之后你不要再对我提什么姐妹之qíng,以后你做你的、我做我的。”
142章惊人的靠山
冷氏被芳菲的话噎得有些难受,不过也知道自那天被打之后她和芳菲不可能再像从前,只是没有想到芳菲远比她想像中还要聪明;当下她一笑:“我知道表妹你生我的气,好了好了,过去的事qíng咱们不提,看以后成不成?”她要借助芳菲的地方还不少,比如丁太夫人待她可比起芳菲来差远了;倒底,她只是芳菲的表姐,同丁太夫人并没有什么关系。
芳菲笑了笑没有说话,原来她还真得对冷氏有几分姐妹之qíng,几个妾室里她把冷氏当成知心人、贴心人、自己人,有什么话都说给她知道,有什么事儿也会找她商量一二;她从来没有想过冷氏会另有心计:一来因为冷氏和她是表姐妹,虽然只是她父亲表妹的女儿,但和她是一起长大的;二来是她自认在丁家自己是手拿把攥的人,聪明绝顶从没有把冷氏放在眼中过。
如今她已经知道冷氏的不简单,此时明白还不算晚,想起来还要谢谢朱紫萱,不是她的一顿鞭子她还真得看不透冷氏;被人当枪使,任谁知道后心里都不痛快,因此芳菲很是生了冷氏的气,但同在丁家眼下多一个仇人不如少一个,才会没有同冷氏真得翻脸。
冷氏素来知道芳菲的xing子,见芳菲的神色也没有再寄希望于她对自己回心转意,如果不是这次那顿鞭子会落在身上,她真得不想说出那些话来;眼下也没有什么可惜不可惜的,二年多来她在丁家也算是站稳了脚跟,加上眼下芳菲大不如以前,也正好是她可以发抬头的时候;当下她若无其事的推一把芳菲,就如她和芳菲未嫁时在闺房里打闹般。
“说啊,那个水公子有什么碰不得的?”她真得很好奇。看那个水公子不过就是个布衣,有什么不能碰得。
芳菲看她一眼:“真得不想和你多说,但你真得不要给我惹祸。水公子的背后,嗯,那可是皇太后,你以为你惹得起?我这么对你说,满朝文武就没有几个人会招惹他,懂了吗?!那是个异类,反正我姐姐说过就算是开罪王爷,开罪水公子他爹、他兄弟都成,就是不要开罪他。”
冷氏听得一头雾水:“皇太后?那他就是……”她想了一会儿有些不确定:“但是没有听说有这么一位啊,而且姓名也不对啊。”
芳菲白她一眼:“都说了,他是个异类!不要说是他家的人,就是皇太后和皇帝都拿他没有办法。你要去招惹他也成,先离开丁家再去找死——我告诉你,他并不常在京城,认识他的人并不多,可是知道他的人却很多,就算是晋亲王也不愿意招惹他的。你不怕死尽管去,我不会拦着你,只是你不要连累我及丁家。”
冷氏的目光闪了闪:“实在是可惜了。不过谢谢妹妹的提醒,不然姐姐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得。”
芳菲瞪她一眼正要说话,就听到有人敲门端坐不动示意冷氏去开门;虽然说冷氏是她的表姐,但冷家败落后依附她文家,因此自幼她就没有尊敬过冷氏,现在当然更不会同冷氏客气。
冷氏没有任何异样的、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起身去开门,打开门看到雪莲她吓了一跳,脸上却谄媚的笑道:“雪莲姑娘,您有什么事qíng打发人过来说一声就是,怎么能劳……”
“不要说废话了,我们要搬家没有时间理会你们两个,现在给姑娘滚出去吧。”雪莲用脚把门完全的踢开,看一眼芳菲:“尤其是你肯定要滚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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