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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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长安城上空依旧yīn云密布,雨点要下不下的弥漫在空气中,cháo湿而压抑。
整整一夜的搜索,没有查到一丁点的线索,刺客受了重伤,一路滴血,一直到长安城郊,便消失不见。
而城郊密林中,能隐藏的地方就实在是太多了,要搜查需要一定的时间,冷夏和战北烈一夜未睡,两人睁着眼等到天亮,时间越是过去,心里就越是惶急,刺客能等,他们能等,可是没吃没喝出生只有两月的儿子,等不得!
砰!
萧凤一拳砸在桌子上,杏目又红又肿,破口大骂:“别让老娘知道是谁,老娘一定千刀万剐了这个王八蛋!”
战北衍牵起她的手,轻轻揉着,笑的如冬日煦阳般温暖,狐狸眼中却是一片yīn霾,那杀气,比之萧凤少不了多少,问道:“你们还没想到,究竟是什么人有如此深仇大恨?”
冷夏微闭着眼睛,不语。
她和战北烈的仇人,几乎可以说是数之不尽,身居这样的位置,就会有各种各样的敌人,就拿战北烈来说,一代战神在战场上杀的人,说是千千万都不为过,再如她,科举制推出的时候,一连斩了十一颗人头……
这样的两个人,要在无数的仇人中搜索,真真是大海捞针。
手上一个细腻温热的感觉传来,冷夏睁开眼,正看见站在自己跟前儿的战小乖,小小的冰山此时也不释放冷意了,和萧凤一个模子印出来的杏眼,眨巴眨巴的望着她,粉嫩嫩的小手,正抓在她的手里。
冷夏微微弯唇,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会不会是东楚的人?”战北越抓耳挠腮,大眼睛里盛满了烦躁,忽然说道:“那人是易容成东楚侍卫的样子来的,是不是东方润派的?”
战北烈摇摇头,笃定道:“不会是他,据我猜测,这次东方润邀请三国前去观礼的原因,应该是和谈,东楚方和北燕经历过一场大战,亟待休养生息,这个时候,他那龙椅都还没坐上,不会gān出这么自毁前程的事,一旦……”
他顿了顿,不愿说出那个让他,也让冷夏椎心泣血的可能,接着道:“大秦和西卫,都不会罢休!”
“这个也不是,那个也不是!”年小刀一脚将凳子给踹飞,吓的小纤眼圈一红,又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
战北越一蹦三尺高,想教育教育这个流氓一样的女人,想了想,又放弃了,立马跑去哄闺女。
一个弄不好,反被教育了,可麻烦!
他教育小菜板,是用嘴说,小菜板教育他,那是用砚台砸!
就在这时,钟苍大步跑来,手里提溜着一个小叫花子,一把扔到了房间里,从怀里掏出块布条,急声道:“爷,他送来的东西。”
小叫花子年纪不过七八岁,一眼瞧见钟苍禀报的人,扑上去抓住战北烈的衣角,大哭道:“王爷啊,小人什么都不知道,小人只是拿了那个男人的银子,来送个信儿啊!”
战北烈接过布条,大手狠狠的攥成拳,这块正是那日包在小不点身上的襁褓。
而布条上,四个鲜红的血染大字,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气,映入眼帘。
城郊密林!
他压下心头的慌乱,抓起小叫花子,从齿间磨砺出:“一字不落,说!”
小叫花子被这杀气一吓,抖了一抖,哭声顿时止住,全盘托出:“小人住在城郊的破庙里,今日一早,有个浑身是血的男人,看上去快要死了一样,把这块东西jiāo给我,还给了我银子,我说要带他进城看大夫,他说不用,原本也活不了多久了,只要把这个东西jiāo给守城的侍卫,这些银子就是我的。”
他把满是汗水的手摊开,露出里面两个银锭。
钟苍点点头,道:“爷,他塞了布条撒腿就跑,是守卫看着不对,给抓了回来,觉得此事可能和小主子有关,就送来了王府。”
冷夏站起身,问道:“密林哪里?”
小叫花子想了想,不住的摇着头,连连摆手道:“他没说!”
战北烈和冷夏不再耽搁,大步出了房门,一声口哨唤来了风驰电掣,跃上马背,扬鞭而去。
两人动作极快,后面战北衍等人一愣,迅速跟着追了出去。
一路狂奔,风驰电掣的速度发挥到了极致,寒风凛冽chuī拂在脸颊,刮的生疼也顾不上,那人只说在城郊密林,可是密林中那么大,连一个确切的方位都没说过,是让他们寻找,还是别有深意。
城郊密林……
心里琢磨着这四个字,总觉得有什么在脑中一闪而过。
刺客抢了宝宝就朝着西郊飞去,一路上受着后面他们的追赶,却从未换过方向,明显是早有目的地,那么执着的非要去城郊密林……
“是他!”
两人不约而同呢喃出声,皆想到了那个人的身份。
城郊密林近在眼前,勒紧了马缰,冷夏和战北烈下了马,向着密林深处大步走去。
初冬的郊外透着股寒凉,尤其今日这cháo湿的天气,到处弥漫着化不开的水汽,风声呜咽,树影婆娑,踩在地面厚厚的落叶上,发出“沙沙”声响。
走到了目的地,两人顿住步子。
战北烈浑厚的嗓音,清晰回dàng在林间:“方义,我们来了!”
几只乌鸦自光秃秃的枝桠间惊起,扑着翅膀一哄而散。
一个男人从树gān后缓缓走出,胸口处褐色的血gān巴巴的,一枚袖箭从后心穿透,露出了几分,手里抓着的,正是小不点。
冷夏和战北烈的呼吸,一瞬都因着儿子急促了起来,两人遥望着小不点,见他应是被点了xué睡着了,呼吸依旧沉稳,才松了口气。
男人咬牙切齿的望着两人,滔天的恨意昭然若揭,一把将脸上的面具撕去,冷笑涟涟:“烈王爷和卫皇,竟然还记得小人。”
这人正是方义!
东方润的侍卫首领,曾在楚堰江边对付过东楚皇室密卫金鳞卫,和两人有过一面之缘,亦是曾经在这个地方,两人埋伏东方润之时,为东方润赴死挡剑之人的兄弟。
当初他第一次见到两人,那恨意和敌视就不曾掩饰,不过因为东方润在侧,两人又正巧和他主子合作,才死死的忍了下来。
这会儿,是为兄弟报仇来了!
战北烈亦是冷冷一笑,嗤笑道:“你要为兄弟报仇,本是无可厚非,但是掳劫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
他说着,观察着方义的神色,这个人的确如他所说,活不了多久了,本就是破釜沉舟的亡命之徒,如今更是命在旦夕,绝对是做了鱼死网破的打算。
这个时候,一定要转移他的注意力,想办法把小兔崽子救出来!
眼中的恨忽然隐没,转变为慡快的笑意,方义抓起小不点,放在眼前看了看,缓缓笑了:“烈王爷,我不过是个小小的侍卫,自然不能和你们这种大人物相提并论,我要的,就是……”
他忽然开怀大笑,牵动了伤口弓着身子不住的咳嗽,半响直起身,狠辣道:“你们也尝尝,失去至亲的痛苦!”
“你这么做,东方润应该不知道吧?”战北烈鹰目一凝,迅速转了话锋。
提起东方润,他的眼中闪现过几分挣扎……
以冷夏和战北烈的默契,第一时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在他和方义说话的空档里,凝目寻找着可以下手的时机,毕竟宝宝在他的手里,一丁点的险,他们都不敢冒。
这时侯,方义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都涣散了几分,正是机会!
咻!
冷夏手腕迅速一动,一枚袖箭猛然she出,朝着方义的咽喉飞驰而去!
就在这时,方义突然抬起头,瞳孔骤缩,猛的把小不点抓起来,抵在他的咽喉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凤眸瞪大,冷夏睚眦yù裂……
铿!
差之毫厘,一把重剑飞出,将袖箭击的老远。
砰!砰!
重剑和袖箭,一齐深深的cha进一侧的树gān中。
冷夏微微晃了两下,腿部一寸一寸的向上酸麻,险些站不住,战北烈扶住他,鹰目含着无匹的煞气,直she对面笑的狰狞的方义,拳头上青筋bào起。
方义瞅瞅小不点,扼腕摇头:“若是让你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那才叫慡!”
话落,他抽出战北烈的重剑,再从自己的腰间,抽出把长剑,一齐丢到两人的跟前,啧啧笑道:“小人今天兴致不错,极想看看,西卫女皇和大秦烈王,这对qíng深伉俪自相残杀的画面。”
两人顿在原地,方义接着道:“如果小人看不成,兴致不好了,那这小小的人儿会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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