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阿哥笑道:“你理她做甚,再说,你不是说她平日不太爱与人来往?这样你们见着的机会便更少不是,便是一些宴会上避不开,你就当没这么个人就完了,依伊拉哩氏的xing子,她也弄不出什么大的动静来。”
郭络罗氏嗔了八阿哥一眼:“她的xingqíng?爷你倒清楚!”
八阿哥失笑:“我说你这吃的是哪门子gān醋?你平日总在爷面前说她,老十老九也在爷面前说她,爷便是想装不知道,那也不成呀!”
郭络罗氏自然知道老九也跟伊拉哩氏不对付,倒是老十……
“十弟怎么就和那个女人那么投缘?今儿居然还那么问我,让我下不来台!”
八阿哥转着扳指,失笑道:“两个人都憨,这就是物以类聚;老十吃东西挑,那个伊拉哩氏做的,他偏吃着好;他们打小儿偏又认识,你说,这样的两个人,能不投缘?”
郭络罗氏不服气道:“要好吃的,还不简单?把那些名厨多请些,什么好东西没有!”
八阿哥摇头:“你忘了,皇玛姆,皇阿玛那儿伊拉哩氏每个月也都会送吃食的,你说,若是不好吃,皇阿玛他们能收?以前我在老十那儿也吃过一次伊拉哩氏送去的点心,你别说,还真不错,唇齿留香……”
八阿哥看着妻子的脸色不说话了,郭络罗氏翻了老大一个白眼儿:“爷,你是气我吧?”
八阿哥笑道:“好了,好了,你知道,我只是说吃食,又没说她这个人好。再说,就算她千好万好,那也是雅尔哈齐家的事儿,你便是再不好,你也是我的妻,我肯定还是向着你的不是!”
郭络罗氏嗔道:“我很不好吗?”
八阿哥哄道:“好,好着呢,你知道,自打皇阿玛把你指给我,我就一直盼着咱们成婚,成婚这么些年,我不是一直都疼你?”
郭络罗氏听着八阿哥这话,满意地笑了。
250顾虑
对于郭络罗氏总找她麻烦的事儿,玉儿有些烦,不过,这也不是以她的意志为转移的,玉儿也就只能放在一边,若说郭络罗氏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儿,她倒是可以一粒药下去,让她从此只能躺在chuáng上了事,只是,郭络罗氏她做得又没那么坏,她就是热衷于给人添堵,想尽了法子抓人的小辫子,在皇帝皇太后面前打压别人以显示出她的好。这种人很烦,非常烦!可是,这种人,偏偏在什么地方都有!
郭络罗氏这种人不像狮子老虎凶猛噬人,却似那暗处窥伺的豺狗,热衷于抢走别人的猎物、食粮,以之占为已有,让别人的白辛苦却又拿它没办法。也许,在你大意的时候,这种人也会露出獠牙,咬走你一块儿ròu,或者在你虚弱得无力反击时给予你致命一击,但更多的时候,这样的人平日更热衷于骚扰。
烦,很烦!
可是,你赶不走它!
当你摆出攻击的姿式时,它便往后退缩,跑得远远的,躲着你,却也继续观察着你;当你回去做你的事儿时,它又躲在一边的灌木丛里窥探了!
人的属xing是多样,有xingqíng温驯如羊、脾气和善如兔的,有狂bào凶猛如狮虎的,有yīn毒如蛇的,也有豪气的、包容的、坚定的……
人xing是复杂的,不会有人单纯得只有某一种属xing,通常,我们每个人身上都有两种到三种属xing,在亲人面前温驯,在敌人面前我们会拼命,当幼崽被威胁时凶狠如母老虎,在朋友面前我们是可以相处融洽的羊与兔。
与人为善,我们称其为好人,为恶之人,我们则称其为坏人!好人,也有缺点,坏人,也有其可取之处。只是,通常,我们都乐意与好人来往,因为如果没有重大变故,好人是不伤人的。而坏人则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给你来一刀……
郭络罗氏这种人,有时损人利已,有时不利已她也损人!是属于攻击xing比较qiáng的一类人!
玉儿领着小睡醒来的萨娜进了贝勒府,见到了坐立不安了一天的雪梅。玉儿简单地把事qíng前后说了一遍,雪梅这才嘘了口气,只是,脸上忧色却仍未散尽!
“表姐,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玉儿奇怪地看着雪梅。
雪梅qiáng笑道:“萨娜是救出来了,还是皇上金口玉言要查她夫家,只是……”
玉儿挑眉,“怎么?”
雪梅低头思忖半晌:“我的女儿是脱了难了,只是,对于家族里别的女儿却未必是福呀。”
玉儿皱眉:“表姐,我怎么没听明白你的意思?”
雪梅呐呐半晌,看了看女儿。玉儿闻弦歌而知雅意,着人领了萨娜去几个儿女那儿。
雪梅看着玉儿叹口气:“你打小儿生活在蜜罐子里,这些事qíng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玉儿惊讶,“表姐,你们也过得不坏呀,怎么倒像受了许多苦的样子?”
雪梅苦笑:“你呀,嫁了人,孩子都有了,还是这样天真不知世事。真是让我们这些表姐妹们又慕又妒啊。”
玉儿笑道:“我知道自己日子过得好,只是,也不至于连血脉亲人也妒嫉的吧!”
雪梅无奈地看着玉儿:“打小儿知道你们一家宠着你!”
玉儿甜蜜蜜一笑,她当然知道家里人都宠她呀,因此,她也一腔真心,爱着现世的家人呀。
“最让人羡慕的,便是你嫁了个好男人呀!”雪梅看着仍如少女般的表妹,心里百般滋味涌了上来。
“你家你是唯一嫡出的女儿,便是有两个庶姐,在你家也和隐形的差不多。”
玉儿不依了,“表姐,我额娘有好好待两个庶姐,在家从不曾苛刻,不曾严辞厉责,不曾侮rǔ谩骂,平日与我一般用度,她们过得很好呀。便是出嫁时,也不曾短了姐姐们一丝一毫的嫁妆呀。”
雪梅安抚道:“知道,知道,安布可是乌库玛玛最得意的孙女儿了,行事怎会有差呢。”
玉儿听着表姐称赞自己额娘觉得比称赞自己还高兴,一时笑眯了眼。
雪梅看着表妹的样子失笑,还和几岁的孩子一样单纯,一样依恋母亲。这样深厚的母女qíng份,雪梅无法不羡慕,她有母亲,有女儿,可是,不论与母亲还是女儿,她都不曾像表妹这样qíng深的。表妹的日子,不像过日子,倒如传奇一般了!
“你家的人口不多,便是有些亲戚,也走动得少,你家在你玛法那时,因为小妾失了好几个嫡子女,老爵爷一气之下,把小妾都打死了,安布嫁到你家后,家里的长辈都注意护着她,你几个哥哥和你平平顺顺无风无波的就长大了。
你玛法的兄弟们都没了,只留下几根儿传香火的苗儿,是吧,因此,你的堂姐妹都不多。”
玉儿点头,她家这一脉的亲人确实不太多,不过,这种事儿,在开国初也不少见。她家太太与娘家当初闹得皇帝皇太极都cha手了,与娘家的堂兄弟们基本都断了来往,而玛法这边却是战争的原因,没剩下兄弟。
“你三个哥哥的孩子可越来越多了,以后,也会像我们一样,有这样的那样的不如意了!”
玉儿挑眉:“怎么说的?”
雪梅无奈,可想着表妹今儿尽心尽力帮着自己,有些话,她也就不藏不掖了,一时,雪梅倒有了教女儿的感觉。
“兄弟姐妹间,不只有关爱,也会有争宠。”
玉儿点头,这个,她知道。
“在家时,不过争个吃食,争块儿布头,大家便是生气,也是过一会儿便好了。”
雪梅叹口气:“嫁人以后,兄弟姐妹还是以前的兄弟姐妹,只是,感qíng却难免有些改变。倒不是大家都是心肠坏的,只是,因为女儿是嫁出去的人,泼出去的水,嫁人后,就是别人家的了,再见后,便不一样了。争的,也不一样了!”
玉儿皱眉,“是有些不一样,嫁人后要关爱的人多了,夫婿、儿女,还有夫家的长辈、晚辈。不过,表姐,这个也不影响爱以前的家人不是,我觉得,和家里还有跟以前一样呀。”
雪梅笑叹道:“这就是你和我们的不同了,你现在称娘家还是家里,可我们却全都称娘家了!”
玉儿想了想,这个她知道,这个时代的女人,嫁入夫家后,基本上不太算是娘家的人了,也因此,女人嫁人才称为第二次投胎。
“表姐,大家族联姻,很多女儿嫁人后还是心向娘家的吧。”
雪梅摇头:“一个心里时时想着娘家的媳妇,在夫家一定过得不容易。夫家整个家族都会排斥她。”
看着表妹的样子,雪梅摇头:“你和我们不一样,你这是高嫁,嫁的又是宗室,不一样。你只会带携家里,却无须为娘家夫家的关系费太多心思。说得远了,还是说我方才说的吧。嫁了的姐妹们有过得好的,自然也有过得不顺心的,我这样嫁人过去就掌家的还好,有那嫁到夫家不受重视的,便难免受气。这女人嫁了人,侍奉公婆,服侍夫婿,还得包容安顿好夫婿的小妾,这世道,每个女人都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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