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哈连看看下面羞愤无力的同袍。
“平日大家都自诩武力不差,今儿这一天,明白了吧,咱也就比那西郊大营的qiáng点儿,真到关键时候,居然没人派得上用场。”
本想要给同袍鼓劲儿,萨哈连自己说着说着,郁闷地一拳砸在身畔的木桩上。
众侍卫鸦雀无声,今儿一天,给他们的打击太大了,搜人,没两只禽shòu好用;捕人,没自家贝勒爷厉害,上去就被撂翻了;到现在救人,自己一gān人仍然没人派上用场。他们都是一些心高气傲之辈,今儿却一下被现实狠狠打击了。原来,素日在京中横行,居然不是凭的自己本事吗?想想今儿贝勒爷轻描淡写间就制服了那个中年人,众人气闷地不行。平日只当自己护卫着贝勒爷,却原来,是他们这些侍卫一直被贝勒爷的威名所护佑。
萨哈连清咳了一声:“贝勒爷走时说的话都记住了?帐里的阿哥格格可是爷的命根子,你们都把皮子绷紧了,爷的名头可不是白得的,说要命,那手就不会软!”
众侍卫背上一寒,齐声应喏。
被分派当值的侍卫围着主帐蓬布了一圈儿岗哨,睁大了眼竖起了耳朵;那不当班的也不回自己的帐蓬了,直接往地上一倒,抱着刀睡了。
一个侍卫翻来翻去睡不着:“怪不得以前总在我跟前得瑟的家伙后来都不来招摇了,我只当是自己长进了,现在想起来,居然是因为我跟了贝勒爷的原因。”
萨哈连看看嘀咕出声的小侍卫,却原来是中午被中年人打翻的那个。
“扎隆阿,你小子,不会现在才知道咱们爷在京里一帮亲贵里的名声吧?”
扎隆阿翻身坐了起来,挠挠头,“以前只隐隐听说爷能打,却不知道爷这般厉害的。”
萨哈连也坐了起来,“我跟爷的时间最长,爷确实一年比一年厉害了。不知道爷不纳妾是不是为了有更多时间练拳脚?”莫非爷只娶妻不纳妾,居然还有这样的好处的?他回家要不要也把妾卖了?
一个和萨哈连相熟的侍卫道:“只娶妻不纳妾?你也不看看,我们爷这样有福的,京中有几人?四年时间,连得三个嫡子,一个嫡女!妾?什么样的妾值当我们爷眷顾分神?”
“夫人那般xing善温厚,贝勒爷是不愿意纳妾给夫人添乱吧?”后宅争宠,哪一家没有?
“嘿,可不就是,以夫人的xing子,可说不准的事儿。”
众人想着自家夫人那天真的样子,一时不免也替自家爷头痛。
“爷去救大阿哥,怎么把夫人也带上了?”
“夫人能使唤那雕吧?寻人还是雕好用。”
“平日也没太看到那雕呀?”
“嘿,你没见那雕听到夫人的笛音被招来的?平日都在天上飞呢,夫人招它才来。”
“这么灵xing,又能役使老虎的雕,可从没听说过。”
“知道什么,这雕,连万岁爷也赞过的!知道什么来历吗?”
众人都竖起了耳朵。
萨哈连说完了当年的神雕择主,看看差不多了,便道:“赶紧的,该睡的都睡了,一会起来换班儿才有jīng神,出了岔子,谁也别想得好。”
那休息的不再白话,都闭上眼睡了,间中有那打呼噜太大声的,被醒着的侍卫过来一脚踢醒,免得吵着帐中的阿哥格格……
230诱拐
玉儿趴在丈夫背上,灵觉跟着那挟持了儿子的中年人,脑袋有气无力塔拉在丈夫肩上。
雅尔哈齐把身上的大披风又紧了紧,妻子拿出来的东西,也不知道什么来历,又轻又薄又软,却极保暖,还能护着人不被糙叶枝条割伤擦伤。他先前还担心,在黑暗里会照顾不周,伤着妻子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肤呢。
“往左。”
雅尔哈齐听话地又左转。
妻子的灵觉能感觉到那贼人的行踪,他自己如今也能夜视,因此,在漆黑又起伏不平的山林里跟起来很轻松。想着儿子在对方手里,雅尔哈齐咬紧了牙,这次抓住了人,他一定要把那中年人的胳膊腿儿切了!
“媳妇儿?你不担心普儿吗?”
玉儿咕哝道:“担心!”
雅尔哈齐无语,担心得打瞌睡?
“普儿抬腕是什么意思?”
“嗯,他说他带着小青呢。”
“小青?那是什么?”
玉儿迷糊道:“你不知道吗?和分明小虎一起的一条小青蛇,儿子一直带在身边呀。”
雅尔哈齐的脚步顿了顿,又接着走,“我怎么不知道?”
“不知道?儿子带在身边好久了,你不知道?”玉儿的睡意稍醒了醒,“我想想,什么时候带着的?嗯,对了,弘晖病危那年的事儿了吧,他带出来的,之后就一直带在身上。”
雅尔哈齐想了想:“不是去年吗?”
“哦?是去年吗?应该是。”
“那条蛇和那一雕一虎一样?”
玉儿想了想:“嗯,不一样,很小。”
雅尔哈齐心想,藏在儿子身上,连他这个阿玛都没发现,确实大不了。
“那蛇有什么用?”
玉儿打个哈欠:“不太清楚,现在就知道小青的毒极厉害,一点儿就能毒死一头牛,嗯,鳞甲也厉害,一般的刀伤不着他。”
雅尔哈齐僵了僵:“毒蛇?不会伤着普儿?”
玉儿哼道:“放心吧,当年,普儿把它骨头都戥散了,他也没咬孩子一口,比人还灵xing,还有用。”
雅尔哈齐想想那一gān侍卫,忍不住摇头,别说,今儿这些侍卫,还真是没一个得用的。
雅尔哈齐知道自己的儿子不会无的放矢,只是,却不知道是因为随身带了条小蛇的原因。
“你那些奇奇怪怪的药没给他备着?”
玉儿哼道:“救命的丹药在他脖子上挂着呢,不知道会不会被那人抢了去。”
不过,抢去也不怕,那丹药,对于旁人,可未必有益。她的孩子,体质是一般人能比的?孩子们能消受得起的,常人可未必也消受得起。
此时的中年人夹着弘普艰难的在山中行走,他没有雅尔哈齐那样敏锐的五感,行止间总不免有些磕蹭,弘普为此吃了不少苦头。
不过,额娘说了,做人质的,就要有人质的自觉,最好让人突视他的存在,千万不能做一些热血上脑惹怒绑匪的事qíng,只是,弘普终于忍不住了。
“你就不能挑点儿好走的路?小爷这一身被蹭破多少皮儿了!”
实在不行,就让小青咬他,自己何苦受这个罪?
中年人嗤笑道:“小子,挺能忍的嘛,现在才出声儿。”
“这么说,你是故意的?”
中年人笑道:“那倒没有,只是没好好护着你罢了。”
弘普看一眼中年人,“你要倒霉了。”他一定要好好收拾这让他受苦的人。
中年人哼道:“今儿一天,我就没顺遂的时候。”
弘普道:“你是什么来历?”
中年人警觉道:“你问这做什么?”
“小爷就是奇怪,所以问问。”
“哼,我只是个过路的。”
“嘁,这话,小爷不信。你在这个时节,住在山里,哈,谁好好的房子不住,要住山里?”
“你们今儿不也住了?”
“我们只是一时好玩儿,可你不一样,你带的那些家伙什儿,侍卫们说,你在山里至少住了几个月了。”
中年人不出声儿了。
“你是汉人还是满人?”
“阿玛说你的拳脚功夫不弱,不像满人的路数,那么你是汉人?”
“你是那些什么江湖门派的?前朝有好些什么派别,你就是那样的人吗?”
“阿玛说你气血充盈,下盘极稳,至少练了二十几年拳脚功夫了。是吗?”
“你学了二十几年,怎么输给我阿玛了?”
中年人终于忍不住了:“你阿玛是个怪物,这一般人哪有那么大力气的!”
弘普扯扯嘴角,就怕你不接话。
“阿玛的力气大吗?力气大的人,这世上多吗?”
“哼,一般的习武之人,有个二三百斤之力便是巨力了,隋唐时传的第一好汉李元霸估计也就你爹这般大力而已。”一力压十会,果然有道理,自己也算拔尖儿的了,可今儿白天居然没顶多久就被打翻了,若不是有一手逃命的绝技,此时恐怕还只是个等着被宰的命呢。
弘普道:“《说唐》?那不是正史,不过话本而已,不可信,不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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