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就已经想好,给太后画一幅画像,她原就是设计出身,素描自是不再话下,为了给云裳坊设计衣裳,曾经她还专用眉笔改了几只简易铅笔,到时候水墨加上素描,她自信太后挑不出什么刺来,哪怕就是当世名家,看到了也只会赞一声好!
随着献礼一声声唱完,时间转眼就过去一刻钟,杨初雪调完颜料,见燕清云还没来,便站定思考起来,想着怎样把今日的利益最大化。
常乐侯夫人见她不动,捂嘴一笑,嘲讽道:“燕三夫人怎么还不动笔,可是打算认罚了?”
杨初雪皱了皱眉,没搭理她,见众人的目光又移到她身上,心中忍不住有些不耐,这女人怎么还没完没了,难怪杨宛如破那xing子,都能在常乐侯府得宠,有这样一位夫人,常乐侯受得了才怪。
“噢?燕三夫人认罚了?说的也是,商人的女儿嘛,能有什么才艺。”接着,又一位夫人也笑了起来,她坐在林夫人旁边,想来应该是亲戚。
“真是的,亏我还满怀希望,都说那玉仙子才艺双全,当年在京城艳名远播,只可惜不得一见。”
“可不是吗?斗败了那玉仙子,还以为有多厉害呢,唉!只可怜了长宁侯嫡女,好端端的一个人,却被远嫁他方。”
“燕三公子作孽哟!”
几位朝廷命妇,声音不大不小的说了起来,只是恰好却能让周围的人都听见。
“要我说呀,不会装什么蒜,好歹玉仙子才学出众,这一位,哼!”
“众位可是对本宫的儿子与媳妇有所不满。”长公主淡淡的声音传来,却莫名另人心神一紧。
几位命妇gān笑了两声,赶忙低下头用饭,心中暗脑起刚才提起燕清云的妇人,差点害她们都忘记,长公主就坐在旁边不远处。
杨初雪见长公主看向她,微微一笑,努了努嘴,只见燕清云提着一个小小的盒子,从远处走来。
到了杨初雪身边时,见气氛有些僵硬,立马板起了脸,沉声道:“刚刚可是有人胡言乱语?”
杨初雪摇了摇头,那些妇人也不过是想乘此机会,讨某些人欢心,她又何必计较,真正鼎盛的名门世家,她记得大嫂告诉过她,除了柳大才女,今日说了一句话之后便闭口不言,其余的哪怕对她不屑,也都抱着观望的心态。冲着燕清云浅浅一笑,柔声道:“无事,你别走开,看着我作画可好?”
燕清云心中一阵激dàng,看着杨初雪含笑请求的眼神,只觉得仿佛被什么填满,脸庞微微一红,连耳根子都泛起了朵朵红晕,“嗯!”了一声之后,便稳稳站在桌案旁,既不打扰到她作画,也可以看得清楚。
杨初雪闭目沉淀了一会儿,睁开眼,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一系列的动作行云流水,纤纤玉指首先便打开了小盒子,只见里面放着一排排,标着纸签,深浅不一类似眉笔的东西。
杨初雪先拿过一支颜色深的,接着就在纸张上涂涂画画起来,然后又用毛笔勾勒,燕清云从开始的目瞪口呆,一直到后来看的入了神,心中得意的同时又忍不住疑惑,他的初雪,究竟还要给他多少惊喜。
过了也不知多长时间,只见一位端庄华贵,风仪非凡的贵妇,出现在了画卷上,仔细一看,竟与当朝太后有九成相似,就连那面带慈笑,眸含冷光的眼神都一样。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此时众位大人的献礼已经唱完,接下来就是各种表演,杨初雪狠狠勾勒完最后一笔,从怀里掏出一枚小小的印章,想了一会儿——
“啪!”的一声,按了上去,一朵小小的浮云印在了画卷的下侧。
见画已经完成,燕清云脸上的笑容还来不及展开,看见那朵浮云之后,顿时就僵住了,愣愣的看着杨初雪,疑惑的说:“这朵云我看着有些眼熟。”
杨初雪轻轻一笑,废话,那是流云居士除了印鉴之外,另一个代表身份的印章,他看着当然眼熟了。
悄悄凑近他耳边,杨初雪忽然起了逗弄的心思,低声道:“我没告诉过你吗?你妻子可是很有名的流云居士。”
“你......”燕清云呆愣当场,傻傻的站在那里,忽然发现,他好像从没了解过自己的妻子!
心中莫名慌了起来,有那么一瞬间,他想把画卷给撕了,或者是藏起来,他首先想的不是初雪为何要拿出印章,而是下意识的不想让人知道,初雪和流云居士竟是同一人。
杨初雪抬头,微微一笑,清澈的眸中清晰印出燕清云的身影,戏谑道:“我怎么了?不就是你夫人吗?”
燕清云歪着脑袋想了想,心中忽然一松,呵呵笑了起来,只是接着又皱起了眉头,瞪着她,哀怨的说:“你怎么能瞒着我。”
杨初雪瞥他一眼,似笑非笑:“我可从来没瞒着你,大大方方摆着呢。”是你自己不听,不看,怪谁呢。
燕清云撇撇嘴,想要辩驳,只是思考了一会儿,却不得不承认,初雪那书房,他就是去了,恐怕也会懒得翻看,并且她写东西,他也总的走的远远的。
燕清云郁闷了,耷拉着脑袋满脸委屈:“你是要公布身份吗?”那以后会不会嫌他没出息。
杨初雪淡淡一笑,摇了摇头:“这印章有人认识,也会有人眼熟,只是不会有人把我和流云居士挂上钩,此时我若跳出来承认,岂不是公然和太后对抗,只要下个引子就行了,你呀,别胡思乱想,回家好好给我带孩子。”
燕清云心中一暖,笑了起来,想起家中的小混蛋,心中就是一乐,他知初雪是安慰自己,可是,没有什么语言,比她是他的妻,是他孩子的娘更能让他安心,他就是没出息,那又怎样,别人也只会羡慕他燕三公子!
见他们两人窃窃私语谈笑起来,旁边有人看不过眼了,一位命妇忽然大喊:“哟,燕三夫人可是画完了。”
燕清云浑身气势一冷,yīn霾的一眼扫过去:“是谁这么没规矩,皇上面前竟敢放肆,没看场中那骚娘们正弹琴吗?”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只除了那够徐徐琴音,乱了几个节拍之后仓促结尾,台上容貌姣美的女子含泪跑了出去。
杨初雪咂舌,燕清云可还真够毒,说话的声音也够大,那女子以后怕是别想见人了,忽然想起之前有人说起长宁侯家的小姐,莫不是也被他这样骂跑的吧。
文贵妃怒急攻心,当时就发难了,连名带姓的喊道:“燕清云,放肆,皇上面前又岂容你胡言乱语。”
皇帝呵呵一笑,并不在意,只对文贵妃安慰道:“燕三从小就xing子直,你也别生气,都是朕把他给宠坏了,来来来,看看他媳妇画得如何。”
文贵妃两眼一黑,气得一个倒仰,那可是她的嫡亲侄女啊,原打算经过这次寿宴,让皇上把侄女指给七皇子,身份年纪都相当,可偏偏让燕清云这一出给搞砸了,她心中怎能不气,特别是皇上还说他xing子直,那不就是暗指燕清云说的对吗?
文贵妃脸都气得白了,这些年她不是没看出来,皇上对文家隐隐的打压,只是她没想到,皇上竟会如此不留qíng面,这让她侄女以后如何嫁人!
太后脸色铁青,对寿宴也没了兴致,皇上的心思她又如何不知,只是在她看来,只要三皇子继承了皇位,一切都不成问题,挡在她前面的,挡在文家前面的,一切障碍,她都会竭尽所能的除去,当初她能在皇宫隐忍二十几年,成了天下间身份最尊贵的女人,现在她又如何忍不得。
明白皇帝的心思,太后又怎会跟他对着来,当下便叹了口气,依着皇上的话,神色寞落的说:“拿上来吧。”
皇帝心中一软,见太后如此神色,又想着她今日寿辰,当即便对燕清云责备道:“依朕看,都是皇姐把你给惯坏了,回去禁足三个月,抄写孝经一百遍给太后送来。”
燕清云苦着张脸,抄经书那不是要他的命吗,还三个月不能出门......
太后唇角挂起一抹满意的笑容,文贵妃脸色也缓了缓,杨初雪关切的看着燕清云,燕清云眼珠子一转,眸中闪过一抹狡黠,扬起下巴,肆意道:“初雪若是画的还行,皇上可有赏。”
杨初雪抚额,头痛了,这丫的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皇帝摸着下巴,眉眼一挑,似是没想到他会有此一问:“今日是母后寿诞,自是要看母后的意思了。”
太后慈祥的笑着,眼眸里暗藏着冷光:“画的好了自是有赏。”反正是好是坏,还不是她说,太后不信区区一个女子能把画作得多好,哪怕就是当朝画师,她也能挑出毛病来,更何况,这还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商家之女。
燕清云极其豪迈的一笑,并没有把画呈上前去,只大步走到场地中央,“唰!”的一下,很有气势的把画卷展开,一张栩栩如生的太后像,就展示在众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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