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太监同时拿眼睛去看高无庸,高无庸接着看胤禛,胤禛一摆手,小太监就抬着香案等物退了下去。
梁九功冲着身手招了招手,四个小监捧着漆盘鱼贯而入,“王爷,这是皇上赏您的,说是给您养儿子用的。咳,还让奴才跟小阿哥说,这都是皇上的私库里的,再多就没了。”梁九功想着皇帝说着话时,几乎就是磨着牙说的。
刚刚在皇后宫里,四阿哥的嫡长子弘晳阿哥,苦着小脸的跟皇后请求,是不是可以把他留在皇后宫里养着,不跟他阿玛、额娘出去。正好皇上也在,但好奇的问他为什么想要跟皇后住在一起。梁九功想,大约皇上是往别的地方想了,脸上虽笑着,可眼中去冷得很。
弘晳阿哥怎么说来着,担心以后搬出皇宫,他阿玛的俸禄不够养家的,到时候他可能就要受苦了,他额娘准会打着要节偷的招牌,不给他做好吃的。临了,他又想起自己的弟弟,直接问皇上,是不是可以连弟弟一起养在皇玛嬷身边。
胤禛皱眉,他儿子又闯什么祸了,“梁公公,天佑他……”一个眼神过去,高无庸笑着塞了东西给梁九功。
梁九功躬身谢赏,笑着跟胤禛道:“王爷,刚刚小阿哥跟皇上算了一笔帐,说是您的俸禄不大多,光养您和福晋勉qiáng,再养他和他弟弟就不打够了。所以……”他后面的话没说下去,弘晳小阿哥搬着手指,跟皇上和皇后娘娘数的那些帐单,他记不大全,还是别跟雍郡王说的好。挺聪明可爱的小阿哥,还是别为这个挨打了。
胤禛qiáng笑着送走了梁九功,然后就黑着脸直冲后院,把正在逗天寿笑的大儿子拎到房里严加审问,“天佑,你又跟你皇玛法胡说什么了!阿玛那里养不了你!”
胖小子扭着两只满是窝窝儿的爪子,不大好意思的道:“阿玛,儿子没说您养活不了我啊?”
“没说,你玛法怎么会赏钱,说是养活你和你弟弟的。”胤禛眯了眯眼睛,他这是什么儿子,才几岁就财迷到这种地步,都是随他娘了。
胖小子抬头怯怯的看了他爹一眼,“那天额娘算帐的时候,我都听到了。阿玛一年的俸禄五千两,皇玛法、皇玛嬷还有老祖宗过寿、过节,每年就要用去三千两还多,余下的还要跟各叔伯家里走动,下人的月例银子,咱们一大家子还要穿衣、吃饭,余下的二千两也只留半年用的。额娘还教育儿子,阿玛养家不容易,让儿子要节约,不许再挑食、吃零嘴。”说到这里,他扁了嘴。
胤禛气得抬手按下额上的青筋,怒气冲冲的转头瞪了他媳妇一眼,等一会儿再跟你算帐。芷萱一吐舌头,她就是吓唬吓唬她儿子,谁想他当真了不说,然还跟皇上、皇后说了,真是特务。
“你怎么跟你玛法说的,让你皇玛法掏银子养你们?”胤禛脸都黑了。
“儿子就是问玛法,可不可以和弟弟一起住在皇玛嬷的宫里,这样家里就可以省出养儿子和弟弟的钱了。额娘说了,养孩子最废银子了。”
胤禛:让他死了吧,他怎么摊上这样的媳妇和儿子!
胖小子半点没听到他爹说话,悄悄的抬头看了一眼。呃,他爹脸好黑!难道皇玛法给钱了,他阿玛还不高兴吗?
“接着说,你还说什么了。”胤禛从牙fèng里挤出这句话。
胖小子偷偷的往后退了两步,眼角的余光瞄好了逃往他额娘身后的路,才小小声道:“儿子就是把额娘的帐单给皇玛法背了一遍,然后皇玛法就说儿子和弟弟他帮阿玛养了。”
胤禛突然间气乐了,他发现他爹好像比他还郁闷,养了儿子不够,还得养孙子!
他这一笑,把胖小子吓得噌噌几步就跑到了芷萱身后躲了起来,只冒出个两只眼睛来看他,嘴里还不停的告饶,“好阿玛、好阿玛,您是最好的阿玛了,饶了儿子这一遭儿吧,您想让儿子怎样都行!”
不对,胤禛和芷萱两人同时呆了一呆,胖小子的这求饶的话怎么这么熟悉?随即芷萱脸就红了,她每次惹了祸,都是这么跟胤禛求qíng的,那就是意味着晚上她就随胤禛处置了。她想到了,胤禛自然也想到了,他黑着脸,几步冲过去把儿子从媳妇身边揪出来,轮圆了巴掌就揍了他的小屁屁好几下。
胖小子被打了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边哭还连叫:“阿玛坏,阿玛偏心,额娘这么求你的时候,你就笑眯眯的,儿子这么说,你就打我!”
胤禛:“……”揍你是轻的!
芷萱:“……”揍的好!
天寿:“哇……”没人理我,我也哭!
第八十一章
京城四月chūn寒已去、暑热未至,正是一年之中最好的时节,北京城的东北角,前明内宫监房原址上正在兴建一座新的王府。现今康熙爷的四阿哥,已封雍郡王的胤禛,分封出宫的住所便是这里。
王府从今年二月初便开始兴建,经过二个多月,主体建筑已初具规模,只余府内的一些装饰xing建筑还要根据某位郡王的指示进行修改。
胤禛在跟他媳妇两人对新家做了总体规化之后,便携自己重新画好的图纸和要求,时常来到监工,弄得内务府的官员和匠工们一个个的小心谨慎,就怕出了什么错,让这位出了名的铁面无私的皇子给抓住小辫子。
“王爷,您看这样成吗?”某个倒霉监管雍郡王府兴建事宜的内务府堂官,满脸堆笑的跟在胤禛身后,指着新建起来的某处假山,寻问意见。他满打满算的认为自己这么兢兢业业的给雍郡王gān活,假山也用得jīng选太湖石,他总不会有什么意见吧。
胤禛围着假山转了一圈,面沉似水,看得堂官心里直打鼓,这位爷不会是真有意见吧?
“那里可是斋?”胤禛指着假山后的一处小巧jīng致的房舍,开口问道。
堂官赶紧打开随身带着的图纸,展开细看,“是,是,此处正是园内的一处斋,供人小憩用的。”
胤禛斜了那堂官一眼,见他三十来岁的年纪,长得獐头鼠目的,一看就不像是有品味的样子。他也懒得跟这样的人多话,直接下指示,“此处英石堆砌一个小山便好,太湖石太俗气了。不过,都已经弄好了,就别làng费了,换个地方摆。”
俗气?堂官瞠目结舌,没听说皇四子的审美观高雅到那去啊?
“怎么,爷的话你没听到!”胤禛说完,见那堂官没动静,非常不高兴的停下脚步,倒背着手瞪他。
那堂官被胤禛的冷眼一瞪,激灵一下打了个寒战,他回来神来的头一件事就是告罪,然后马上保证,明天……不,今天就换,今天就换。
胤禛勉qiáng的点了点头,又问:“此处植什么花?”
那堂官刚被批完审美俗气,便不敢再随意开口,把各色花卉在心中过了好几遍,方才小心的回道:“卑职想在此处植上些湘妃竹,夏日竹影轻斜,也还雅致。”
雅致个屁!胤禛又斜了他一眼,让那堂官心里直突突,难不成我这话也不对?不都说无竹使人俗么?“取附有苔藓、枝gān粗大的红梅植于小山旁,竹子就不用了。”胤禛淡淡的吩咐,心里想着他媳妇说得对,真得提前来看看,要不还不知道内务府这些人把他府里弄成什么个烂俗样呢。
“是。”那堂官憋着一口气,跟在胤禛身后把府里转了个遍,又记下来n个被批为俗不可耐的地方需要更改。靠,咱就是个俗不可耐的人,当年皇上的小汤山行宫,都是咱负责监造的,也没看皇上说咱俗不可耐。
好容易把胤禛这位新任郡王爷送走了,堂官还没轻松两天呢,又一位大爷骑着马,带着一群随众呼呼拉拉的来了。来人穿着绛紫色的长袍马褂,到了王府正门前翻身下马,单手抱肩,一手摸着下巴打量着大门,好半天之后才点头,“还不错,内务府那帮孙子们,还没胡弄。走,跟爷进去瞧瞧。”
“是,三爷。”男子的随众哄然应是,接着簇拥着他往里走。
守在门前的一个小学徒见那男人,大摇大摆的领着一群人就往府里走,看着那走路的姿势就不大像好人。他心里害怕,却不知道来者是谁,不敢管,只能一溜烟的跑进去找内务府坐镇的官员。
“文大人,文大人,那个,那个……”
“那个呀!”前两天刚被胤禛给批过的堂官坐在某间屋子里,正在喝茶弥补自己受伤的心灵,见小学徒慌慌张张的跑进来,说话还语无轮次的便有些不高兴。要不是看这小学徒的师傅是内务府匠人中属得着的好手艺,他一定上接上去给他两巴掌。
“文大人,有位爷带人进来了。”小学徒终于把话说全了。
“什么!”堂官噌的一下就跳了起来,火冒三丈的吼道:“谁,谁那么大胆子,敢带人来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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