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珈看着往脸上泼来的热茶,脑子顿时一片空白,愣在原地没了反应,众人异口同声的发出惊恐的叫声。
20、本卷终游子归家...
滚滚一杯热茶要是泼到脸上,这容铁定是没救了,一辈子也差不多毁了。宜珈在危急关头脑子里蹦出的想法很无厘头:不知道这个时代的高丽有没有整\容技术?
忽然一阵风扫过,宜珈被人紧紧抱入怀里躲过了一劫,只听一记闷哼声,整盏茶浇在了那人背后。宜珂脸上失望的表qíng一闪而过,祁妤谦猛地松了一口气,就这么一刻冷汗就沾湿了贴身小衣,要是宜珈在府里出了什么事,孟二奶奶可不知道能gān出什么来。其他众人也均松了口气,看热闹事小,要真是闹出人命来大家回去谁都没跑。
危险过去了,众人想起罪魁祸首了。祁妤谦狠狠瞪着宜珂,她是想给宜珂点教训,可也没真想着毁了她,要是宜珂肯认个错服个软,她得了面子也不会再抓着不放,毕竟和个庶女一般见识有失身份,也间接毁了这个她付出了极大心血的聚会。谁知这人心竟狠毒至此,居然连一心相救的亲妹妹都能下得去黑手,可见这心肝是黑透了!若真让她得逞,孟家虽不会放过这个庶女,但自己也绝脱不了gān系,伤敌一百自损八千这种蠢事她算是见识到了。
宜璐打了个冷战,平时就数她和宜珂吵得最凶,这会子她开始担心了,谁知道以后宜珂会不会借机也这么报复自己?她的手段委实太恶毒了!宜琏默默地握住妹妹的手,她也很吃惊,一直以为宜珂是个刀子嘴豆付心,也就嘴上不饶人而已,没想到做出来的事竟然如此yīn狠,以后要叮嘱着宜璐离她远点儿。姐妹俩齐齐往后迈了一步,和宜珂划清界限。
宜珈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救命恩人,宴凝波被两个奴婢扶着,紧咬着下唇,脸色有些苍白,看见呆呆的宜珈还好心劝慰:“六妹妹放心,没事了。”祁妤谦早已唤了婢子服凝波去客房休息,又派人寻了名医入府检查。二小姐宴凌波愤恨地扫了孟家姐妹一眼,忙跟着姐姐下去查看了。
“六妹妹,你有没有伤着?快和祁姐姐说说?”祁妤谦上前扶住宜珈有些发抖的身子,仔细地检查着宜珈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肤,发现宜珈脸上并未伤着,只肥肥的小爪子上被泼上了几滴,这会儿有些泛红。祁妤谦忙唤人取来药膏给宜珈图上,随后去客房里看望宴凝波了。
好好一场临芳会,不到半日就被迫取消。闺秀们都有些兴致低落,但一连两位小姐受了伤,大家也没了诗qíng画意,纷纷打道回府。
回程路上,宜珂快步走到宜珈身旁,抓住了宜珈的胳膊,张口想要和妹妹坐一辆马车解释解释,不料宜珈挣开宜珂的手,躲到宜琏背后不肯吭声,宜琏护住宜珈,冷眼望着宜珂,连宜璐都站在了姐姐身后对宜珂怒目相向、呲牙咧嘴的,仿佛宜珂要是敢上前她就要出拳保卫亲姐了。宜珂咬咬牙没了办法,只得一人坐着马车,刚才一刹那的举动就像是魔怔了般,这会儿她自己想起来也怕得心里直打鼓,要是回去让太太知道了……她是想都不敢想。
另一辆车里,宜琏轻轻拍着趴在她膝盖上的宜珈,宜璐也少见地默不作声,静静看着卷帘外的热闹街市发着呆,宜琏隐隐觉着膝盖处的裙衫有些湿润,叹了口气,伸手将小ròu球转了过来脸朝里放着,继续拍拍她的后背。
谢氏还不知道这些事儿,上午和婆子们对完了帐,有些困倦,下午本想乘着宜珈姐妹不在歇上一小会儿,这些日子里总有些犯困,谁知刚躺下去古香就来报说宜珈姐妹的马车已到了大门口。谢氏顿时睡不着了,这临芳会按惯例都得留了晚膳才将小姐们送回来的,怎么这次这么快就结束了?难道是宜珈她们惹祸了?二奶奶你真是神算子……
想到这,谢氏赶忙坐起身子,令人服侍穿戴整齐,快步往前厅走去。刚过花厅就看见几个宜远远走来,宜珈看是睡着了,被葛妈妈抱在怀里,身后的织锦脸色难看,再看看宜琏姐妹神色如常,略有疲倦之态,而宜珂则目光闪躲,不敢与谢氏正视。谢氏心里一个突,迎向姐妹几个,看了看葛妈妈抱着的小女儿,脸颊两块泛着cháo红,眼睛还有些肿,似是哭过了。谢氏伸手摸了摸宜珈的额头,并不很烫,许是小孩子累着了。谢氏心里的着急消了一半,人平静下来,镇静自若的安排起来。
谢氏将宜琏宜璐两个姐妹送回了三奶奶处,又让宜珂回栗姨娘房里休息后,让织锦直接跟她去了宜珈房里。
“把事qíng说详细了,一个细节都不能少!”谢氏的表qíng严厉了起来。
织锦老老实实地将今天发生的事儿一字不漏地禀告给谢氏听,谢氏听到四姑娘对祁小姐的奉承时只是略带讽刺的挑挑眉;织锦略带表扬的称赞了六姑娘的机智聪慧,谢氏也只是淡淡的点点头;待说道宜珂与祁小姐的撞衫时谢氏的表qíng就有些不好看了,恨铁不成钢的睨了一眼一旁伺候的耿妈妈,我不是派你去检查的嘛!耿妈妈很委屈,我都扒了她衣裳了,谁知道居然还能撞裙子!谢氏忍了下来,示意织锦继续说下去,撞衫虽不是小事,可绝到不了散会的地步,一定还有更大的篓子等着她收拾。
织锦偷偷看了眼谢氏,嗯,没在喝茶也没用点心,接下来的爆炸新闻不会造成主母生理xing创伤,至于心理上——四姑娘您自求多福吧!织锦实话实说,没添油加醋火上加油,反而将当时的危险程度往低说了一两分,她倒不是收了栗姨娘的好处为四姑娘说话,实在是说严重了绝对会被太太迁怒:小主子差点被毁容,你个做奴婢的不护着主子居然在下面和其他奴才唠嗑吃瓜子?!第一个壮烈牺牲的就是她!织锦也很呕血,她是很尽忠职守的看着六姑娘,可是这湖心亭那么小,光装小姐们就超载了,哪还挤得下她们做奴婢的,谁知就离了眼这么一小会儿就出了这么大的状况,真是窦娥都没她冤啊!
织锦言简意赅,三两句就jiāo代清楚了事qíng概况,随后有些怯怯的抬头看着谢氏,谁料一向镇定自若、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孟二奶奶此刻竟然神色惊慌,三步并作两步跑向宜珈的卧室,一改往日娴静端庄的举止。耿妈妈也顾不上跪在一旁的织锦,急急尾随谢氏进了内室。
谢氏的突然出现让唬了葛妈妈一跳,而谢氏之后的动作彻底让葛妈妈呆愣现场:最是温婉柔和的二奶奶竟然撕拉一声掀开六姑娘的衣衫,也不顾宜珈可能着凉受风的危险,硬是从指甲fèng检查到头盖骨,还喊上了耿妈妈一同帮忙。世界迷幻了……还是二奶奶撞客了?葛妈妈不由自主的想到,呸呸呸,二奶奶吉人天相,小鬼小妖的肯定不敢侵犯,那她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到底是个什么qíng况?葛妈妈纠结了。
在确定小女儿只是溅到了几滴,连个水泡都没起一个后,谢氏一下子松了口气,整个人瘫软在榻上,眼睛里都快流出眼泪了,宜珈正没心没肺的睡着大觉,谢氏颤着手指盖了几次才将软被覆上宜珈的小身体。
“如意,你看清了么,宜珈身上真的没有留下印子吧?”谢氏还是不放心,喃喃地问着耿妈妈。
耿妈妈也有些后怕,但看着谢氏惊慌的样子,语气里不由带上了斩钉截铁的肯定:“奴才看清楚了,小主子除了手上有几个红点,旁的一概没有,二奶奶您放心。”
听了耿妈妈的话,谢氏总算是找到了点主心骨,看着躺在榻上的宜珈,又想到宜珂做的好事,谢氏心里是真上火了,给你三分颜色你还开起染坊来了!想找死,好,我成全你!
二奶奶的底线有两条,一是孟家名声不能毁,二是她的孩子不能碰,如今这四姑娘两条都占齐全了,这后果嘛,敢在老虎头上拔毛,就得时刻做好葬身虎口的准备!耿妈妈看着不带一丝表qíng的谢氏,想着从今往后府里大概可以少摆副筷子了,唔,弄得不好是两副。
当晚,栗姨娘领着宜珂跪在正院门口,四姑娘两颊高高肿起,显然是挨了打。栗姨娘万万想不到,平时自己千疼万宠的乖巧女儿竟然变成这样一幅歹毒的模样,别说是孟府这样的世代书香门庭,哪怕是一般的豪门也容不下这样一个不顾手足的恶毒女儿。栗姨娘后悔不迭,若是当初自己再狠心一点,女儿是不是也不会变得如此好高骛远、嫉妒成xing?
眼前顾不上自省,在这孟府后院这么多年,栗姨娘心里透亮,主母看着温婉大方是个和善的,其实内里的手段不比任何人少。平时只要不触及逆鳞,太太也乐意摆个大度的样子让大家的日子都好过,可一旦犯了她的底线,栗姨娘一个打颤,看着跪在一旁瑟瑟发抖的宜珂,心里早做了决定,大不了用她一命换女儿一命!
栗姨娘一下一下对着正屋磕起了头,实打实的磕在青石板砖上,不一会儿细白的额头就红肿了起来,宜珂看着心惊,拉住姨娘拦着她继续:“姨娘,你这是gān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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