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子,美的不似凡人!
她自嘲一般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带着浅浅的忧伤叹息。
这叹息余味缠绵,仿佛发酵在记忆中的一樽乡愁,让人无端的心颤。
东方润不禁有几分明白,明白了铁血铮铮的大秦战神,为何独独对她爱慕成痴。
难得的,他竟不想破坏这和谐的气氛,站在原地,未动。
冷夏却已经感觉到了有人接近,即便是沉浸在回忆中,她也不会放松警惕,这是已经印在了骨血里的习惯。
她转头看去。
东方润唇角一扬,眯着狭长若柳丝的眸子,缓缓走上前。
冷夏点了点头当做招呼,却没说话。
他已经换下了侍卫装束,一袭月白长袍,湛湛如水,一路行来步若莲华。
一直走到她旁边,笑着关心道:“这赤疆极冷,你没有内力,应该穿多些。”
冷夏挑了挑眉,道了声:“多谢。”
这句话战北烈对她说过无数次,霸道的关心,而东方润的语气不似他那么qiáng硬,却含着种不容置疑的气度。
他和战北烈看似不同,又极为相像。
若论外在,两人都是同样的俊朗。
一个俊朗的耀眼,浑身上下没有一丝的瑕疵,仿似上苍最完美的杰作,他只要站在你的面前,就会让你自惭形秽。
一个俊朗的内敛,于无形中散发出俊雅高华,那是一种气质,平凡的五官组合在一起,蕴藏着一股说不出的风华。
若说内在,两人都是这世间的奇男子,彰显着一股霸道桀骜的气息。
战北烈的霸道不论内外,皆能一眼看的明,他清清楚楚全不避讳,张扬而恣意,你要看,就给你看。
东方润的霸道却隐藏在内里,表面温润谦谦,但是行事上就能看的出,无处不潜藏着几分自傲狂妄。
冷夏说不出这两种截然不同的相像,究竟哪一种比较好,但是在她的心里,必然是偏向战北烈的。
战北烈说的每一句话,她都不会怀疑,不需要琢磨,说一不二,落地有声,他将最真实的自己展现在她的面前。
而和东方润这样的人相处,哪一句话你不会怀疑?
说不准那里面就有个陷阱,挖好了等着你往下跳。
太累了。
就比如此时,东方润的嗓音中含着一种蛊惑,问道:“我很好奇,你刚刚在想的,可是从前的家乡?”
冷夏扬了扬眉,知道他指的绝不是西卫,若是西卫直说就好,必然不会说的这般隐晦,从前的家乡。
她不答反问:“你呢?晚上不在营帐中,却满军营走着?”
“如今是合作,今后却定还会变成对手,有这个机会,当然要四处探探。”东方润眨了眨眼,说着玩笑话,答完了冷夏的问题,又回到了之前的问话:“你的家乡在哪里?”
他似乎对这个话题执着的很,也不等冷夏绕弯子,笑道:“当日袁甲给我传信,说他已经杀了西卫的和亲公主,然而没有一刻,你就活了过来。”
他这话前面说的是和亲公主,后面却变成了“你”,明显是将两人给分了开来。
冷夏面色无常,回的淡淡:“唔,听起来有几分惊悚。”
东方润提了提袍角,席地而坐,两手撑着枯huáng的糙地,意态悠然。
半响后,才应道:“确是惊悚,后来我查了你的资料,一个和安宁公主完全不同的人,尽管这个猜想有些不着边际,我始终觉得,你应该不是安宁。”
没有人会在一刻时间的前后发生那么大的变化,若说她之前是在伪装,这理由未免牵qiáng。
冷夏却没跟着坐下,她低头俯视着东方润,很有几分兴致,耸肩问:“那我是谁?”
东方润也耸了耸肩,随口答道:“谁知道呢,哪个国家的一个杀手?一个组织的头领?一个……其他的什么人。”
冷夏不置可否,没有说是,也没说不是。
她可不想将自己心底的秘密,告诉除去战北烈之外的第二个人,转了个话题,说道:“原来那个人叫做袁甲,他是第一个让我吃亏的人。”
东方润的手指在枯糙中缓缓打着转,望着天际中的星子明明灭灭,叹息着:“他的腿已经被你们废了,这一生都是个废人。”
冷夏却没有半分的同qíng,尤其看着东方润的叹息,更觉得讽刺:“你把他安排在东方鲁的身边,以他牵制着东方鲁的行为,不论东方鲁想做什么,你都会收到风声,觉得有用的,就暗中帮一把,觉得没用的,就随他去。这样一个jian细的身份,你早就该猜到他的结局,即便不是我,有日东方鲁发现了,他也会死。”
“是,所以此时,也许是最好的结局。”东方润丝毫尴尬都没有,点头应承:“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他仰着头,望着笔直站在身前的冷夏,笑的清浅,狭长的眸子中缠绕着几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悲凉:“我的身后跟着一群人,我要为他们的身家xing命负责,东楚不像大秦那般兄友弟恭,铁桶一块。一旦我倒台了,我后面的人都要死,牺牲一两个换来其他人的生,这买卖没有人不会算。”
冷夏不以为然,她可以理解东方润,却不能认同。
不过两人之间,没有任何的关系,她也没傻到要说服这个人,只淡淡道:“这就是你和战北烈的区别。”
她伸了个懒腰,觉得这会战北烈应该忙完了,转身慢慢朝着营帐走去。
并不回头,边走边道:“还有那猜想,的确是不着边际,洗洗睡吧。”
东方润看着那抹雪色渐渐走远,直到消失不见。
他仰头躺倒,直接躺在枯萎的糙地上,地面寒凉cháo湿渗入后背,直达心间。
望着满天的星子,他缓缓牵起了唇,笑的温软。
第二卷狂妃·锋芒第二十章师傅,有话,给你
翌日,清早。
冷夏和战北烈吃过早膳,收拾了少许的东西,轻装简行。
将士们已经开始了训练,高亢的呼喝声自训练场远远的传了来。
冷夏走到一半,突然顿下步子,想了想后说道:“我去叫上慕二。”
战北烈没反对,毕竟此行也许会有埋伏,若是一般人他们带了反倒危险,慕二却不同,一身轻功独步天下,不必他们担心。再加上他的医术,指不定什么时候出了状况,就会需要。
正事在前,他只磨了磨牙,就忍痛收起了醋意。
正要转身,就见慕二背着那只独有的huáng梨木药箱,呆呆的朝这边走来,长风chuī来,身姿峻拔,落落青衣袖袍鼓动,越发显得目下无尘。
他一直走到两人的身前,停住不动了,那浅淡似琉璃的眸子在日光下熠熠生辉,疏淡的眉目中没有任何的表qíng,就那么呆呆的盯着冷夏。
冷夏却从他的目光中,感受到了坚决而明确的意思:一起。
她起了戏谑的心思,挑了挑眉,笑问:“迷药毒药都备了?”
果然,面无表qíng的慕二顿时皱了皱眉,一副无法容忍的模样。
军营门口,钟苍和狂风三人正闲聊着等候,一旁风驰电掣甩着尾巴耳鬓厮磨,不时打个欢快的嘶鸣。
他们走到的时候,东方润也来了,只他一人,牵着一匹神骏的北燕良驹,毛色纯净,似一抹银色的月光。
昨日会面后,周儒珅已经出发长安,按照规矩他还是要以使节的身份去拜见战北衍的。
几人点头打过招呼,并未多言,脚尖一点跃上马背,启程出发。
背后的军营依旧,前路未明。
直到他们已经消失成了几个小黑点,军营中狂奔出一匹土huáng色的胖马,浑身肥嘟嘟的ròu迎风颤抖,正是老马。
叶一晃骑在马背上,“嘿嘿”jian笑着,有好玩的不带我,兄弟我偷偷跟上。
就在这时,老马再次掉了链子,突然顿住,仰天忧郁。
叶一晃大惊失色,不带这样的啊兄弟!
他迅速爬下马背,扯了扯缰绳,完全扯不动那胖的比他还重的老马。
他恨的咬牙切齿,没有办法还得喜笑颜开的冲着老马作了个揖,一揖到底,抱着拳求爷爷告奶奶:“兄弟啊,行行好吧!跑啊!跑起来啊!”
这次奏了效,老马二话不说,撒开蹄子“刺溜”一下蹿了出去,仰天狂奔,没几下就没了马影。
叶一晃大张着嘴,站在原地泪流满面,郁卒的几乎吐血。
兄弟喂,你忘了带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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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日。
从赤疆去到东楚的军营,众人一路向着东北走。
经过一整天的快马加鞭,路上只能粗略的吃一些gān粮馒头,这极北边虽说还处于深秋,但是这天气已经抵得上长安的冬季了,一路行来连个老鼠都没看见,更不用说想打个几只野jī野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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