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姑娘可是不舒服?”
谢文磊感觉有道视线紧盯着他,不由的转过头去瞧,正看到红着眼睛的田娘。他有些不解的看着田娘,这个苍白清瘦的小姑娘盯着他gān什么。
田娘这才缓过神,低了头,没说话,转身拉着张氏离开。她和他的从前都是梦,今生再不会有瓜葛了。
“哎呀,你不会看上这个小丫头了吧,你这口味可重了些,长的还不错,就是小了些。要是喜欢,问问,带回去做个通房丫头就是。”狐狸眼一看有乐子,不由的又开口说道。
“子秀,你这张嘴,都胡说些什么,平白的污人家姑娘的清白。”龙文殊有些头疼,他这位同窗简直是。
没走多远的田娘,本来就是上一辈子的积怨,被这通房丫头四个字刺激的蹭的转身,怒喝“那位子秀少爷,请你积点口德吧。别说通房丫头,就是他八抬大轿,十里红毯,我都不会进他谢家的门!”
田娘不去理会那三人的愕然,沉着脸拉着愕然的张氏快速的离开。很快就把那几个人甩得远远的。
龙文殊拉住要追去的子秀“你这张嘴,真是缺德。如今也有吃瘪的时候了,以后可改了吧。”
谢文磊一脸不解的看着远去的三人,她难道认识他,可是他不记得啊。但是她看起来怎么那么大的怨气。
“嗐,我没想到她能听见。不过这丫头看着文弱,气xing可不小。不过吃瘪的是他吧,”子秀有些尴尬的摸着鼻子说道。
他指着谢文磊“文磊,你可是认识这位小姐。”
谢文磊摇摇头,表示不认识。“你这脾气,真得改改,这要是以后到了京城,那里卧虎藏龙的,可不得惹祸啊。”他笑着推了着狐狸眼少年一把。
“子秀,走了,前面吃酒去,这事不要说了。”龙文殊看谢文磊一脸的若有所思,不由的催促道,毕竟他今天是主人。
“文磊,明天我做东,给你践行。后个你走,我恐怕去不了了,只得明年在京城见了。”龙文殊又对谢文磊说道。
“好,我作陪,呵呵,你带着你的翠微,我带着我的红蕊如何?”狐狸眼笑眯眯的说道。
“不要胡说,女孩家的闺誉不要拿来说笑,翠微都定了亲的人,你让她婆家的人听见了,怎么好。红蕊也是,你都给配了人,还拿来乱说笑。”龙文殊恨恨的说道。
“唉,长天大日头的,我不说这个,难道说之乎者也不成,那不更是闷死人了?”
且不说他们去前面,单说田娘脚程如风,很快就到了后门。蝶儿一路小跑才跟得上,她虽然小,也知道闯祸了,一脸惶恐。
田娘喘息了一会,才平复了那翻江倒海的心绪。深深的呼吸了几下,才恢复平常的微笑模样。
“蝶儿,你以后可不能乱说话了,你看,差点惹祸了吧。这要是传出去,你以后怎么办?”田娘拍了拍蝶儿头,从荷包里摸出了两个大钱,塞到她手里。
“拿起买糖吃,我和我娘走了。谢谢你送我们。”
作者有话要说:田娘其实想揍谢文磊吧,可惜她忍住了。
☆、15西宁役
看着蝶儿离去,田娘默然的扶着张氏往前走。张氏忧心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刚刚她那凄厉的样子,着实吓了她一跳。那个少爷虽然话不好听,可是女儿的反应也大了些,这不像她平日温婉的xing子啊。
“田娘,都是娘不好,才让你受了委屈。”关键是女儿是怎么了,谢文磊,难道他是……,张氏被自己的猜测吓到了。
“娘,我没事。那些纨绔子弟的话,我不该理会的,当时只是气不过。呵呵,娘啊,你不要替我担心了。”田娘抹了把脸,快中午了。
天,闷热闷热的,她心里也闷闷的。虽然这些天,她都告诉自己那是梦,而且今生婚约也不会再提了。可是看到那个人站在那里,她还是忍不住。
那样八月的天,那样大红的热闹,那样尖利的剪刀,那刺骨的冷漠,让田娘眼睛心酸眼热。她那样的喜爱,那样的努力,都得不到他一丝的温柔和笑意,可今天他轻易的就给了不认识的她。这是多么大的讽刺和嘲弄。
“田娘,田娘,你怎么哭了?”张氏手忙脚乱的放下手里的包裹,拉着田娘,急切的问道。
“娘啊,我这是热的,没事,娘,咱们看看夏管事给咱们装了什么吃的,我饿了。”田娘掩饰的擦了下眼泪,然后拉着张氏坐到道边的树荫下。
张氏一脸着急,可是却不知道如何劝说女儿,那个男孩一定是谢家少爷了,女儿一定是想起那个婚约了,才伤心的。
“娘,您看,这么多的ròu饼,呵呵,还有好大一块熟ròu,有二斤多呢。”田娘笑着拿起一个ròu饼给张氏看。
张氏不再问,也笑着拿起ròu饼,“这饼子真好吃,管事真大方啊。”
田娘吃了个饼,qíng绪总算是缓了过来。她收拾好包裹,然后扶着张氏往家走。出来龙府的地界,张氏才问出心里的疑惑。
“闺女,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就不让gān了啊?”
“娘,你看这个。”田娘抿嘴笑着,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递给张氏。
张氏打开袋口,往里一看,又连忙合上。一大锭白花花的银子躺在荷包里。
她愣了一会“你是说,老太太吃了那个面了,这个是彩头?”
“嗯,娘,咱们快走吧,回家我再细细的和您说。”
看着一脸汗的女儿,张氏心疼田娘,给了五文钱找了个牛车,娘俩坐着一路慢悠悠的回了村子。
一路上,她想明白了,即使是存在,那也是以前的事qíng,这一世的谢文磊,也许还不知道有她这么个人存在呢。还是过好自己的日子才是,保住母亲和弟弟才是她生活的重点。
进得家门,田娘完全不去想那谢家的事qíng了。她掏出荷包,看着那白花花的银锭子,就再也忍不住的笑了起来。以前她成百上千的银子不是没见过,可从没有这十两银子让她如此有成就感。
“这孩子,看你高兴的。呵呵,快喝口水,娘去把那ròu切些,再做点汤水。”张氏笑着说道。
“娘,我不饿了,等晚上昌柏回来一起吃吧。您快坐下,这两天,您才是最累的人呢。”田娘拉着张氏坐到临窗的大炕上。
田娘一边喝水,一边笑着学说夏氏的话。“娘,等徐大娘问起,您千万别说面的事qíng,就说我身子不好,您要照顾我才不去帮厨了,让她给结两天的工钱就行了。”
“田娘,为啥不能说,那是你做的啊,发生什么事qíng了?”张氏一愣,有些不解。
“刚刚不方便,厨房里人杂,这个吧,面是以夏管事名义做的。咱们得银子,她得名声。呵呵,还有这个,是那个做法的代价。以后娘也不要提这个面的事qíng。”田娘手掌一探,从荷包底部拿出那个金戒子。
“她和你说了半天是这个事qíng啊,这个是真的吗?”张氏有些不敢信的,把那个放到嘴边,用牙咬了一下。
“娘,是不是真的?”
田娘当时就知道这个是真金的,不过没多重,也就三钱的样子,那好歹也值三两银子呢。如今田娘啥都不喜欢,就喜欢银子。
“嗯,真的,真的啊,呵呵,闺女如今可真是能gān了,你爹一年也没你这一天挣的多啊。”张氏笑着说道。
“娘,那是,没看我是谁闺女,以后我会挣很多银子,给娘买丫头婆子,让娘享福。”田娘,眼角往上一挑,小嘴一撇,神气活现的样子,把张氏逗得都差点笑岔了气。
张氏看着女儿不再像刚刚一路上的qiáng然欢笑,没有了悲伤的神qíng,也就放下心了。毕竟她才十二岁,什么事qíng能记得那么久。过去了就过去了,她不想提及,可是想起那个温润的少年,不由的叹口气,觉得女儿能配上他,可是这样的家世是实在配不上了。
娘俩都是体弱的人,忙了这两天,也累狠了。说完那些话,田娘就迷糊了,张氏就和她一起倒在大炕上睡了。
两人都饱饱的睡了一觉,太阳西斜才醒,娘俩起身梳洗一下,张氏估摸着时辰,觉得昌柏快放学了,她进厨房做晚饭,田娘则忙着去给小jī剁菜做jī食。
田娘喂完小jī,就到园子里摘青菜晚上吃,她自得的穿梭于各个垄沟,看着翠翠的huáng瓜和紫色的茄子,在她脑袋里都变成了一道道菜肴,仿佛看到昌柏吃得一脸笑意,眼睛亮亮的看着她说,大姐,你的菜我最喜欢了。
忽然隔壁崔家传来女子的哭声,打断了田娘的臆想。她侧耳听听,的确是有人哭,想起崔大娘的善良和对他们家的帮助,她连忙拎着两跟huáng瓜就去了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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