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被全特战队赞为灵敏如猎豹的陆明城虽被自家妹妹熊抱着,但怎么可能没察觉身后的动静呢,军人的训练本能已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速度转身一个擒拿手直接捏住了偷袭者的手腕,往跟前一带背转身,反手一拧,只听“咔嚓”一声肘部脱臼,棍棒也应声掉下。苏夏痛极,但xing命攸关也顾不了那么多,用还能动的左手摸了身上的手枪。陆明城怒急,想着劫匪委实可恶,当下也未手下留qíng,单手扣了她的手枪,直接将人狠狠抛了出去。
俩人的对抗反应也就是在几秒之间,在众人还未回过神时,那个小青年已如断了线的风筝般,重重砸在另一边的岩石上,那落在一边的帽子,黑的发,伴着从岩石上泊泊流出的红的血。
是要死了吗?她已分不清幻境还是重影,只看见一双猎豹的眼睛,锐利的盯着她,努力挣了挣,“对……不起……雨晴……”微抬起的左手也随着她眼睛的合上而无力的垂了下来……
“苏夏……啊……”陆雨晴连滚带爬扑到她的跟前,双手触及,猩红的鲜血刺了她的眼,烫了她的颤抖的双手。
苏夏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中光怪陆离,有很多张脸jiāo错着混乱着,发出各种奇怪的声音。是在呼喊她吗?她想应声,可是却无法应答,她感觉灵魂在抽离,似乎飘dàng起来了,但很快有种很qiáng的坠落感,之后便完全失去知觉了……
“卫国……夏琴……唉……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唉!臭小子那么多年的作战训练全是白练了……qíng况怎么样了……”有拐杖跺着地板的声音,老人的声音铿锵有力,但也满含焦虑担忧。
“是我们陆家对不起你们……”之后便是隐忍的抽泣声,后来哭声越来越大。似乎有人呵斥了什么,她根本听不清他们说什么,好吵……好吵……
“她的左手怎么攥的这么紧,什么东西?”陆家的大儿媳徐敏含着泪准备将苏夏露在外边的手放进被窝,但看见手中似乎攥了个布块什么的,“医生说那是她潜意识的本能反应,不能qiáng掰,否则会伤了她。”苏师长叹了口气说道,“我看着倒像是作战服上的布料……”众人面色暗了暗……
“老哥,嫂子,你们养了个好闺女啊……我代表全市人民感谢你们,”左市长紧握着苏师长的手和他握了很久。
“苏夏……苏夏……你醒醒……”好像有谁轻声在她耳边温柔的呼喊着她,压抑不住的颤抖。
“振军,浩然,我们该走了,老哥嫂子,你们可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啊,你们要是垮了……唉!”
“苏猴子……呜呜……你到底要什么时候醒啊……呜呜,你醒来好不好,我哥都被我爷爷关禁闭了,我也被罚检讨思过,你怎么可以还心安理得睡得这么香呢,你醒来啊,我把我爸妈给的钱以后全给你好不好?不够的话,我把我以后继承的家业分你一半好不好?呜呜……我现在很好,你醒来啊……”雨晴这段时间隔三差五的来苏夏的病房内布雨,抬起满是泪痕的脸发现苏夏正瞪大了眼睛无神的望着她,“啊!爸妈,来人啊……醒了!醒了!”嘈杂而急切的脚步声,满满围在病chuáng的四周,或喜极而泣,或期盼惊慌,但是她的双眼又慢慢无力的合上。军医很快赶了进来,用手电筒照了苏夏的瞳孔后,无奈的摇摇头,“只是应急反应,并没有苏醒的迹象。”
夏琴身子一软往后一倒,幸好华倩及时扶住了她,“夏琴,夏琴,你别这样啊……呜呜……”
“老苏,说句不该说的话,若是丫头一直不醒的话,她往后就是我们陆家的女儿,我们会负责照顾到底的。”苏夏的qíng况他们已经仔细询问过军区医生了,这都昏迷二十多天了,医生说植物人的概率非常大。陆爱党思来想去觉得他是该表个态了,“往后明城和雨晴就是你们的儿女,让他们往后孝敬你们……”说道最后他也有点哽咽说不下去了,只狠狠的揉着老部下的肩膀。
日子不经意的从指间流淌着,每过去一天,夏琴的心就灰暗一分,虽然苏卫国让医院的人瞒着她,但她心里清楚的很,这时间越长醒来的概率就越渺茫,夏琴就这么痴痴的守着,寸步不离。这中间虽然部队体谅苏师长家里的qíng况,给他放了假,但是他扔坚持去办公,战友们都劝他多休息,他苦笑,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他是在逃避,他不忍心看到女儿那张苍白消瘦的小脸,更加见不得妻子失魂落魄的样子。他想让自己忙,很忙,忙的忘了有些事qíng的存在。
夏琴知道女儿爱漂亮,就这么每天细细的擦洗着她,绝对不允许女儿身上有点点的污渍。除了输液管,她不愿看见女儿浑身上下都cha满管子,那样会让她觉得女儿真的活不过来了。医生说要cha胃管,她就是不许,每天摇起chuáng板,就这么一点点一点点的喂,撒了再喂。任何事都要亲力亲为,绝不假他人之手。安静的用心的照顾着女儿,轻声细语的和女儿说话,陆爱党曾经忍不住对妻子哀叹着说:“我怕苏丫头的命要是保不住的话……那夏琴……我简直不敢想象。”
这段日子陆家人每天都会有人来,因为苏夏待的医院就是G市大军区附属医院,也可以说是全国最好的医院了。陆家离这边近,那天出事后,陆爱国执意调了军用直升机将不省人事的苏夏运到了G市。期间陆明城来过几次,平时他的战斗任务和训练计划很繁重,抽了点时间便过来了,每次来也不多说什么,只是挺直了脊背,安静的站在那,习惯的皱着眉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夏琴也不吭声,要说不怨,怎么可能呢?她就这么一个女儿,这么一个命根子,若是她就这么躺着她就伺候她一辈子,若是……夏琴不敢想,但是最坏的打算她也做好了。
苏醒
梦中我一直被追着跑,一直。我很累,累的没有半分力气了,可是我必须把雨晴带离这里,我答应她的。但我知道有一股可怕的力量在追逐我们,我看不见他的长相,但是那双眼睛,我只能看见那双会将人猎杀的眼睛,烟雾迷蒙其他什么都看不见了……
苏夏醒来的时候,是一股脑窜坐起来的,她愣神了好久,一时分不清这到底是哪里?什么年代?身上撕裂般的疼让她回过神看了看自己,额头也缠了一圈圈白纱,右手用石膏板固定吊在脖子上,唉,我悲剧的右手啊,为何受伤的总是你!浑身上下就没有舒服的地方。这里酸那里疼的。轻轻下chuáng,差点没站稳,果然是人睡久了就会变废物啊!
窗外有孩子们欢呼追打的声音,不知什么时候雪下了厚厚的一层,但却也出了太阳,冬日的暖阳特别温馨。苏夏有点恍惚。她有点不敢去确定现在到底是什么年代,说无所谓回不回自己那个年代,那是假的,这世上没有孩子不思念自己的亲生父母的。但是就这么突然回来了,连个道别也没有,她也有点挂心,不知道雨晴是不是安然无恙回去了,原来的苏美丽是不是又回到原本她的身体里去了呢,若是没有,那对首长父母可这么办,苏师长她不大清楚能否扛得住,但是夏妈妈,她知道她爱女儿甚至胜过了爱丈夫爱她自己。
苏夏甩了甩头,决定不去想那么多,鼓足勇气猛的拉开窗户,灌进来一室凉意。苏夏冷的缩了缩。白茫茫的一片,新鲜空气沁人心脾,这种生命的味道真好闻,活着真好,苏夏晃了晃能动的左手,伸了个大懒腰。
虞乐拎着两大袋营养品,踩着厚实的积雪但仍步履匆匆的往A号住院大楼走过来,最近一段时间大家的心qíng都是乌云密布,虽说人是陆队一人无意打伤的,但他们是生死与共的兄弟,都有着极其qiáng烈的荣rǔ感和患难与共的qíng谊,好似他们每个人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虞乐一直怪自己没让大勇鸣枪警告,要不也不会发展到现在的不可收拾。
“嗨!你是来看望我的吗?买的什么好吃的啊?”一个嗓音沙哑但是尾音上扬仍是掩饰不住好心qíng的声音突兀的响起。虞乐四处张望了下,因下雪的缘故病房外基本上没人走动,仅有几个小孩在他九点钟的方向堆雪人,估计那也是医院家属大院的孩子吧。
“哎!别东张西望的!两颗星!我说的就是你呢,两颗星?”虞乐顺着声音的方向抬起头,不可思议的看着一个单薄的女孩笑盈盈的坐在三楼的窗户边上,浓密的黑发,灵动的大眼,过于苍白消瘦的脸庞,仿佛只要轻轻一chuī就会幻灭一般,不过那嫣然一笑却又有种拨开云雾见晴天的美好。
苏夏诚恳的觉得这肩上挂着两颗星的人是不是有毛病啊,问他话不理人不说,那是什么眼神?惊恐?欣喜?恩,还是怀疑?苏夏腹诽,她还没来得及表示一下,当她悲剧的发现她貌似认识他,并且由此肯定她还在80年代的那种复杂憋屈的心qíng,他就先来给她摆了这副诡异难懂的表qíng。之后只见他松了手里的东西,使劲揉了揉眼睛,然后又很不客气的掐了自己的胳膊,直到她都开始为他感觉疼痛的时候,虞乐终于扬起一张灿烂的大笑脸,“苏小姐,你醒那!真好!真他妈太好了!”虞乐太兴奋了,一个没绷住就爆了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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