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心游_香胡胡【完结+番外】(2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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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儿皱着眉:“雅尔哈齐,牵连到太子的事儿,咱忍一口气就过了,他可是皇上心爱的儿子。”

  雅尔哈齐冷笑:“心爱?傻媳妇儿哦,太子长大了,和小时候能一样?二十九年开始,皇上就开始慢慢对他有意见了。”

  “啊?”玉儿傻了。二十九年,太子才多大?

  雅尔哈齐看着媳妇儿的傻样儿直乐,他知道自己的媳妇儿素来是个不爱琢磨人的,便和她一一解释:“知道汤斌吗?”

  玉儿摇头。

  “汤斌出身前朝阀阅旧族,咱大清入关后,他是最早一批以汉人身份率先入仕的,皇上也重用他做过几地巡抚等要职,据说生活简朴,清正恭谨,实践朱子学说理论,所到之处能体恤民艰,弊绝风清。”

  说到这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雅尔哈齐失笑道:“他的同僚有人称他是‘伪道学’。”

  玉儿听了丈夫这话没什么反应,《朱子治家格言》她是会背的!不过,道学什么的,她是不太知道啦,她觉得,道学,就跟喊口号一样,没错,道学比较像口号!

  “二十五年,汤斌加礼部尚衔辅导太子,与少詹事耿介等为太子讲官,另有旗人达哈塔奉命,与汤斌、耿介一并辅导太子。二十六年六月,以讲失仪,三人俱罚俸之后汤斌改任工部尚,未一月忧惧而死。同年八月,达哈塔亦以他事降级,卒。随后,再不曾有士大夫为太子师。”

  223骄纵

  玉儿听了雅尔哈齐的话皱眉:“当官真麻烦。”

  雅尔哈齐失笑:“不是当官麻烦,是教授太子不易。”

  玉儿想了想:“我四岁的时候见过太子和四阿哥,那时,他看着就有些……”想了想,“……目无下尘。”

  雅尔哈齐轻笑,媳妇儿这词用得可真是轻描淡写啊。太子自幼骄纵,谁人不知?若不然,满汉众臣岂会无一人能为其师!二十六年,太子只有十四岁,汤、耿诸臣被谴,太子自己绝对有不可受教之故。达哈塔以满籍大臣的身份,一同辅导太子,却也一同获咎,获咎缘由是不是讲失仪不重要,这事反应出来的是过于严正刚直的人,无法为太子师,或者说让皇帝满意,又让太子满意的老师可不好找!

  达哈塔获咎后奏言:“臣奉命辅导东宫,诚yù竭力自效,恪供厥职,奈赋xing愚拙,动辄愆仪,数日之内,负罪实多。以汤斌、耿介尚不能当辅导之任,况庸陋如臣,敢不即请罢斥。”

  达哈塔真的愚拙、庸陋?他可是顺治九年策试的满州进士,能中进士的,是愚人?是庸人?他官至吏部尚,是翰林院侍读学士,平素为人做事自是有章有法的,可一旦开始做太子讲官,数日之内动不动就失仪,动不动就做错事儿?是达哈塔的错?是太子的原因?

  达哈塔奏言后被下部察议。之后,朝臣回奏:达哈塔辅导东宫,为日未久,遽自请罢,规避图安。应革职。当然,达哈塔最后没被革职,皇帝下旨宽免了他。只是,朝臣为什么会说达哈塔规避图安?自是大家皆知太子师难为!

  “你方才不是说有三个人?还有一个耿介呢?”

  雅尔哈齐有一下没一下捏着媳妇儿的小手,“耿介,嗯,这个人,年纪颇大了。他与汤斌是好友,二十五年被汤斌推荐同教太子,皇上封其为少詹事,入值上房,教授太子法。二十六年,三人被罚后,汤斌改任,他则以病辞归,回河南嵩阳院教育人去了。”

  “啊!”

  不教太子,去教下面院的学生?

  太子师,将来便是帝师,这名头,多响亮!耿介当初愿意被推荐为官,自然不会真的无一丝入仕之意,帝师,那可是名传后世的!这个时代的人,不就想要个名流青史?既然耿介最后辞归后教别人,那说明他不是病得不能教人,而是太子确不好教吧!

  雅尔哈齐笑道:“说这个,只是告诉你,太子的xing子不好,由来已久,没见我平日都从不往他跟前凑?”

  玉儿嘻笑道:“我听说有人叫你毒豹子?你是自己xing子也不好吧!”

  雅尔哈齐作势要挠,玉儿赶紧把他的手抱在怀里,以免自己遭殃。雅尔哈齐得意地瞄一眼被媳妇儿抱得紧紧的胳膊,媳妇儿长大了呀,跟刚成婚的时候可不一样了,这感觉……

  雅尔哈齐享受地眯眯眼,玉儿见他不吱声儿,又看看他的表qíng,顿时明白了某人的龌龊心理,一时又恼又羞,狠狠拽了一下他的耳朵。

  雅尔哈齐被拽了也不恼,只冲媳妇儿邪邪一笑,眼见小猫脸红了,羞了,被看恼了,爪子要露出来了,才把她重又搂回怀里抚抚炸起来的毛,有一搭没一搭闲聊。

  “毒豹子?嗯,有吧,其实我也没做什么,不过就是有几个惹着我的被我狠揍了一顿罢了。”

  玉儿听他然有这样年少轻狂的时候,有些好奇:“都有谁呀?你然和人打架?那怎么叫豹子?不叫老虎?”

  雅尔哈齐道:“叫豹子,估计由的我名儿来的,至于说毒嘛,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不过是下手有点儿重。”

  “有多重?”这些八旗子弟,不是总练骑she?一点儿小伤小痛,应该不能给丈夫封一个“毒”字吧?

  “嗯,骨折什么的吧,也有在chuáng上躺了一两个月的。”

  “啊,雅尔哈齐,那你不是得罪了很多人?”这下手,会不会太狠了?

  雅尔哈齐冷哼道:“得罪?爷可不怕得罪人,他们挨了揍,也没人敢去万岁爷面前哭诉的,为什么?理亏!哼,明着来咱不怕,yīn的,咱也有手段,挨了揍还不警醒的,爷让他们一辈子也下不了chuáng。”

  玉儿捂嘴笑,好吧,她是坏人,她听着别人被揍,听着丈夫这样威风觉得很乐,欺负那些坏人总比被坏人欺负了还不能还手qiáng不是。

  “就你这脾气,真遇上太子,会不会起冲突?太子比你可更骄纵!”

  雅尔哈齐懒洋洋道:“爷又不是傻的,什么时候能硬,什么时候要压低身段儿能不知道?再说,我一个亲王的独子,往太子爷跟前凑什么凑?皇上该不高兴了!”

  玉儿在丈夫怀里蹭了蹭,闭上眼,“方才你说皇上二十九年就对太子有看法了?是因为什么呀?”

  雅尔哈齐调整一下姿式,让媳妇儿靠得更舒服,“二十九年七月,皇上亲征噶尔丹,驻跸古鲁富尔坚嘉浑噶山,犯疾,召太子及三阿哥至行宫侍疾。太子侍疾却无忧色,皇上不高兴,遣太子先回了京。”

  玉儿想了想,怀疑道:“兴许,太子是为了宽皇上的心呢?总一幅愁眉苦脸的样子看着皇上,病了的皇上心qíng岂不是更不好?”

  雅尔哈齐想了想,摇摇头:“是故做欢颜宽皇上的心也罢,是真的不忧虑皇上的病qíng也罢,总之,太子那样做是不妥当的。”

  玉儿叹口气:“二十九年,太子才十六七岁,他又打小没娘,后来连老师也没了,没人教导,不懂表达qíng感,兴许也是有的呢?唉,这也是身边没有教导规劝之人的坏处了,若身边有人告诉太子,他的行为不妥,他又听劝,想来皇上也不会生气了。”

  雅尔哈齐摇头,他倒觉得,是太子娇纵得除了自己谁也不放在心上才是真的。

  替太子想完了,玉儿觉得有点儿对不住总护着自己的皇帝,又站在皇帝的立场想了想。

  “皇上也不容易,这么多儿子,他最疼太子,打小儿教养他,在太子身上花费的心血最多,他这个阿玛病重了,这个最爱重的儿子却一点儿不伤心,病了的人本来就是最脆弱敏感的时候,皇上也是人不是,他也会伤心,嗯,想来也是,要是我病了,普儿还一幅没心没肺的样子乐呵,我也会觉得这个儿子不爱我,不关心我,不孝顺我,我以前那么多关心爱护都白费了心了,然换不来儿子的真心爱护,我病了他也不担忧着急,那,这个儿子不是白养了?”

  雅尔哈齐见媳妇儿说着话眉头有竖起来的迹象,不想自己儿子被太子牵累,赶紧说话引开妻子的心思。

  “三十三年,礼部奏祭奉先殿仪注,太子拜褥置槛内,皇上谕尚沙穆哈移设槛外,沙穆哈请旨记档,上命夺沙穆哈官。”

  玉儿正想象儿子不孝呢,被丈夫把心神又拉了回来,“这个沙穆哈真冤,他怕太子,要求记档,皇上就把他的官儿给夺了?”

  雅尔哈齐轻笑着亲亲媳妇儿的小脸儿,“可不就是!以太子之骄纵,礼部把他的拜褥移到槛外,定会记仇,皇上之明,怎么会不知道呢?不当面谕示太子,却严处礼臣,使太子闻之,父子之间,过存形迹。”

  玉儿叹气,天家父子,真麻烦呀。连说个话,也不说透,偏要通过处置下面的人来表示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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