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之再嫁_闲默【完结】(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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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着必是胡七自己的意思,胡七对政事没半点兴致,却喜欢做生意,这般喜好,他自然不敢和胡丞相说,天天装着读书的样子混日子罢了,京师北大直街口那家酒肆,就是他瞒着家里偷着开的,生意极好,这事,也就我和李谦几个极亲近的知道,去泉州做生意,他必定极愿意。”邵源泊笑着说道,李燕语舒了口气,笑了起来:“在京师,在胡丞相眼皮子底下开了家生意极好的酒肆,若是能瞒得过胡丞相,那胡丞相这丞相也真是白做了,必定是知道的,睁只眼闭只眼罢了,看这样子,既让他去泉州,必是默许他从商做生意了,其实这做生意也没什么不好,真要是生意做大了,往海外贩卖,再有你们几位做官的知jiāo帮衬着,可比自己做官qiáng的多了,嗯,回头听听他的意思,若还好,我也想掺上几股。”

  邵源泊怔了怔,拧着眉头想了片刻,拿过信又扫了一遍,长吁了一口气:“你说的极是!胡七开酒肆的事,胡丞相只怕不但知道,还暗中照应着呢。”邵源泊盯着信沉默了片刻,轻轻笑了起来:“真是只老狐狸,他就这么看好我?”

  “自然,你是宗室子弟,探花出身,如今一任知县做下来,看来官声也不差,这也就算了,还有一条,你可是太后门生!往后平步青云,自然比别人多了无数便利,多看好几眼,也是常理。”李燕语半开玩笑的说道,邵源泊挑着眉梢,一边笑一边摇头,想了想,起身下了炕,将胡七的信扔进炭盆里焚化了,重又坐到炕上,从一堆信里择了李谦的信出来,看着日子一封封拆开细看。

  看到最后一封,邵源泊惊喜的哈哈大笑起来:“燕语,李谦也要回京了,他比咱们早,已经准备启程了,回兵部任职,他说先到保定府等咱们,然后一起返京!咱们赶一赶,不等开chūn,新任知县一到,咱们就启程,你看行不行?我真想他了,这不提也就算了,他一说保定府见面,我真恨不得立时就能看到他!”

  “好!新知县一来,咱们就启程,我这就让人收拾东西,准备雪橇。”李燕语笑盈盈的脆声答道。

  新任知县比邵源泊还急切些,刚进十一月就赶到了呼和县,邵源泊早就遣人打听着了,早几天得了信儿,带着人热qíng的迎出了几十里,接了新知县进到县城,当天就jiāo接了大印,李燕语早就带着人将一切准备停当,只等着邵源泊jiāo了印,就套马启程。

  邵知县这边jiāo了印,连内衙也没进,就在衙门上了车,一行几十辆车驶出县衙,轻快无比的赶出了县城,吴丞相和宋典史准备的脱靴礼,也没来得及用上,邵源泊跑的太快,不等脱靴,人和靴子已经跑没影了。

  十一月里,雪还不算太厚,一行人出了呼和县,一路早起晚睡的紧赶,十来天就赶到了平安州,邵源泊去两京路辞了上官,例行礼节行完,一家人在客栈里歇了一天,就又启程上路了。

  这一路往南就好走的多了,又走了大半个月,离了冰天雪地,一行人歇了两天,将雪橇换了太平车,准备停当,才又启程上路,往保定府赶去。

  和来时不同,李燕语连看一眼车外的时候也没有,她的心思都在阿盛身上,阿盛已经一岁半了,正是爱生病的时候,这一路上饮食歇息,自然不能和在家时相比,若是病了,这出门在外,找个大夫都不容易,岂不是急死人了。

  好在阿盛吃的好睡的着,李燕语又小心,这一路上倒也平安,只是阿盛正是好动好玩的时候,坐在车里,片刻不闲,好在邵源泊比阿盛更无聊,爷两个简直是无所不玩,李燕语那个舒服的大车厢里被扔的乱七八糟、零乱无比。

  一连赶了将近两个月,总算离保定府不远了,邵源泊简直有些急不可耐,连陪阿盛玩也有些心不在焉了,气的阿盛不停的敲他的头。

  这天刚过了正午,一行人在一家极小的路边店里借灶做了饭,又歇了一阵子,刚启程走了没多远,迎面十几骑疾卷而来,冲到车队面前,勒马顿住,邵源泊忙掀起车帘往外探看,一眼看到马上的李谦,惊喜的正要叫出来,李谦扬着马鞭先大叫出声了:“是邵六不是?”

  邵源泊哈哈笑着,一把甩开车帘,连斗篷也来不及披,穿着袜子就要往车下跳,李燕语忙拉住他:“且等等,穿了靴子!”

  邵源泊也不回头,接过靴子一边胡乱蹬着,一边高声叫道:“元初!我在这里!在这里!”邵源泊蹬上靴子,李燕语已经将斗篷给他披在了身上,邵源泊拉着斗篷带子,急匆匆的跳下车,和已经跳下马的李谦哈哈笑着抱在一起,阿盛撅着屁股,脑袋探出车帘,好奇的看着外面孩子一般大笑着,你打我一拳,我打你一拳的邵源泊和李谦。

  61把酒闲话

  栾大牵了马过来,拣起邵源泊落在地上的斗篷侍候他穿上,邵源泊这会儿也顾不上儿子和李燕语了,上了马,和李谦边说边行。

  阿盛看了半天,见父亲竟然不理他,笨拙的缩回头,看着李燕语,嘴巴扁就要哭出来,李燕语忙抱过他安慰道:“阿盛乖,那是父亲的好朋友,父亲好多好多年没见他了,父亲最疼阿盛了,阿娘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小羽已经上了车,李燕语示意她取了块松子糖给阿盛,阿盛接过糖,窝在李燕语怀里听着故事,听了几个故事就打着呵欠睡着了。

  李谦在保定府包了客栈,已经等了十几天了,一行几十辆车进了客栈,李燕语、常嬷嬷带着收拾分派各处,栾大忙着张罗着外面,李谦和邵源泊要了酒菜,在楼上雅间说话喝酒。

  “子岗,可算又见面了,你看看我,是不是老了?这几年可把我苦死了!可算能回京师了!”李谦仰头喝gān了杯中酒,感慨万分,邵源泊上下打量着他,同qíng的点了点头:“你是显老了不少,人也黑瘦,怎么?西北军里也有人欺负你?”

  “那倒没有,韩大帅很照应我,一去就安置我管后勤文书,每回写折子,都得夸我几句,要不然,这回哪能一下子就选进了兵部,就是日子过的苦,吃的苦,住的苦,什么都苦!苦啊!”李谦苦着脸,一迭连声的道着‘苦’字,邵源泊给他满上酒,笑着劝道:“再苦也熬到头了,这不是回来了?回到京师,在兵部再好好历练几年,也就是一方大员了,说起来,你倒是因祸得福了!”

  “你还敢说这个话!?我正要找你算这个帐!我是立志要做个名士,名吃士!这下好,被你拖累了这三年不说,这回去还得吃苦受累!你也别狡辩,先把杯中酒喝了,先给我陪了礼再说!”李谦被邵源泊一句因祸得福勾的伤感不已,端着酒壶,立bī着邵源泊连饮了三杯才算作罢。

  “这礼我都陪了多少回了?算了,看到你磨练成这样,我也不跟你计较,胡七要去泉州,跟你说了没有?”邵源泊放下酒杯,舀了半碗汤喝着问道,李谦点了点头:“说了,他已经让人去泉州置宅子去了,他是个好享乐不吃苦的,再说又不是官身,没咱们这么多拘束,如今咱们几个,就数他最逍遥自在!”

  “嗯,看这样子,胡丞相也不打算让他再入仕了。”

  “他还入什么仕?他们胡家不缺官,就少个能挣银子的,他这生意做好了,胡家有官有钱,这才是长久之道。”李谦呼了口气说道。邵源泊点了点头,他这几年,若不是有燕语的嫁妆支撑,还不知道怎样呢!这银子可是大事,要做清官,做好官,没银子还真是不行。

  “往后你有什么打算?“邵源泊一边慢慢饮着酒,一边问道,李谦举了举杯子,笑着说道:“本来这一任,你嫂子就想让我谋个外任,不拘哪一处,做个县丞也行,她也好跟着我出来单过,没成想竟是兵部的差使,回到京师我就去趟胡府,吏部是胡丞相管着,跟他说说,这一任满了,无论如何也要谋个外任,最好是泉州一带,你这市舶使一任可是五年的,我过去,一来全了你嫂子的念想,二来,咱们见面也便当。”

  邵源泊一边笑一边连连点着头:“这话极是,还是外任好!多少自在!”

  “差点忘了,你任这泉州市舶使,韩大帅一得了信儿,就请我吃了顿酒,说他有个族侄,正好在泉州做生意,这生意上还正正好要跟这市舶司打jiāo道,就托我跟你说一声,能照顾处且照顾一二。”李谦停了停,看着邵源泊,话里有话的说道:“韩大帅请我吃了酒过后二十多天,我才得了京里的信儿,知道你真任了泉州市舶使。”

  邵源泊皱起了眉头:“二十多天?看来这朝廷任命一出没两天,韩大帅就得了信儿,这用的是军中急递,韩大帅对这族侄的生意可看重得紧!”

  “能不看重么!唉,这也是常理,在外头做官,若不想贪墨,又想往上爬,上头有人还好点,上头若没有得力的人,就少不得用银子支撑,自己有银子的能有几个?只好靠着家里族里资助,韩大帅是个极清廉的,出手也大方,他是武举人出身,韩氏族里就数他官位最高,四十几岁就做到从三品大员,掌一方兵事,极不容易,族里支撑他,也是有指望的,他人不错,极明白通透的一个人,为人做事也讲究,我就应下了。”李谦仔细说着源由,邵源泊点着头叹了口气问道:“韩大帅是泉州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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