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尔哈齐清咳一声儿,“四阿哥、十三阿哥也来了。”
玉儿僵了僵,人前,她一直很注意给雅尔哈齐留面子,今儿一时疏忽,几年苦功化作东流水……
玉儿傻笑着回头和这两位见礼。
四阿哥要笑不笑看她一眼,十三阿哥则笑着冲她调皮地眨了几下眼睛。
雅尔哈齐很快摆脱了尴尬,这两人大抵都知道一点儿他们夫妻俩的相处之道,只有玉儿还以为自己扮演的恭谨小媳妇儿形象很成功。
“您三位,这会儿终于忙空了?”玉儿一边指挥着嬷嬷丫头送上茶水点心,一边不忘了揶揄一句。
四阿哥谁也不理会,坐下后径直喝茶,唯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他这会儿心qíng不坏。
十三阿哥慡朗笑道:“快到德州了,皇阿玛那儿停了手,我们也偷得半日清闲。”
玉儿看看三个男人,忍不住摇头:“真弄不懂你们,明明很累,居然一个个都甘之如饴。”
四阿哥不屑地看她一眼:“都跟你似的成天吃了睡,睡了吃?”
玉儿瘪嘴:“我这样儿才好呢。”
四阿哥懒得理她。从四岁,到现在,这丫头从没变过,就是个混吃等死的货。
看媳妇儿忙得差不多了,雅尔哈齐拉过一张椅子:“坐吧,他俩也不是外人。”
玉儿笑嘻嘻坐下,所以说,找个对自己好的老公比什么都qiáng。
四阿哥恨其不争地看雅尔哈齐一眼,夫纲不振,全是他自找的。
绿樱与绿jú二人抱着乐器不知是否该送上来。先前夫人说要弹琴,可这会儿看着没闲工夫了。
十三阿哥眼尖,一下看到两人手里的乐器,冲着玉儿乐。
“你这备得挺全乎。”
回头冲着两绿招手。
绿樱与绿jú行礼后把乐器摆好,十三阿哥拿起紫玉箫笑道:“当年,你一下子差点儿没把皇阿玛的乾清宫搬空了。”
玉儿不屑地叱了一声,怎么可能,皇帝还会缺几件乐器?
四阿哥看着她的样子就牙痒,“放在乾清宫的,都是皇阿玛平日最喜欢的。可不是库房里的可比的。”
玉儿看看四阿哥,再看看雅尔哈齐,见他点点头,玉儿想了想:“哦!”
四阿哥额头上的筋跳了跳。就一个“哦”字?
看四阿哥的脸色有变黑的趋势,雅尔哈齐赶紧给自己媳妇儿救场,“十三的琴素来不错,请吧!”
十三阿哥看看琴,点点头,起身坐到琴桌前,一按一拔,高古之音立时传开,顿挫间,细腻的吟唱,丝丝入扣,空灵飘渺……
玉儿也不去侍候雅尔哈齐了,放松地靠在椅背上,规矩什么的此时也松泛了……
雅尔哈齐看着媳妇儿,笑了笑,她喜欢,由着她吧。
四阿哥自然看到这夫妻二人的互动,腮帮子又紧了紧,gān脆转开头去,眼不见为净,反正那两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一个旁人也无需替他们cao心。
一曲奏毕,十三阿哥放下手,长长吐了口气,觉得心qíng平静了许多,笑着坐回桌边拈了块儿点心塞到嘴里。看着玉儿享受的表qíng,忍不住乐。
“小堂嫂,你别只顾着听,我也多年没听到你chuī笛弄箫了,我们来前儿你不是很有兴致,还准备一个人弹不是?”
玉儿冲着十三阿哥翻个白眼:“堂嫂就堂嫂,怎么还加个小。”
十三阿哥还没接声儿,四阿哥倒开了腔:“你也不看看你自己,这么些年,有长大吗?”
玉儿想起头年他说自己没长脑子,不忿道:“长了,脑子也长了。”
四阿哥嘴角翘了起来,十三阿哥“扑噗”笑出了声,雅尔哈齐无奈地看看自己的傻媳妇儿,这不是明摆着自己承认自己没长脑子?
玉儿看着三人的表qíng,有些懊恼,她作什么这么快回嘴,不搭理他就得了呗。
十三阿哥指指琴,示意玉儿她还有正事儿没gān。玉儿瞪他一眼,哼道:“是堂嫂,不是小堂嫂。”这个很重要。
十三笑着咳一声:“堂嫂!”
玉儿满意了,从袖里抽出白竹笛,想了想,放在一边,坐到古筝前。
有点儿熟悉却又与记忆中全不相同的筝音让四阿哥与十三阿哥对视一眼,这是什么曲子?
雅尔哈齐这些年,隔个三五天就能听到媳妇儿弹琴弄箫,拔筝chuī笛,很自在地端着一杯茶,笑着看一接触乐器就心无旁笃的媳妇儿。
四阿哥与十三阿哥闭着眼:湖水长天一色、空阔无边,傍晚时分,逆光下撒网的背影,拖网中欢跳的锦鳞,还有高亢的渔歌,无限欢乐的丰收喜悦……
四阿哥不得不承认,这丫头人虽傻了点儿,这筝却确实弹得不错。
“听着与《归去来辞》有些像?”
玉儿呆了一下,四阿哥看着她的表qíng,放弃再向她追问,指定是她家的人或是雅尔哈齐给她搜罗的谱子。
玉儿正要坐到雅尔哈齐身边,目光无意中往正中的龙舟一扫,只觉浑身的血液都冷了一下,丢下在坐的三人,猛地冲到船弦处,不顾形象爬上去,之后双足狠狠一蹬船弦,跃入了河中……
一船的人俱皆呆立在当场,雅尔哈齐几步冲到玉儿先前入水之处,往下一看,呼出一口气,玉儿在水面快速游动……伸手按住狂跳的心脏。看着玉儿跳下去,他差点被恐惧没了顶,此时,只觉全身虚软,靠在船弦上直喘气。
162落水
四阿哥与十三阿哥放松地靠在椅背上,惬意而舒适,却发现正要入座的玉儿僵了一下,之后,一个呼吸间,那个丫头已闪到了船弦,再喘口气的工夫,人已经跳到河里了,再然后,雅尔哈齐便带倒了椅子也冲了过去……
四阿哥与十三阿哥愣了愣,急步起身走过去,四阿哥还伸手扶了一下腿软的雅尔哈齐,往河面一看,那个不省心的丫头浮在水面上正转着脑袋四处搜寻,之后不知是否发现了什么,深吸了一口气,一个猛子扎进了河水里,半天也没见露头。
四阿哥皱紧眉头,担忧地又看了河面一眼,回头再看看紧张盯着河面的雅尔哈齐,“她这又闹的哪一出?”船队还在行进,再不浮上来,岂不要出事!
雅尔哈齐紧盯着河面,一边摇头,“玉儿不是胡闹的xing子。”
四阿哥奇异地看看雅尔哈齐,那丫头不胡闹?她胡闹的时候还少了?当初,挂在雕身上的事儿也gān……
雅尔哈齐这是近墨者黑?
“哗啦”一声出水之声响起,玉儿的头露了出来,之后,双手冲着雅尔哈齐举了起来,雅尔哈齐四处一看,一用力,把船上的帘帏扯了下来,动作迅速地一头系在脚上,一头系在船弦,纵身便往下跳,四阿哥的眉头跳了跳,雅尔哈齐这样子太容易把腿扯断了……
好在,雅尔哈齐的身体,现在也属于怪shòu一级,他的体重加上下坠的拉力,居然没伤着,倒挂着接过媳妇儿举得高高的儿子,又要去抱玉儿,玉儿看看那帘帏快断了,从空间里掏出飘带递给雅尔哈齐,“赶紧上去,帘帏快断了,去船后接我。”然后一个猛子又扎进了水里,船从她先前所处的地方直接驶了过去。再慢一步,她就得被巨大的楼船撞上……
也没等上面人拉他,雅尔哈齐腰一用力,翻身抓住帘帏,手一下一下拽着快速上了船,把孩子往四阿哥怀里一塞,脚上的帘帏一扯,又急跑向船后……
四阿哥看着怀里紧闭着眼的弘普一时僵了,这孩子不是在龙舟上,怎么落了水了?
十三阿哥伸手一探,嘘出口气:“有气儿!”
四阿哥眉头皱的差点儿能夹死苍蝇了,七手八脚把孩子身上的衣服扒光。深秋九月,河水寒凉,掉到这样深的京杭大运河里,再慢一些时候,就算救起来,这样小的孩子,也被冻死了!一边的嬷嬷早准备了暖被,此时赶紧递给四阿哥。
看着四哥把弘普紧紧地裹住,只留出一张有些青紫的小脸,十三阿哥有些忧心地道:“得赶紧找太医。”四阿哥正要说话,却看见雅尔哈齐搂着浑身湿透的玉儿几步跨进仓内的卧房,又几步回来从自己怀里抢过孩子……
四阿哥看着雅尔哈齐消失的地方,忍不住头痛,此时不去请太医,把孩子送到他额娘身边有什么用?难道又是那丫头的要求?
远处的龙舟上此时传来喧闹之声,四阿哥想了想,派高无庸去龙舟看看是不是因为弘普才闹出这么大动静,如果是,就赶紧把这边儿已救起孩子的事儿说了,免得皇阿玛着急。
“弘普怎么落水了?他身边侍候的嬷嬷丫头呢?”四阿哥低声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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