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嬷嬷应声后去着人安排,又忍不住叹气,就隔了三个开间……
雅尔哈齐进了庄亲王的房。
庄亲王看到儿子,眼前一亮:“龙凤胎!”
雅尔哈齐点点头,找了张椅子坐下,米公公很有眼色地奉上茶,雅尔哈齐一夜滴水未进,早餐下面人奉上来也被他一挥手赶着端了下去。听着媳妇儿痛苦的呻吟,他哪有胃口。
“你嘴角边怎么有血迹?”
雅尔哈齐喝茶的动作顿了顿,昨夜他因为自己的无能为力气得咬出了一口血,莫太医提醒他漱了口,怎么还留下一丝?
“没什么。”
雅尔哈齐也不看庄亲王,低头喝了口茶。
“听说你一直没用饭,我让米海给你准备了几个菜,你去吃点儿吧。”
雅尔哈齐点点头,坐到一边的小桌上挑着菜闷头吃了一碗粥并几个点心。
小太监送上漱口水并温热的毛巾,雅尔哈齐收拾妥当后又坐回桌前的椅子上。
庄亲王咳了一声,看儿子也不理他,有些尴尬道:“你捆了送来的两个婆子一个碰死了,另一个死咬着牙不松口……”
雅尔哈齐不吱声儿。
庄亲王清清喉咙,“后来米海送来的两个婆子,虽有一个说继福晋曾经与她家男人许诺,让那个婆子听话,却又没说继福晋要她做什么……”
雅尔哈齐抬头看看庄亲王,翘了翘嘴角,没出声。
他是晚辈,是儿子,他说什么都不对。不过,伊拉哩家可就不一样了,既然庄亲王自己不动手,那他就把那些东西jiāo给伊拉哩家吧。
庄亲王疼媳妇儿,他雅尔哈齐更疼,没道理自己媳妇儿被人处心积虑加害,自己还一点儿辙也不想,继福晋占着母亲的名份他这个儿子不能多说,否则便是不孝,不过,他很想知道,当伊拉哩家把这事儿捅到皇上面前时,庄亲王怎么办。
“阿玛,那个婆子你让米公公看着吧,也不用bī她,好吃好喝供着她就成,她总有松口的时候。”
庄亲王有些无措,儿子的反应太平静了,让他有些不安。
“阿玛,若没别的事儿,儿子就进宫了。”
庄亲王点点头,“你忙去吧。”
雅尔哈齐一声不吭出了庄亲王的房,阿玛还是那个阿玛,他雅尔哈齐却长大了……
让人备了凉轿,雅尔哈齐在轿内还打了个盹儿。一会儿要见皇帝,先养养神儿。
皇帝招了雅尔哈齐进去,看着乐呵呵的雅尔哈齐,皇帝笑道:“龙凤胎?”
雅尔哈齐笑眯眯点头:“托皇上您的福,侄儿这一下就儿女双全了。”
皇帝笑道:“小丫头有福。”
雅尔哈齐嘻嘻笑:“那是皇上您一直护着她,要不,就她那xing子,不知道要吃多少亏。”
皇帝一点儿不心虚地点头,没错,他确实替那小丫头挡了许多暗算。
“皇上,您给这两孩子起个名儿吧?”
皇帝有些意外,“你阿玛没给孩子起好?”
雅尔哈齐笑道:“阿玛觉得自己想的一定没您老人家起得好。”
皇帝站起身来转了转,“弘普!惠容!”
雅尔哈齐看着皇帝回到桌后拿笔写了四个字,接了过来,笑眯眯道:“阿玛和玉儿肯定很高兴!”
皇帝忍不住笑,小丫头会高兴是肯定的,至于自己那个堂兄,皇帝有些促狭地想,他一定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苦闷。
皇帝给龙凤胎起完名字,心qíng不错,“给孩子办完洗三就回来办差。”
雅尔哈齐笑嘻嘻的打个千退了出去,皇帝得意地坐回桌后,龙凤胎,龙凤呈祥,不错,雅尔哈齐也不错!
庄亲王看着米公公呈上来的四个大字发怔,他翻了无数的,找了好些名字,现在,一个也没用了?
米公公退到角落里,一声也不敢出,一时不知道该同qíng庄亲王还是该感叹贝勒爷这手儿狠。
玉儿睡醒了,把孩子抱在怀里喂奶,一边的奶娘见了一声未吭。
高嬷嬷早被玉儿使借口差出去了,高嬷嬷很讲规矩,可是,这母rǔ喂养有益孩子的健康,她也不会妥协。
孩子很用力,靠着自己就把初rǔ吸了出来,玉儿痛得嘶嘶的抽气,还是忍着,此时想起远在两江的额娘,玉儿再一次升起无限的感激,都说不养儿不知父母恩,玉儿现在是深有体会,生产时的痛苦挣扎,哺rǔ时的疼痛,这些都是母亲为自己承受过的,如今,自己要把爱传给下一代了。
哥哥把两边的奶/水都吸了出来,玉儿却只让他吃一边儿,另一边儿得留给妹妹。怀里的小子明显不乐意,还没吃饱呢,拱着小猪嘴儿到处寻摸,玉儿看他那样,又疼又爱又内疚,可是,也不能只顾着他不是,妹妹还没吃呢。
妹妹躺在娘亲怀里美滋滋一口一口吸着,吃了不久,睡着了,玉儿瞪大了眼,这也是个懒的?
一边的奶娘把格格接了过去,把阿哥递了回来,玉儿点点儿子的小鼻子,小猪,妹妹给你留了些儿。
两个孩子都睡着了,玉儿倚在枕上一动不动看着,怎么也看不够,刚出生的婴儿,红通通的,其实不是很好看,不过,玉儿生的两个宝宝与她当初出生时一样,并不如一般婴儿那样皱皱巴巴,只是,玉儿左看右看,也没看出来孩子长得像谁……
林嬷嬷轻手轻脚走进来,低低道:“夫人,万岁爷给阿哥、格格起了名字。”
玉儿惊讶地抬头看林嬷嬷:“皇上取的?叫什么?”
林嬷嬷从怀里掏出张纸,玉儿接过一看:“弘普,惠容。”
儿子跟着皇帝的孙子们一起排辈儿了,女儿这名字?好吧,皇帝起的,肯定得说好!
想了想,玉儿轻声道:“王爷当初不是选了好些名字?”
林嬷嬷抿嘴笑笑,不吱声儿。
玉儿把灵觉往庄亲王房探过去,见庄亲王呆呆坐在桌后,桌上摆着两张纸,字迹却是皇帝的手笔。玉儿把灵觉收回来,想了想,算了,她懒得管那么多,既起了,就这么叫吧。
“贝勒爷让把他的东西都搬到了隔壁。”
玉儿听了忍不住笑,怎么跟孩子似的?
“当初我说把产房设在东厢,他说这房里我住惯了,生产时不害怕,要自己搬到房歇一个月,这会偏又让人搬……”
玉儿不说了,雅尔哈齐的心理她也清楚,无非是离得自己近,只是,他这样,让她很有压力呀,他对她越好,她越有负疚感,觉得自己不对他好点儿都不行。可是,这个时代的男人,她真的可以jiāo付自己的心吗?
“继福晋怎么样了?”
“昨夜她果如夫人所说,在院外吵闹,被贝勒爷使人拦住了,后来惊动了王爷,被王爷唤了回去抄佛经,今儿夫人生了,王爷才放了她回去。”顿了顿,“那会儿,贝勒爷牙都咬出血了。”
好货财,私妻子,不顾父母之养,是十不孝之三;十大罪,第一条是谋逆,第七条是不孝……
陆游与妻子唐婉的感qíng再好,因为他母亲bī迫也不得不休离唐婉,因此有了流传后世的两首《钗头凤》,他“至死不渝忧国志,一生痛苦是婚姻。”
继福晋再不好,在名义上,是雅尔哈齐的继母,在这个时代,雅尔哈齐是不能出告母亲的,否则便是不孝。如果,庄亲王不管着继福晋,目前,还是只能这么着呀。
小时候的雅尔哈齐,一定受了不少苦吧……
但凡是继母,有多少人真的能把别人的孩子视如己出?玉儿自问,她自己未必能做到的,顶多是做到待遇一样,在内心,其实她肯定是更爱自己血脉相连的孩子。
雅尔哈齐遇到这样蛮横不讲理的继福晋,是不幸?是幸?
苦难,有时,是一种磨砺,挺过去了,便是一个新的世界。如果没有继福晋相bī,雅尔哈齐会不会也如大多数宗室子弟那样声色犬马,架鹰走狗?
玉儿看着枕畔的两个小宝宝,按下纷乱的思绪,为了两个宝宝,她就算违背自己的原则,也是乐意的……
155洗三
“洗三”是中国古代诞生礼中非常重要的一个仪式。婴儿出生后第三日,要举行沐浴仪式,会集近亲为婴儿祝吉,也叫做“三朝洗儿”。其用意,一是洗涤污秽,消灾免难;二是祈祥求福,图个吉利。
三代内的近亲,在这一天,都来了,庄亲王府早备好了宴席招待,收生姥姥在产房外厅正面设上香案,供奉碧霞元君、琼霄娘娘、云霄娘娘、催生娘娘、送子娘娘、豆疹娘娘、眼光娘娘等十三位神像。由老婆婆上香叩首,收生姥姥亦随之三拜。将盛有以槐条、艾叶熬成汤的铜盆以及一切礼仪用品均摆上。收生姥姥接过奶娘手中的弘普,本家依尊卑长幼带头往盆里添一小勺清水,再放一些钱币,谓之“添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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