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萱和晋亲王等人看得大眼瞪小眼,闹剧见多了但是这样的闹剧第一次见到。
“她,当真不是丁文氏?”太皇太后开了口。
贤贵妃落下泪来:“太皇太后,我那可怜的妹妹颈后有一枚花形的胎记,此事臣妾的爹娘、丁阳将军、还有臣妾妹妹的贴身丫头都知道;让人一查即知。”
芳菲没有想到贤贵妃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不,我没有,我自幼就没有什么胎记;姐姐,爹娘,你们好狠的心。”
紫萱看着她轻轻的吐出一句话来:“现世报。”
“你说什么?”贤贵妃和芳菲二人同时转头看向紫萱。
紫萱迎着她们的目光又道了一句:“现世报来得快啊;刚刚,丁大夫人还想用朱家大老爷来陷害我,只因为朱老爷是我的生身之父;如今,丁大夫人的姐姐和爹娘为证,指认丁大夫人本人是假的,这不叫做现世报叫什么?”
347章不能便宜她
芳菲被姐姐打倒在地上,摔得一时间喘不过气来:因为她是重伤在身,因为猛得听到贤贵妃这个嫡亲的姐姐,说她不是芳菲而天香楼的姑娘芳芳,她气、怒、恨jiāo集在一起猛得提起一股劲来,要不根本就不会有力气自藤椅上爬起来。
当然,她就算提起一股劲来去抓贤贵妃的衣裙质问,多半也是撑起上身太猛摔下藤椅的;再加上贤贵妃的一掌,她还真是无力再质问第二句。
听到太皇太后的问话,再听到姐姐贤贵妃的回答,芳菲是心如刀绞:这不同于其它人对她的恶语,哪怕就算是骂她人尽可夫,也比不上贤贵妃一句“她不是我的妹妹”更伤她的心。
亲人啊,这可是骨ròu相连的亲人,这可是和她相伴一起长大的姐姐她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相比起丁阳对她的薄qíng来,贤贵妃的话更让她心碎。
她,终于知道了刚刚紫萱为什么会生出剔骨的决心来:身上的痛楚,真得已经不算是痛了,心中的那股痛就要把她整个吞进去。
就在这个时候,听到紫萱的“现世报”三个字,她再也忍不住一口血吐出来,伏在地上动弹不得,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的样子。
想到刚刚看到朱老爷和朱紫萱对质时,她心中的痛快,再想想自己嫡亲姐姐说出来的话:正是应朱紫萱的话,这不是现世报是什么?
而且她的报应来得不止是快还狠啊,如今文家不识她、她的姐姐不识她、丁家也不认她——至亲之人的几句话,她就自高高在上的丁大夫人、贤贵妃的妹妹,文家嫡出的二姑娘,变成了青楼里卖笑的女子
她的家人,比起朱老爷心肠更硬更冷啊;就在刚刚她还在心里冷笑过:朱紫萱,你能怨得谁,是你的亲生父亲要你死呢,你还不死活着做什么。
如今,她嫡亲的姐姐说出这番话来,同样也是死路一条,且还是变成一个青楼女子才死。
芳菲都不知道要流泪了,她就算是在哭也不认为自己流得那是泪,如今的她流出来的那应该是血才对。
听完紫萱的话,贤贵妃的脸也铁青了:因为她很清楚芳菲倒底是不是她嫡亲的妹妹。
“看到你们自己掌自己的脸,我这心里真是痛快。”紫萱盯着贤贵妃轻轻说了一句话:“嗯,想想我要对娘娘说声谢谢,实在是没有比娘娘出手更能为我报仇的人了。”
贤贵妃握紧了手才没有打过去,今天要渡此难关就要忍,否则就不只是吃气这么简单的事qíng了。
紫萱不再理会贤贵妃,过去把吐血后的芳菲扶起来,和雪莲一起把她拉着让她靠在藤椅上半倚半坐着;当然不会是为让芳菲舒服,她扶芳菲的时候在芳菲的耳边轻轻的道:“一报还一报啊,你们的家人还真是为我狠狠的出了一口气呢。”
芳菲听到后又吐了一口血,比起亲人对她的背叛和出卖来,更让她难以接受的就是,她的亲人居然在今天、在朱紫萱的面前出卖了她。
紫萱用手帕拭了拭她嘴角鲜血,趁此塞了一粒药进她的嘴巴,而雪莲的小手轻轻的拍了两下,那药就滚进了她的腹中。
“你不用怕,这可是极好的救命药,我不想你这么快就死呢;”紫萱的声音轻得如同微风,在钱天佑大声的叫嚷中,更是不会被人发现了:“你坐在这里,好好的看着你的亲人是如何把你一步一步推向绝路的。”
“就如同刚刚的我。”紫萱的声音冰冷的如同晋亲王的语气:“我有多么的心痛、我有多么的绝望,此时,相信你比我更甚——想到这一点,我心里就安慰许多;因为你的亲人显然不是被人所骗、所bī什么的,他们是自愿的如此做得。”
“哦,对了,我不能再叫你丁大夫人,你现在可是天香楼的姑娘芳芳。”紫萱的轻笑声落在芳菲的耳边,就如同是刀子般直接刺穿了她的耳朵,刺进了她的心里。
贤贵妃看着紫萱:“辅国郡主倒真是好心啊,对一个相害你的人居然以德相报,如此的细心体贴。”她眯起眼睛来:“这个芳芳为什么会出现在京城,代替我妹妹成为丁大夫人的,相信郡主你一定知道。”
紫萱回头盯着贤贵妃的眼睛:“贵妃娘娘,你现在不应该先为你妹妹芳菲报仇吗?天香楼的芳芳怎么成丁大夫人芳菲,这个戏法也只有贵妃娘娘、文家的人和丁家的人会变,我——,没有那个本事。”
“现在,她是天香楼的姑娘芳芳呢,还是贤贵妃嫡亲的妹妹芳菲,娘娘还是仔细的辩认吧。”紫萱看一眼芳菲:“我,坐壁上观,娘娘你请。”她笑着坐到了晋亲王的下首。
还有什么比仇敌的相互残杀更让人痛快的,唉,累了半晌咱也坐会儿喝口茶。
晋亲王也不说话,对于贤贵妃和芳菲的事qíng漠不关心,看到紫萱坐下把一块点心递给她:“吃吧,晚饭的时辰早过了。”他对今天一拨又一拨的客人很不满,却又不能逐客。
紫萱微微一笑接过点心,看晋亲王的断臂:“墨兄,还能不能……?”她这句话早就想问了;只是现在才找到机会,且是压低了声音问得。
钱天佑的脑袋也歪了过来。
墨随风看一眼紫萱刚想开口,晋亲王轻轻的摇了摇头却什么也没有说。
紫萱没有再问,此时不是说话的时候,她默默的把一杯热茶接过来递给晋亲王:“这不是茶,里面是补血健身的药,多少、多少有点补益吧。”她的眼眶微红,泪珠在眼眶里转了转。
晋亲王接过茶来轻声道了一句:“祸福两相依,紫萱,看开些。”
紫萱真得没有看到福,只看到晋亲王断掉一只胳膊的灾祸,但是事qíng到现在还没有完,有再多的话也只能忍了。
想到水慕霞她心里又是一阵心酸:“水兄如何了?”
“还那样。”墨随风看到紫萱的眼眶又红了,叹气:“如今,还那样就是好事儿。”这是实话,只要水慕霞的伤势不会再恶化就是好事qíng。
贤贵妃那里已经使得太皇太后和皇上相信芳菲不是芳菲,而是天香楼的芳芳了;因为芳菲的颈后无胎记——芳菲的贴身丫头连翘可以为证,芳菲的父母也来了可以为证,还有丁阳。
因此,就算事qíng匪夷所思,就算此事惊世骇俗,但是已经能让不少人信服了。
丁阳是最高兴的一个,因为他在考虑要不要保芳菲时,唯一担心的人就是贤贵妃,没有想到贤贵妃会自己出来说话,一棒子就把芳菲打倒在地上,再也不能翻身了。
他恨极了芳菲,比起紫萱来也就差那么一点点,如果不是他父亲让他和芳菲联手,他岂会和芳菲再和好?他是巴不得她能横死的,如今芳菲成了天香楼的姑娘,绿帽子也这样变没了,当真是大快他心。
当然,他很清楚芳菲的颈后是没有胎记的,但是那有什么要紧的?要紧的是,他丁阳以后不会被人耻笑,丁家的门风当然也不会为人所诟病。
文家老爷和夫人哭着要皇上为他们的女儿芳菲申冤:“她死得好冤枉,至今尸骨都没有找到啊。”
紫萱撇嘴,如果文家真能找到芳菲的尸骨那才有鬼呢。
芳菲已经晕死过去,是活生生的被她至亲的人气死过去的。她的姐姐硬说她是天香楼的,看到父母之后,她挣扎着流着泪想扑在母亲的怀里哭一哭,可是父母却没有看她一眼,开口就否认她是他们的女儿。
所有的人,她身边所有的人都背叛了她、出卖了她;连她身边的丫头们也无一例外,她们再也不视她为天——她是真得芳菲,可是有这么多人证实她是假的时,她发现自己根本无力能证实自己是真的。
不过,当然不能任她这么晕下去,所以总会有人及时的叫醒她:可能是一脚,可是能是一掌,也可能只是一指;总之,就是要她听着她至亲之人对她的诬蔑,一个字也不让她漏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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