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心游_香胡胡【完结+番外】(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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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叔瑫不舍地回头看妹妹,唉呀,半年多没抱妹妹了,这会就放这儿?要不,抱着去外面?想着,一把把玉儿抱在怀里,也不理瓜尔佳氏在背后骂他,转身出了正房。

  玉儿笑眯眯地呆在三哥怀里,抱着三哥的圆脑袋,叭叽亲了一口:“三哥,想我没!”

  叔瑫乐呵呵地笑:“三哥天天洗漱的时候就想你!“

  玉儿一听,眼睛瞪得溜圆,一把揪住俩耳朵:“你就那会儿想想,要是我那时不叮嘱你洗漱,你是不是别的时间都不想我!”

  叔瑫还傻乐呢,唉呀,心心念念软绵绵白嫩嫩的妹妹,这会儿又抱着了。越想越美,忍不住塞到怀里一阵揉搓,玉儿哇哇叫:“你轻点,把我头发弄散了!”

  两兄妹打打闹闹到了大厅,一屋子都是人,玉儿也看不过来。被叔瑫径直抱到了姥爷跟前,放在地上,和三哥一起磕头。磕完了,三哥又跪到阿玛跟前磕。实实在在的响头啊!磕完了,又去给另几个长辈见礼。玉儿扑到阿山怀里:“阿玛,三哥给我把头发弄乱了!”

  阿山看看女儿的包包头,用手理理:“没事儿,一会让你额娘再帮你打理打理!”

  玉儿爬阿玛怀里坐好,看着三哥同一众人寒喧。才想起来,今天居然没看到姥姥,姥姥这会在安排宴席吗?

  一会儿叔瑫拉着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高个儿来到阿山跟前:“阿玛,这是这次和我一起来京的兄弟,嘿嘿!”

  玉儿捂嘴笑,三哥在阿玛跟前最爱傻笑。

  阿山瞪儿子一眼,转头打量这个被儿子领家来的兵丁,长得满憨实的,眼神很正,一看就不是jian滑之人。点了点头:“你是哪家的?”

  那人低头行了一礼:“晚辈是钮钴禄氏旁支!家祖曾跟着老爷子打过三藩,现家里有个小弟弟还经常上府上来打扰!”

  玉儿看看他,再一想:“哦,我记起来了,玛法带的那帮小孩子里面有一个长得和你满像,最明显是那眼睛,和这个哥哥一个模子里印出来似的!叫做保……”保什么?

  那人笑笑:“宝智,我叫宝诚”

  这玉似的娃娃就是叔瑫藏得不叫人知道的小妹妹?这么小呀!嘿嘿,那帮营里的láng还做梦呢!这么小,等她能嫁人,至少得等十年!哈哈!回去说给他们知道,愁死他们!

  25、寿宴...

  钮钴禄.宝诚因为自己玛法的关系,在营里一开始就与叔瑫相处得极是和谐。当营里那帮大头兵们因为叔瑫小小年纪就凌驾头上而不忿,聚众要收拾这个毛头小子时,他就待在一边看笑话!他早知道叔瑫的底细,才不会上去找不自在。看着那帮自认为身手了得的老兵头子,被叔瑫挨个儿的收拾;末了还让几个刺儿头一起上场,当时他还有点担心叔瑫拿大了,谁知这小子,力气大得不像人,被几个好把势逮着机会一把抱住了,他只几个转身,就把缠在身上的人都抛了出去!那可都是些威猛大汉,那体格,可没一个瘦弱的!

  那之后,营里谁见了他不是老老实实的再不敢炸翅儿!没看嘛,那chuáng上躺的,那一溜儿,全是营里排头儿的好手!这都几天了,还哼唧呢!后来,又被每月从京城快马送到的吃食收卖,那帮子大老爷们一个个都变得服服帖帖的。

  抬头再看看窝在阿山怀里的小娃娃,哟还玩阿玛手指头呢,还有那笑得弯成月牙的圆眼儿,甭提多招人疼了!宝诚觉得很惊奇,就这个三头身的小娃娃?每月一封信,几大包吃食?刚开始,大伙儿都以为是叔瑫的额娘不放心宝贝儿子在军营受苦送来的,后来被他不小心看到落款居然是妹妹!惊咦出声,这小子才不qíng不愿地透露说这些个东西都是小妹准备的,却不肯再多说一句。后来不知道又被谁知道了,都以为叔瑫的妹妹必是一个温良贤淑,秀丽可亲,爱护手足的温柔女子;叔瑫也从不说明。只是每次听到别人提他小妹,他就找茬把人揍一顿。大家都以为必是选秀在即,他怕军营的议论有碍妹妹闺誉,谁知道这妹妹现在才这么小点点儿!

  想着还有那勋贵子弟,悄悄儿地写信让家里人留意伊拉哩家的秀女……哈哈哈,回营敲诈那帮子富得流油的家伙去,这次不让他们出点血都对不起自己死皮赖脸的跟着来贺寿挨的拳脚。

  这边想得正美,不抵防被叔瑫一巴掌拍到背上,宝诚忍不住一僵,这手劲儿,刚才那小娃娃怎么一点儿事儿没有!

  叔瑫一把捏住宝诚的脖子,“你小子,盯着我小妹流口水!找揍呢?”

  宝诚赶紧解释:“没有的事儿,我正想着回营收拾那帮子家伙,让他们出点血!”

  “真的?”

  “真的!”宝诚一头汗水,这小子,只要是关于他小妹的事儿,他比那猎犬还警觉。自己就想着借着他小妹的名头用用,就被发觉了……

  啪啪拍了宝诚两下,叔瑫嘿嘿笑,“走吧,开席了,今天好好吃一顿,军营里的伙食,到底不如家里!”一手还在背后推。

  什么时候自己成了猛虎了?连挨着他小妹近点儿也防着?

  把自己这个损友推到一边的亲友堆里,叔瑫回身从阿玛怀里抱了妹妹回额娘那儿。

  觥酬jiāo错,起坐喧哗,推杯换盏……玉儿坐在小孩子们的席间,看着旁边劝酒的女眷一点不比现代的职场女xing矜持,甚至尤有过之。这个,没有关系?宴酣之乐,果然非丝非竹!

  小孩子们坐在一桌,都尽着xing子吃喝,此时大人们正忙着应酬,也无人来管束,旁边站着的丫头自也是不敢言声,便有那嬷嬷吃喝回来,也想着今儿的日子,也就尽着小主子的xing子,看那实在闹得不像了,才轻声上前引开小主子的注意力。

  这下倒更显出玉儿的与众不同来。别说同年纪了,就那比她大的,也没她那样儿的好xing子!看着旁边的姊妹有够不着的,便唤下人上前服侍换盘,或见有那爱吃的没了,又叫人去厨下再盛……那桌上礼仪也一些不错!这哪是一个四岁的孩子,这分明已是一个经过了长期教导的大家闺秀。带着周围的孩子也不好太放肆,收敛许多。那暗地注意的,自然免不了咋舌,这大姑奶奶是怎么教养的?这小小年纪就这样稳重!

  其实玉儿吧,就是觉得小孩子的那些个小xing子真没什么大问题,自己一个老大的人了,总不能和他们一般见识,这多吃点,少吃点,有什么关系!只有小孩子才会这样儿认真的计较这些吧!

  当然,她全然没去想自己的身子现在也是个小的!

  至杯盘láng藉时,众人皆有醉意。此时的玉儿早已领着奶娘嬷嬷到了外面花园等着哥哥了。

  地上的雪早被扫尽,那树也无chūn夏时的繁茂,早只剩下光秃秃的枝gān在寒冷中挺立,也有几树腊梅,散着幽冷的清香,予这冬日几分亮色。

  “众芳摇落独喧妍,占尽风qíng向小园。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huáng昏。

  霜禽yù下先偷眼,粉蝶如知合断魂。

  幸有微吟可相狎,不须擅板共金樽。”

  软绵清甜的娃娃音,吟咏着梅的意象之美。转角处一中年男子听后不由升起一种莫可名之的感觉。今儿偷得半日闲,被好友拉来瓜尔佳府,本以为这世代军功传家的,必皆是喜武厌文之辈,却没想到在空旷的厅院里,居然听到咏梅之声。且……

  转过房角,且是一个小娃娃!……

  一时不由升起一种啼笑皆非之感!

  几个下人站在风口,为小娃挡住了风,却皆静寂无声;倒像这小娃不是小娃,已是一个可敬的大人一般。这场景,既和谐,又奇异。

  中年人本低落的心qíng,在这样的环境里,居然有了好转。穿得圆滚滚的小娃听到足音转头,那圆溜溜黑黝黝的眼睛一下就吸引了人全部的注意力。见到一个年长者,小娃蹲身行礼:“长者安!”

  中年人见她虽年纪幼小,却行止有礼,显见是教养得极好的。也起了好玩之心,低头问她:“小娃,你既吟了这梅诗,可知这诗中的意思!”

  玉儿见这人在厅里自由行走,便知必是家里的亲友。

  既是亲友,也便放心回道:“玉儿知道!长者垂询,玉儿便说与长者听,看玉儿解得可对!”

  中年人拈须点头!

  “整首诗的意思是:寒冬腊日独自绽放的梅花,完全占据了小园的美好风光,它那纯洁的花朵给人以鲜亮温和之感,月光昏huáng,泉池溪流,潺潺泠泠,天地间朦胧迷离中几束梅花旁逸斜出,遒劲有力;疏影似有还无,隐隐约约;连寒鸟见到苍枝上的点点梅朵,也忍不住要飞来‘偷眼’相探;就是那逝去的粉蝶,如果知晓梅花的绽放,也该魂凝魄聚前来飞舞;面对这样雅洁美丽的梅花,只有通过吟诗这种高雅之举来亲近她,切不可用檀板金尊等世俗所喜爱的声色宴饮之乐来亵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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